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没有吃饱的迹象。
他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把这差事交给抹布,让他上上心了。
此刻,船舱最底下的一个幽暗的房间中,李伟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了柱子上面,嘴里还塞着一块抹布的臭袜子。
看着外面的月光,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
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手上还拎着一串钥匙,慢慢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脚上安装了消音器一样,就连李伟都没有察觉到,这屋子里面还多了一个人。
“李伟,辛苦你们了。”
那人的声音略显沙哑,连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
李伟赶紧抬头,神经一瞬间绷了起来,满脸喜悦地看着那人,以为自己盼到了救星。
“唔哩哇知,哇知”李伟示意那人,把自己嘴里的袜子拿下来,自己有话要讲。
可惜那人,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了。
“你那些兄弟们,也都是好样的,本来以为,李愔就栽在这里了,没想到那个张启灵,竟然还真能找到梧桐树在哪里。还能平安地带回来。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你放心吧,你们的功劳,我们心里都有数,以后会补偿给你们的。原来我们许诺给你的,还都作数。”
那人就站在李伟前面,轻声说道。
李伟很明显是接受了那人给画的大饼,忙不迭地点头,如果他长了尾巴,现在应该已经摇的很欢快了。
那人很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把门重新锁好。
而里面被捆住的那个,已经化成了一摊血水,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衣服,和捆着他的绳子,依然完好无损。
门口,一把黑金古刀照着那人的脑袋砍了下来,那人带着面罩,滑溜的像泥鳅一样,侧身躲了过去,又朝着张启灵的方向,洒了一堆黑色的粉末,自己跳下船,钻进了大海中。
张启灵为了躲那些粉末,没能追上他,看着那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李愔这些伙计,怕是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吧?他自己知道吗?刚才那人,倒是包裹的挺严实,他一点都没认出来是谁。
看来这次回去,李愔的任务,还包括了要找出身边的奸细啊。
虽然李伟只是个小喽啰,背后透露出来的东西,可是不少。
张启灵如此想着,往楼上去了,他和李愔约好的,要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可是刚到楼梯口,就看见胖子在这里,抹布还在旁边扶着。
胖子脸通红,浑身酒气,喝酒喝的舌头都大了,手上还握着半杯酒,嚷嚷着要和抹布喝两杯呢。
“小哥!你是要去李愔房间吧?”胖子眯着眼睛,这才看出来眼前之人是谁,立刻高声道。
张启灵点了点头。不知道胖子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胖子眼睛一亮,挣脱了抹布的搀扶,搂住了张启灵的脖子,笑道,“这闹洞房的时候,胖子我不能不去啊,你说是吧?”
抹布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怎么还有闹洞房的事呢?
不对,张启灵这么大晚上的,为什么要去自己家主的房间?他是有自己单间的啊!
想通了这个关窍的抹布,眼睛一下子也亮了。
他俩不会真的有什么情况吧?那这怎么算?以后他俩的孩子管谁叫爸爸,管谁叫爹?下堂妻吴协又该怎么处理?
抹布晃了晃脑袋,这才把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甩出去。
张启灵反手在胖子脑后拍了一下,胖子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指着天上道,“这怎么这么多星星?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吗?”
这两百多斤的重量,差点砸在抹布身上。抹布赶紧收敛心神,搀扶住了胖子,笑道,“那我就扶着胖爷回去了。你们慢慢来啊。”
“嗯”
张启灵又走了老远,才发现那句“慢慢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是不重要了,他现在都已经站在李愔门口了。
推开门进去,床边还亮着灯,李愔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开门,睁开了双眼,“来了。”
“地牢里面的人死了。就刚刚。没多久。”张启灵拎过一把椅子来,坐在李愔床边,淡淡说道。
他还注意到了,自己给李愔找来的梧桐树枝,现在还摆放在李愔床头柜上。
“死了?死了就死了吧。”李愔一怔,随后又缓和过来。“这么着急杀人灭口,难道那人真的知道什么秘密不成?我还当就是个小喽啰呢。”
“我怀疑他是你身边的亲信,他手上也有你炼制的丹药,是鬼毒丹。”张启灵提醒道。m.χIùmЬ.CǒM
那东西自己太熟悉了,这两次下墓,不知道接触过多少回了。
要不是有这丹药在,自己恐怕还得放不少次血。
“呵,这么说来,这次回去怕是又要死一批人了。”李愔立刻就下定了决心,自己手底下那些人,偷偷摸摸搞小动作多实在不少。
本来以为,自己留着他们在外面干点苦力,也算是废物利用,说不定还能挖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没想到自己手下竟然被人渗透成了那样。既然他们不想好好活着,那就不必活着了。
“格尔木疗养院的事,你知道?”张启灵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这话题转变之快,问的李愔脑袋都差点没转过来,李愔点了点头,“可是我不想说,因为我也不知道,我那些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怕会误导你。”
“不用,你直接说就行。”
张启灵道。他在墓中的时候,也不过是想起了下墓的时候,那么一点东西而已。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为什么一觉醒来,仿佛就来了几十年后,为什么自己会躺在那个疗养院中。
“是有人想用你们试药,你们都吃了尸鳖丹,然后关在那个疗养院中,观察后续结果。你在里面被关了二十年。”
这个故事并不复杂,李愔这么短短一两句话,就已经说完了。
这些东西,张启灵迟早都要记起来了,那么自己如今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他可是向来冷静理智的人。
李愔这么劝慰自己。
一句话,唤醒了张启灵尘封已久的记忆,他呆呆地盯着那枝梧桐树枝,双目无神,轻声道,“对,我想起来了。”
那是一段非常痛苦,非常痛苦的回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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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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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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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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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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