陆东好奇,趁着没人,小声问道:“刚才那守卫怎么忽然说话了?平常不都是跟门神似的,不言不语的吗?”
“哦,就是问了句好。估计是看我现在是织田面前的红人儿吧。”
陆东嗤之以鼻。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不一会儿,痛苦的嘶喊声又响彻了山下村落。
半个时辰之后,秦桑指使陆东,去让主院那守门的帮忙抬两桶热水来,她要进行一项新的试验。
陆东狐疑地打量她好几眼。琇書網
这货又安什么坏心眼子呢?
虽然狐疑,陆东还是乖乖去了。
她装的是个哑巴,见到守卫之后,打了几个手语。
这玩意儿比东夷话好学多了,瞎比划两下是那个意思就行,反正正常人会手语的也不多。
高个子守卫主动过来帮忙。
陆东朝他竖起大拇指。
这新来的挺机灵的嘛。
另有一名热水抬过来之后,秦桑指挥高个子把水抬进制药房去。
制药房堆放的都是织田给她的药材,数量虽然不多,但也把小小的房间堆得满满当当的。
房间有两扇小窗,因为被药材堆满,外面并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秦桑道:“你们两位留下一位帮我清洗药材好不好?”
高个子士兵:“嗨。”
另一个便被秦桑挥手遣退了。
秦桑把陆东也给撵了出去,门一关,她整个人便瘫软一般贴在了门上。
高个子士兵站在她面前,定定瞧着她,嘴角抿着,倔强地没有说话。
秦桑忽然就有些生气,“你冒险乔装到此,就是为了不说话看着我吗?”
高个子士兵这才出声:“阿桑,我担心你。”
他嗓音暗哑。
却让人一下子就能听出来,是墨忱卿!
秦桑再也绷不住,扑入墨忱卿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我也担心你。我想你。”
秦桑不是个吝于表达感情的人,想了就大胆说出来,扭捏不是她的性格。
“把脸化成这个鬼样子,想吻你都怕啃一嘴染料!”
墨忱卿无奈地轻笑出声。
他轻摇着头,“你呀……那换我吻你好了。”
墨忱卿说着,一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秦桑:“……”
尼玛的,你吻我我吻你,那不是一样的么?你糊弄鬼呢!
但软糯的触感,令她欲罢不能,踮起脚尖迎合上去。
十几日的殚精竭虑、担心、思念,此时都化作悸动,全都发泄在了墨忱卿身上。
身处危险之地,墨忱卿不敢放肆,吻她片刻,便离开她的唇瓣,抱紧着她,压抑着声音道:“傻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来找你,走错了路,阴差阳错就到这里来了。来都来了,哪能就这么离开不是?”
秦桑长话短说,几句话就把事情给概括了。
墨忱卿又好笑又好气,更加上心疼,揉了一把她的脑袋,道:“你呀。跟我回去吧,我是来接你的。”
秦桑偎依在他胸膛里,难得的柔声:“我知道。不过,我不能回去。”
墨忱卿皱眉。
秦桑忙道:“你别急,听我说。”
“我在这里这些天,已经和他们的大将军织田拉近了关系。我给他下了毒,然后给他治病,如今病快治好了,他对我的疑心也慢慢打消了,我要继续潜伏下去,和你里应外合。”
秦桑拉着墨忱卿,走到热水桶边,“我画他内部的布防图给你,你好好记。”
秦桑蘸了水,在桌面上画起了布防图。
秦桑画完,把水一擦,“记住了吗?”
墨忱卿好笑:“你都擦了才问我记没记住?”
“就是多句嘴,我知道你记得住。嘻嘻。”
墨忱卿无奈地捏她脸颊,“调皮。”
秦桑扒拉开他的手,“前几天听墨家军的一个内鬼说,墨家军那边出事了,你那边还好吧?”
“没什么大事,是我清洗了一遍藏在士兵里的细作。”墨忱卿轻描淡写,并没说如何清洗的。
不过想也知道,无非又是一场杀戮,权利的交迭代更替。
秦桑道:“我说怎么这几天内鬼来的少了呢……不过,瞧织田那老鬼子的心情不错,他们是不是又搞了新动作?”
“嗯,派了个新监军给我。”墨忱卿神色浅淡,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顺变帮秦桑把一包药材扔进水里,哗啦啦撩水洗起了药材。
秦桑:“……”
有心想要告诉他那些药材沾不得水,那是要磨成粉末的,沾水影响药效,但秦桑还是打住了。
“我帮你一起洗。”秦桑撸袖子上前,帮忙濯洗起来。
两个人四只手,在水桶里搅拌着玩了起来。
“这么说,新监军还是和东夷有勾连?”
墨忱卿冷笑一声,未接话。
沉默表示默认了。
秦桑冷笑一声,“这个国家,这个朝廷,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墨忱卿低声:“你安心做大夫就好,其它的担子,有我呢。”
秦桑不甘示弱:“我可以帮你一起挑。我可不是弱小的米虫,光靠着吃你的!”
墨忱卿带水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停在耳后,“你就算做米虫,也只能做我的米虫。”
“去你的吧,好油腻的说。”
外面耳目众多,秦桑和墨忱卿没敢逗留太久,洗完了一缸药材,墨忱卿帮秦桑把药材拿到阳光下晒,顺便把缸也搬出了制药房。
秦桑挥手示意他离开,然后薅了一名战俘,掼进洗药材的水里,命令他在水里泡足了半个时辰。
陆东打着手语问她,这缸药水又是做什么用的。
“别瞎问。”秦桑努嘴,示意她走开。
她早看透了陆东,就是想来问问她和那高个子躲在房间里做什么了。
做什么?
接吻啊!
这种事能告诉她吗?
当然不能。
不然这娘系下属又要开始折腾人了。
秦桑等那战俘泡完了药澡,往外拖的时候,忽然发现,那战俘脖子里几个红点引起了秦桑的注意。
这几天她扎针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这红点是新出来的!
秦桑马上按住战俘,扯开他的衣领一看,只见他后背密密麻麻的红斑!
秦桑心里咯噔一下。
“谁懂大昊语?过来翻译一下!”
这边的守卫都摇头表示不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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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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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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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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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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