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在新夫人那里唯唯诺诺,做人如做狗,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听自己老娘一番话,再看老爹成了个瘫子,一肚子的火气就像是火山将爆发,找到了喷射口。
他手握休书,眼睛里似烈火燃烧,额角青筋都爆了起来。
江荣安抚了老娘几句,便去找新夫人,拉着新夫人的手说道:“听说灵芝对女人尤其好,养颜美容,我原想要了来给你服用,不想那女人恶毒又霸道,不但不予父亲灵芝,还把我父亲气得瘫在了炕上,我这就亲自去,一定让那女人把灵芝给我吐出来!”
“连个女人都治不了,还被她反气出病,也真是无能透了,你去吧,记得灵芝一定要拿回来。不为灵芝,也为一口气不是?不然,你以后如何在墨州立足?”
江荣立刻整顿人马,带了八名官兵,并江家的狗腿子们,浩浩荡荡连夜赶往古寨村。
秦桑今天白日里上山挖药材,吹了冷风,回到小院便觉有些感冒症状,晚饭后,她熬了汤药喝了,早早便睡了。
半夜,秦桑嗓子干涩疼痛,想起厨房还剩了些感冒药汤,便打算去厨房把感冒药给喝了,她披着被子起来,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拉开门,却只见一道细长的人影立在门口。
秦桑晃晃晕乎乎的脑袋。
“烧迷糊了?烧出幻觉来了?”
一边嘟囔,一边往前凑了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
墨忱卿望着近在咫尺呼吸可闻的那张小俏脸儿,轻“啧”一声,“不是幻觉,是真人。发烧了?我看你剩的风寒药在厨房里,不喝浪费,就热了一下给你送过来。”
秦桑醒了几秒钟神儿,感觉终于分清了现实与幻觉,她一只手抓紧了被子,一只手把药碗接过去一饮而尽,咂吧咂吧嘴,道:“关心人就说关心人,少年人说话拐弯抹角的,一点都不可爱……不对,你说不是幻觉,为什么我看见一大片火光?”
墨忱卿皱眉,不由转过头朝篱笆院外看去。
顾老头的院子在村子最靠前的位置,前面是一片田地,空旷得很,抬眼就能看很远。
只见进村的道路上,一条蜿蜒火蛇正朝村子里行进。
墨忱卿眼睛骤然眯起,身上本来温和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狠厉。
秦桑没顾得上此时的墨忱卿,她脑子里的系统忽然说话了,“检测到系统任务,宿主救治脑卒中的江修文,奖励宿主极品药材一份。”
秦桑吸了吸堵塞的鼻子,道:“墨忱卿,我觉得还是幻觉。要不然怎么可能让我救江修文呢?我恨不能杀了他。”
墨忱卿眸子微眯,深深瞧着秦桑,瞧了片刻,疑惑道:“谁让你救江修文?”
秦桑摇摇头,“没谁,可能是幻觉……到底是不是幻觉啊?”
墨忱卿深深呼吸,手背贴到秦桑额上,试了试,眉头深深蹙起:“这么烫?”
他回头看看,火蛇已经越来越近,声音略显急促:“秦桑,这是幻觉,你回屋睡,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墨忱卿把卷得跟个茧儿一般的秦桑推回屋里,秦桑嚷道:“不对,不是幻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墨忱卿按住她双肩,一把将她按在炕上,把她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给薅下来,扶她躺好,给她把被子盖好,“你看,就是幻觉,不然本公子怎么会给你盖被子呢?快睡吧。”
墨忱卿说完,安抚似的拍拍她双肩,转身出门,将板门带上,找了根木棍把门给别上了。
暗卫初一的声音传进墨忱卿耳中:“主子,来的是江荣。带了八名官兵,还有江家的十几名狗腿护院。看来是冲着这里来的。”
不是为秦桑就是为他小主子。
墨忱卿轻“嗯”了一声。
马蹄声近了,长蛇般的队伍很快就到眼前,直奔小院而来。
柴门轻易就被踢开,前面举着火把的两名狗腿护院,正是之前跟江修文来过的,一见墨忱卿站在院子里,两人都见鬼似的,“你……你不是不会动弹吗?”
墨忱卿语气淡淡的,“小点声说话,这深更半夜的,吵醒了邻居可不太好。”
“爷爷我管你那个呢!我们大人要见秦桑,赶紧的,叫她出来!”
原来是来找秦桑的。
也是,她把那么大一张血字休书送到江家村,江荣不来找她才怪了。
墨忱卿道:“你们大人是哪位大人?没名没姓的,要是有人冒充官员上门行骗,我岂能叫她出来?”
那人头一昂,“我们大人乃是墨州府最大的官!刺史大人!”
墨忱卿微微一勾唇角,似笑非笑,“据我所知,墨州城乃是墨家封地,如今镇守墨州城的乃是墨家二爷墨如海,你说的这位刺史大人,一定不是真的刺史大人,不然怎么敢僭越上官自称墨州府最大的官?”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大人没有自称……”Χiυmъ.cοΜ
江荣心头疑窦丛生,这少年是谁?看着穿得破破烂烂,却难掩其神仙之姿,尤其是那双眼睛,火光映照之下,竟似不可测的深渊。
江荣忙伸手制止没见过世面只会狐假虎威的家丁,道:“本官墨州刺史,治下不严,让小兄弟你见笑了。”
墨忱卿讥讽道:“夜闯民宅不告而入,看来不光是治下不严,应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江荣脸色一沉,对面这十六七岁的少年,着实不是好相与的,也不知道是倚仗着什么,敢这般狂傲。
因为未知,江荣不太敢造次。
毕竟,这墨州城姓的是墨。昊王朝开国立朝那天,就册封了墨家为异姓王,封地墨州,虽然后来历任皇帝想要分权墨家,调了墨家嫡系入京,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但墨家毕竟是有墨州军权在手的,天高皇帝远,谁知道他们姓墨的养了什么虎狼之人没有?!
莫非,这少年和墨家有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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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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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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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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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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