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萧祈之知道她的身份,可刚刚若不爆出来,她就会死。
死了这个身份就没了,奶奶和哥哥也没了。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家人,终究还是不舍得失去。
她不想再被萧祈之操控,不想再被他的恶劣玩弄。
她要尽量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就算最终被发现,如果萧祈之对她还有一点愧疚的话,她就再求他最后一次。
求他放过自己。
要不然再次回到冷宫那个人间炼狱。
她再怎么也受不了。
幺幺吸了吸鼻子,扯开话题,“哥哥,你好肉麻。”
阮凌盖在她头上的手揉了揉,也没反驳她这句话,只是说,“肉麻就肉麻吧。”
他收回手,“回去吧,奶奶在等,待会饭都凉了。”
幺幺点着头,“好!”
———
另一边,昏暗的客栈内,影决正在给萧祈之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
衣裳半敞,露出一半有线条感的手臂和胸膛。
萧祈之难得正经的坐在那,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他另一只手握着衣摆,叫来了潜伏清玉国多年的底细。
问话时,他声音也是颤抖的,
“八公主阮幺幺,是什么时候回清玉国的?”
那位下属道,“回禀陛下,八公主是在五年前,被外出打猎的阮凌救回,后才发现身上的特征跟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相关,所以….”
“几年前?”萧祈之蓦地站起来,眼睛有些发亮。
下属重复了一句,“五年前。”
五年前….
五年前!
萧祈之看向影决,喜悦之色表露无遗,他晃了晃他的肩膀,笑的如同一个孩童,
“影决…五年前…”
“她叫幺幺,她也是五年前…”
萧祈之有些语无伦次,他喉头滚动,将激动的神情带下,“影决,幺幺回来找我了!幺幺回来找我了!”
影决见他这副模样,定了定心神,先叫那位下属离开。
然后再将萧祈之重新按回床上,说,
“陛下这么多年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同名之人,有无数个。且相似的五年前出来的,您已经找过不知道多少了。”
萧祈之摇头,“这次不一样,影决,我有种感觉,她就是我的幺幺。”
那股恨意,他再熟悉不过。
身体会改变,又恰巧是五年前。
之前他在冰湖救起她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的守宫砂甚至还在。
说明身体可以重建。
那么身份又为什么不行。
“算了。”
影决不懂没关系,他自己懂就好了。
而且,他会有办法令让她承认的。
。
幺幺这几天过的心惊胆战。
萧祈之走前说的是,生日宴会来。
但她依旧日日都在害怕萧祈之会突然半夜来找她。
所以又不敢跟奶奶睡,怕萧祈之做些什么,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里,躲在被子中。
好在接下来两天都平安无事。
但奶奶的生日宴很快就来了。
清玉国的太后过生辰,有许多其他国家和地州城主的人前来祝贺。
那日靖国的使臣来后,萧祈之也同样收到了邀请。
虽然是死皮赖脸得来的。
幺幺落了座,在那里喝着茶,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听着很多人来送礼的贺报,无非就是一些山珍海味,锦玉绸缎,山水墨画啥的,幺幺撑着下巴,视线无聊的在那些东西上面扫过。
到了下个国家的使者。
幺幺随意看过去,居然看见了萧祈之。
萧祈之也看到了她,冲她笑。
幺幺皱了皱眉,将目光收回。
萧祈之没有用使臣,他亲自上来送了礼。
送了三十大箱黄金。
饶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阮凌口中的茶水都喷了些许出来。
巨大的箱子在外,一个个敞开,散发着黄金色的光芒。
萧祈之疏离感做的很好,只是道,“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太后娘娘喜欢。”
太后咳嗽了两声,笑道,“哀家很喜欢。”
她看向阮凌,不知道眼前这一幕什么意思。
前些天还要使手段偷他们凤羽令,虽然没证据,但八九不离十。
今天送这么多黄金又是闹哪样?
阮凌也不知道,他摸了摸下巴,“您不觉得这有些眼熟吗?”
太后和幺幺皆有些震惊,异口同声说,
“难道里面装的炸药?”
阮凌一听,笑的不行,“喂,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装炸药?你们被吓傻了?”
他接着说,“以前,三姐嫁出去时,中原的那位不是也是这样送彩礼的么,简单粗暴。祖母,你不是当晚还躺在那些黄金上睡觉?”
太后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哪有….多早之前的事情了,提它干嘛….”
阮凌揶揄着说,“所以啊,我才觉得有些相似,这与其说给您祝寿,不如说用来求亲更为恰当。”
幺幺吃东西的动作一噎,差点呕出来,她瞪着阮凌,
“点我呢?你别恶心人!”
阮凌笑的不行,笑声明朗。
台下,静静看着幺幺的某人准确无误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唇角慢慢上扬。
今日太阳很好,并不刺眼,令人舒服的紧。
幺幺吃完饭也不乱走,就跟着哥哥屁股后面看着他跟诸位其他国家的使臣与大臣商讨一些她听不懂的事情。
阮凌被她跟的烦了,掐着她的脸道,“小屁孩,总跟着我做什么,一边玩去。”
“你和奶奶都在跟别人说话,我….”
幺幺还没说完,阮凌又转过了身。
她知道,今日这宴会对于奶奶和哥哥来说特别重要。
萧祈之逐渐拉拢了其他国家的势力,他们也得趁此机会,找其他几个州主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意向。
幺幺泄了气。
她也不想打扰他们。
可她害怕落单。
幺幺往后撤了撤,抬起裙摆就跑。
她跑的极快,像后面有野兽在追赶。
若是被萧祈之发现她落单,定然又会上来找她搭话。
她讲不过,还躲不过吗?
幺幺回头看,她离人群越来越远,见没有什么人过来,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可这笑容还未持续多久,她却猛然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巨大的惯性,将幺幺弹出去,她下意识惊呼出声。m.xiumb.com
这些事就发生在一瞬间,她又感觉到有人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幺幺拽着那人的手臂,大口喘着气,有些没有缓过神,头昏脑花。
“八公主。”
熟悉的声线响起,幺幺立刻抬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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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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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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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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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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