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站在周婺身旁,气咻咻的,“老板,我看那个姓傅的就是看上你了。”
话落,电梯门开,周婺往前的步子就这么僵住,他一脸别扭的盯着蒋东。
身上气息更是冷漠,“不会说话就闭嘴,瞎逼逼个什么鬼。”
被他这么一凶,蒋东撅嘴辩解。
“本来就是嘛,刚在办公室里,明显他的性取向就是男,而且他还老喜欢去公司找你,每次在什么宴会上见到了,他看你的眼神也在拉丝,现在又是要送礼物给小老板,这分明就是想破坏你和老板娘的感情啊,老板,你可不能弯。”
“……”
一直到上车,蒋东都在絮絮叨叨。
最后周婺决定,等西郊那边的收尾工作完美结束,他也不送房子给他了。
就让他继续再奋斗个十年吧!
他当然不会自恋到傅景深看上他,但蒋东有句话说对了,傅景深看他的眼神不对劲,那种感觉,他作为当事人来感受。
就像是他透着他这张脸皮在怀念。
他抿唇,不自觉思考他在怀念什么。
车子到了红绿灯交叉路口,他盯着倒计时看,大胆的猜测涌入心尖。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认识他哥。
从拍卖会的佛珠开始……
他拧眉,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待到周婺离开后,蒋岭从小房间出来,他几乎是拖着一具残缺的身子往外走,刚傅景深对他用了很狠的力道,以至于现在他腿都在发着抖。
看着一脸躁意的傅景深,苍白的唇温柔的喊,“傅哥,我是不是可以……”
“离开了”三字未来得及出口,一个红锦盒子就砸在他脸上,“滚!”
生硬的痛感让蒋岭瞳孔紧缩了下,但很快,他就扯出一个释然的笑。
“好,我现在就离开。”
只是不等他走出去,傅景深就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里北谷说有了周沥的信息,“已经能确定他的位置了?”
听到这话,蒋岭的步子停住,下一秒拳头紧握,一股子担心涌入心底。
“好,这次我不希望出什么差错。”
眼看着他穿黑衣大衣,蒋岭踌躇片刻,最终胆怯的看他,舔着干涩的唇问:“是有沥先生的信息了吗?”
闻言,傅景深冷漠的瞥他一眼。
“和你没关系。”
说完,他就迈着大步出了办公室。
按着北谷给的定位,来到一座隐蔽的山上,满山遍野的雪,雪白透亮,傅景深盯着木屋里的一堆科技人皮,脸色变得很难看,薄唇紧抿,不悦现在面上。
“这就是你确定的位置?”
北谷一听这话,便知道他这是不满他办事的效率,连忙低下脑袋。
“抱歉老板,我们的人追踪到这里时,他已经不在了。”看着满脸怒气的傅景深,他紧接着补充,“整座山我们都翻了一个遍,丝毫不见他的踪影。”
“这么看来,沥先生是下山去了,山下有各种监控设备,这样,相信我们找到他的可能性会更大,老板,请放心。”
然而他这声“放心”却让傅景深冷笑,“几个月前你们在商城拦截了他,最终呢,结果不还是让他给跑了。”
“……”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那堆人皮,心底的郁气加重,三年了,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每次都能逃掉。
怪不得找不到他。
原来,他这是把技术学到了,这特效妆被他用的果真是如火纯青呢。
“从资料库里调出他的脸,把我们的设备用到南城每处监控系统里去,今年你们要是还找不出他,我断你们一次药。”
听到要断药,跟在北谷身后的那群带着面具的男人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
那种席卷全身的噬痛感仍记忆犹新。
他们不想再经历了,所以这人,他们一定要找出来,哪怕掘地三尺,他们也要找,必须找,不然受痛苦的只会是他们。
被发现踪迹后,周沥当即抱着电脑去了南城一处偏僻的小镇上,他办了假的身份证,选择坐船离开。
傅景深知道他对水有恐惧感,这一时半会儿的只会在南城市区内寻找,而他现在要去的是某座偏僻的村庄。
他忍着对水的恐惧闭上了眼,看来这段时间,他得加快搜寻速度了,不能再让傅景深做丧尽天良的交易。
当天夜里,傅景深接到了曲高霏打来的视频,女人剪掉了留长的头发,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她扯出个寒笑。
“哥哥,好久不见啊!”
听到“哥哥”二字,傅景深有些反胃。
皱眉警告,“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哥哥可不是你喊的。”
闻言,曲高霏不以为意的笑。
“不是我该喊的,难道是周沥该喊的?”她顶着那张和沈书梨一样的脸,眼里噙着毒液,内心的恨意无处发泄。
几乎是听到“周沥”的名字,傅景深整个人的情绪都不稳,“你什么意思?”
曲高霏娇娇的笑,“我就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试图去赌,你囚禁周沥五年,都没能让他爱上你,现在他逃了,你难道以为把他找回来,他就能对你动心?”
她的话宛如一根刺扎在傅景深心上。
精致的眉眼里全是不耐,“所以?”
察觉到了他的烦躁不喜,可曲高霏仍旧作死提醒,“所以哥哥啊,我想劝你放弃,周沥已经坏了你很多事了,这样的绊脚石,你就应该一枪崩了,毕竟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周沥是傅景深放在心尖上的人,从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肆意妄为教他怎么做事,他冷晲着视频里的女人。
随即,喊来北谷,男人眼底一片阴鸷,“通知待在曲高霏身边的人,加大她试药的量,我要她生不如死。”
曲高霏在视频那头瞪大眼,显然没想到傅景深的心这么狠。
当即求饶,“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见着她面露恐惧,傅景深朝她不屑一笑,“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这话落下,视频被他挂断。
刚挂断,他冲北谷交代了另外一件事。
“元旦前,要是还找不到他,那也该要让周家见见血了。”m.xiumb.com
北谷低头有些诧异,“您不是说不动周家的人吗?这要是动了,沥先生知道会恨您的,将来……”
“将来,呵。”傅景深靠在沙发上苦笑,“他早就恨了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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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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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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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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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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