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围着上百人。
这里是大河帮除去帮派驻地之外,最为重要的区域。
只要占住煊赫门,便可以把守进入城南的要道。
谁能来,谁来了不能离开,之前由大河帮说了算。
如今被瀚海帮占领,自当派出重兵把守,直到城南恢复平静,各大帮派都默认煊赫门是瀚海帮的地盘。
众人围在一起,除去警戒四周,清理大河帮高层的尸体,便是吹牛扯淡。
“你们听说了吗,豹堂的堂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上吃了大亏。”
“此事我知晓,那人叫劳九,阿豹没偷着东西,反被人家吓得狼狈而逃。”
“他阿豹不行,不代表我们蛇堂的人也不行。”
“不错,我们刚才趁乱把那劳九家里砸了,虽没捞着什么值钱玩意,但也让他知道我们瀚海帮不怕他。”
“听说这家伙很有钱,改日夜里寻个机会,打他闷棍……”
众人兴致勃勃议论着,完全把某人当成了棒槌。
瀚海帮堂口众多,帮众由堂主们统领,守煊赫门的这伙人只听命于蛇堂堂主,阿豹对他们没有约束力,所以并不怕。
你怕劳九,你服气,不代表我们也服了。
直至某人负手从远处走来,面无表情问道:
“阿豹在哪?”
张武的语气很不客气,让众人面色一紧,不少人按住了腰间的刀。
而砸院子的几个帮众下意识心虚,连忙躲在众人之后,又觉得这样很没面子,有一人硬着头皮走出来问道:
“你找豹堂主什么事?”
张武打量着对方说道:
“我会剁他一条腿,不过在动手之前,他应该会先剁掉你的腿。”
面对上百凶神恶煞之辈,还敢这般口出狂言,不是找死,便是真有能耐,讲话之人当下怂了。
“朋友,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蛇堂的堂主王杉走出来,面色冰冷看着张武,而后朝身旁的心腹吩咐道:
“去喊阿豹来。”
事情因阿豹而起,不论如何他都得露面,讲出个说法。
张武懒得与这些小罗罗多废话,俗套的剧情忽略。
只是身影一闪,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三丈外,摘下对方一撮头发,又身影一闪,立在屋檐下,静静负手立着。
煊赫门前瞬间鸦雀无声。
王杉脑门发冷,如坠冰窖。
摘走你头发,连人家动作都没看清,若想杀你,也不过抬手之间。
只凭这一手身法,在场上百人一起上也只有被屠杀的份儿。
帮众们也不是傻子,不少人身子发抖,着实被吓住了。
就这样,煊赫门楼前诡异的安静下来。
不多时,砸张武院子的四人尽数被绑,朝他所在的方向跪着,用膝盖一点一点挪向他。
王杉也抱拳说道:
“前辈,他们有眼无珠得罪了您,如何惩罚,全凭您发落。”
“另外。”
“王杉管教属下不周,也该当罚。”
这位蛇堂堂主面色坚毅,倒拎着长刀,咬牙朝自己胸膛用力一抹,噗的一声,血花迸溅。
“堂主!”
帮众们大急,连忙帮王杉包扎,有不少人扭头死死盯着张武,目露凶光,被激出了血性。
某人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着实没想到,小小的江湖帮派,还有这等人物。
果断,明事理,对自己下手也够狠。
看这些帮众凶恶的眼神,想来王杉平日里对属下也是多有照顾,很得拥戴。
“把我家里收拾好,你们四个的事情揭过,阿豹过来后,让他去家里找我。”
张武淡淡吩咐一句,扭头便走。
四人一看,连忙挣脱捆绑,乖乖低头跟在后面。
……
城南杂院。
四个帮众哼哧哼哧把翻过的院子弄平整,再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张武静静坐在炕上看着书。
见四人打扫完了,想走又不敢,连开口说一声的勇气都没有,过了许久,张武才抬头问道:
“你们豹堂的堂主,大名叫什么?”
四人对视一眼,一人小心说道:
“回前辈,他大名叫呼图豹。”
张武恍然。
怪不得阿豹和呼图龙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原来真是他儿子。
刚刚六叔来时,谈起释伏魔来京城的缘由,其中之一便是找到呼图龙的儿子,带回少林教导。
他爹能把金刚不坏神功练到大成,威震天下,儿子的天赋必然不差,好好培养,来日绝对是个顶尖高手。
不过,当年呼图龙被封为护国天王,自己都沾了大光,负责此事的韩山,也问起过呼图龙后人的事情。
以镇抚司的力量,找到呼图豹不难。
凭借他爹的天王之位,至少该衣食无忧才对,怎么会流落到街面上当了小混混?
别看这些帮派很神气,但在官老爷眼里,与贱民无异,百姓也是打心里看不起这些人。
只有社会最底层,活不下去的那种,才会流落到混帮派。
张武询问道:
“呼图豹可有母亲?”
“回前辈,此事我知道。”
一个连忙露出讨好神色说道:
“阿豹老家是庐陵郡的,我和他是同乡,他母亲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却被强人入室羞辱而怀孕,父母觉得丢脸,便将她赶出了家门,流落街头,阿豹四岁的时候,她母亲疾病缠身,无钱医治而死,他也成了孤儿。”
“然后呢?”
张武心里叹了一声,自己这位便宜师傅,真是造孽。
这人接着小心翼翼说道:
“后来阿豹被一个流氓丐头收养,受其影响,专门装可怜去大户人家要饭,哄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大户小姐开心,骗了银子便跑,还经常挑街上的纯情女子骗财,卑贱的不得了,尤其青楼女子,身世大多悲惨,对小乞丐很有同情心,阿豹认的干娘少说有十几个。”
“……”
张武一脸黑线问道:
“他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应该是六岁时,有个老伯来京城做买卖,把他从庐陵郡带过来的,据说之前朝廷的人找过他,给了些银两,帮他安排了一栋宅子,后来被豪强夺走,还想杀他灭口,阿豹才想法子逃至京城。”
另一个帮众接茬说完,张武沉默。
呼图龙虽被封了天王,看着很厉害,事实上徒有虚表。
你在朝廷连个熟人都没有,根基全无,皇帝封了爵位,怎么执行却是下面的人在操作。
各种赏赐,银子之类,没有全部贪完,还知道找到呼图豹,给安置个宅子,够不错了。
至于事后关心,照顾你……那是扯犊子。
双方无情无故,你个小屁孩背景全无,我没有反手再把你宅子夺走,已是够有良心的。
可惜,你不夺,眼红者多得是,当地豪强可不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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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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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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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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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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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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