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鳖蛋他们一伙儿,就住在这儿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面,附近都没有什么人烟,就他们一个村子,因为周围的土地都比较贫瘠,所以村里常年那是挨饿受冻的。
但他们村子外边这条路,经常有大车停靠在路上过夜,毕竟附近方圆十几里,就这么一方大空地,所以村里的男人们就经常半夜摸过来,偷大车的汽油,拿去换粮食。
鳖蛋就是村里面的偷油贼专门望风的探子,他家在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坡上,在那儿可以清晰地看见这儿有没有停靠大车。
本来看到这么多大车,他们以为今儿发了,但摸过来没想到,这车队居然有带枪的民兵保护的,还有守夜的,拿着偷油的工具,还没靠近大车呢,就被保卫科巡逻的人给逮了。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龚股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既然不是行程暴露了那就好,不然的话就得临时换路线的了,那这样路上发生的突发情况就会多起来,应急预案也没有用了。
“龚股长,可不能放过这些偷油贼!”大车司机们这会儿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要求龚股长严惩这些偷油贼。
毕竟他们这种开大车的,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偷油贼了,他们可不给你讲什么武德,不把你的油箱掏空是不会罢休的。
一个大车的油箱要是被掏空了,那跟车师傅这一年差不多就白干了,毕竟这个时候的汽油,可跟金子一样金贵,到时候饭碗能不能保住还是另一说。
“别啊,各位长官……”那个叫鳖蛋的一脸惊恐,“我们也是饿得不行了,所以过来搞点儿收入,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鳖蛋说的,双手还是高高举着,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不住地给大家磕头。
他的同伙看到鳖蛋这样,也忙不迭地跟着跪下来,不停地磕头。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要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会来做这种抓了就要挨枪子的事情啊!”
村里面的人对于法律那是一窍不通,只是单纯地觉得做了坏事儿就要挨枪子,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吃了枪子儿,那他们家里的老婆孩子可怎么办啊!
龚股长还没有说话,就已经有人看到这几个人衣着都是破破烂烂,人也是面黄肌瘦的,有些动了恻隐之心。
“股长,要不……”一个年轻的保卫一脸复杂地开口。
龚股长也正在考虑,这几个人要是先抓起来,扭送到公安局的话,耽误行程不说,还有可能让居心不良的人闻到风声,这去的路上还好,只需要提防偷油贼,但是回来的路上,那扒车的,随便一扒损失都不小。
就在股长纠结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火光,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人打着火把,手里抄着家伙往这边过来了。
这些人是接应鳖蛋一伙人的,他们见鳖蛋他们出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去鳖蛋家一看,这边灯火通明的,一下就明白鳖蛋他们肯定是被发现了,让人给扣下了。
于是马上敲锣打鼓,挨个将村里面的人都喊起来,打着火把抄起东西就往这边过来了。
到了近前一看,众人都傻了眼,他们手里拿的都是农具,可人家手里拿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长枪啊!
顿时就停在了不远处,犹豫着不敢靠近。
李安业借着火光一看,发现过来的大多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手里都拿着锄头靶子什么的,甚至还有个老太太抄了个板凳过来。
“妈,你快跑啊!”鳖蛋看到自家老娘在人群里面抄了个板凳,连忙大声喊道。
这时候他身边的人也连忙提醒自己的亲人赶紧跑,这枪可是不长眼睛的。
龚股长本来为了避免麻烦,是有心想要放过这几个人的,但这会儿看到这么多人抄着家伙,气势汹汹地赶过来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拨开身边的保卫,走到前方,怒气腾腾地喊了一嗓子。
“干嘛?想打劫啊你们!?”
鳖蛋看到龚股长发火了,跪在地上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长官,您放过他们吧,他们都不懂事,事儿是我们五个人犯下的,我们五个人心甘情愿跟你们走!”
其他人听到鳖蛋这么说,也回过神来,一个劲儿地哀求,不住地对着龚股长磕头。
李安业此时也走到龚股长旁边,跟一个保卫借了一个手电,仔细地照了照对方村子来的人。
里面除了老弱妇孺之外,也有几个年轻小伙子,但脸颊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看就是长时间吃不饱的样子。
“龚股长,我看就先放他们回去吧,不能耽误咱们的事。”李安业皱着眉头,提醒道,“把他们的名字籍贯都登记一下,等咱们回四九城,再往上面打报告。”
他怕龚股长一时冲动,跟对面的人起了冲突那可就不好了,毕竟这趟行程的重要性是可想而知的,如果因为几个偷油贼引发了流血事件,那可不值得。
再说了,这几个人要是扭送到公安局,肯定是不能送到四九城的公安局的,毕竟大家以后开了一天的车了,这会儿离四九城也很远了,去其他地方的公安局又人生地不熟的,少不了要被盘问一番。
耽误行程不说,要是把磁铁矿的事情给漏了出去,那这一路上都不太平了。琇書蛧
龚股长听了李安业的话之后,深吸了几口气,冲着对面的人说道,“你们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那些抄着家伙的人对视一眼之后,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学着鳖蛋他们的样子,也是给李安业他们跪下了。
“领导啊,你放过我儿子吧,你要抓就抓我这个老婆子吧,反正我这条老命也不值钱啊!”鳖蛋的老母亲跪在地上,声泪俱全。
李安业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中有些复杂,这些人吃不饱应该是事实,但也不能做这种缺德的事情啊,而且看这五个人手里的偷油工具,和村里人的接应速度,这事儿应该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做了。
今儿只不过是运气不好,踢到他们这一批硬骨头了,若是普通的大车停靠在这里休息,人不多的情况下,遇到这么多带着武器的老弱妇孺,也是要避避风头的。
所以他觉得,这些人虽然有可怜的地方,但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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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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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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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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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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