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贱男歇了。
他被我灌得大着舌头倒在沙发上起不来,嘟嘟囔囔地说:“喝……再喝……”
我冷笑着把他的手从我的大腿上拿开,起身去洗手间。
大概是体质特殊,我喝酒一向不会头晕呕吐之类的,喝了酒下去,就要不停地上厕所,胳膊腿上皮肤发红,很快酒意就过去了。
我在洗手间补了装,重新走出来。
包间门口的服务员小伙看着我,一脸的钦佩:“姐,你们俩人喝了这么多啊?”
我娇笑着抬手拍拍他的脸:“服气不服气?”
小伙儿长得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被我这么一拍脸,顿时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点头乖乖地答:“服气!服气!”
哎哟,这副乖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初那个软萌的顾林。
我怎么又不自觉地想起他来了?
“里面的彻底晕死了吧?”我指了指包间。
软萌的服务员小伙推开门走进去,过了一会儿出来,低声说:“睡着了。”
“找个客房扔进去吧。”
我潇洒地转身就走,忽然想起来大事没吩咐:“记得把所有的账记下,还有我的出场费。”
小伙儿笑眯眯地看我:“好的,姐。”
我满意地一摇三摆上了电梯,到我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顾林在那头问道:“忙完了吗,我在楼下了。”
正好会所里暂时也没什么事了,我拿着手包出门。
上了车,他忍不住皱着眉看我:“喝酒了吗?”
我点点头:“遇到个难缠的,我给灌成了死狗,才脱身的。”
他用一脸无语看着我:“你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大概上了十来回洗手间了。”我揉揉胃,“胃里都有点不舒服了。”
“自己胃不好还这么拼命干嘛?”
我白他一眼:“我不拼命喝酒,难道让那孙子对我上下其手,你就高兴了?”
他忽然一挑眉,笑眯眯地看我:“你怕我不高兴?你在乎我的感受?”
“你听错了!开车!”
他笑着发动车子,路上问我:“上网了吗,看看那些帖子和微博还有没有了?”
我拿出手机搜了搜,黑着脸看他:“还有。”
“热搜还没撤掉吗?”
“热搜倒是已经撤掉了,可是论坛上还有帖子在持续人肉扒皮。”我晃了晃手机,“这帖子半小时前发出来,居然有一百多个顶帖的了,感觉像是买了水军啊……”
他看我一眼:“就是有水军哪。”
我苦恼地放下手机,看着他:“是谁啊?林超?还是你的哪个相好的?”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可能了。
他低笑一声:“我的老相好估计不会傻到自己发帖黑自己。”
我脸上一红,扭头看窗外:“所以,是林超的人?”
“你知道林超手底下有个小弟叫麦克的吗?”
我又扭回头来看他:“麦克?那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
“嗯。”他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说,“麦克这次回国来,主要是帮着林超搞西城那边的欧美影视基地,手里好几个互联网运营团队。”
我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有可能是麦克在背后捣鬼?”
顾林点点头,打方向盘转了个弯,继续说道:“具体是谁,要看陆珂那边能查到什么了。”
说到陆珂,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前陆珂不是帮着你爸办事的吗,为什么现在会帮你做事?”
顾林笑眯眯地看我:“因为我爸年纪大了,陆珂是个聪明人。”
哦,好吧,豪门里的事情,我不大懂。
“说实话,顾林,你妈妈,你外公,你舅舅,都是干什么的啊?”
他转头看着我,有些惊喜的模样:“你想了解这些吗?”
“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也不生气,像是看穿了我的嘴硬,说道:“我外公么,你只需要知道他当年打了个很多胜仗,四十来岁的时候才生下我舅舅,快五十了才生下我妈。我舅舅倒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我妈,做了大半辈子的千金大小姐,你肯定不喜欢她……”
我看着他的侧脸,没说话。
他无奈地低声笑了笑:“事实上,好像身边所有人都不喜欢她……所以她现在自己住在疗养院里。”
我咧咧嘴:“啊?”
“哦,我可能没跟你说过,我妈性子有些偏执……不对,是非常极端的偏执,就住进疗养院里了……”
车子到了我家楼下,我下车之后,他也跟着下了车,跟着我往楼上走。
我沉默了没多久,忍不住问:“你妈妈是你几岁的时候离开你的?”
“七岁。”
我忽然有些心疼了,我七岁的时候,还是全家人宠着的小公主,什么烦恼都没有,过着最幸福的日子。
“对不起,不该问起这些的。”
他在我身边,一步步慢悠悠地往楼上走,声音轻柔:“说什么对不起呢?事实上,我还挺高兴你肯问我这些。”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概是想逗他开心,居然张嘴就说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我终于知道你的执着是从哪里遗传来的了……”
说完,楼道里一时寂静,只剩下我们俩的脚步声。
尴尬!
这听上去像是我在取笑他妈妈。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想说……”
他无奈地叹气:“好啦,越描越黑了啊!”
我赶紧闭嘴。
到了门口,他在身后打了个哈欠。
“你们医院是把实习生当住院医师用了吗?看你累的。”
他困得几乎半眯着眼,靠在墙上看我开门,轻声问:“能借用你家的沙发吗?”
我看他一眼。
“你忍心让我这样开车回去?”他又打了个哈欠。
我忍不住又心软了,只好点头:“好,只是我家照旧没有你的换洗衣服。”
“明早再想办法。”
他自己都不介意,我介意个什么劲?
我开了门,洗漱去,洗澡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我赶紧擦擦手拿过来看了一眼,是凌晖发过来的手机截屏,上面是那个对我扒皮的帖子。
她发了个伤心哭泣的表情:“这都什么鬼啊?”
我知道她一定是看小说又看到后半夜了,索性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她一接通,就噼里啪啦地问:“喂,这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发这种帖子黑你啊?我刚才看了一会儿,热搜榜上都出现了一个‘博士妈妈桑’的热搜词!”
我等着她一段话说完,才说道:“这件事会压下去的。”
她在那头嘀咕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我:“蓦蓦,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啊?不会……不会真的在什么皇朝会所工作吧?”
我没否认。
她顿时炸毛了:“还真的是?”
“你相信我,我有自己的理由。”
“什么理由啊?”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告诉她,还是让她做个没心没肺吃饱喝足没烦恼的女子吧。
“等我想做的事情做完了,一定跟你解释清楚。”
她有些不高兴:“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
“董老师他们迟早也会知道的啊。”
我沉默起来。
“蓦蓦,你是不是为了梁烨霖?”凌晖这丫头也有敏感的一面。
我沉默许久,轻声嗯了一下。
她在那头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蓦蓦,你怎么这么傻啊?梁烨霖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他要是在天有灵,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该有多心疼啊!”
我眼圈也有些酸涩,忍不住哭起来。
她在那头低声哭了一会儿,狠狠地摁了下鼻涕,才神秘兮兮地说:“那个……蓦蓦,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啊,那种地方,有些病毒还是一直在传播的,你懂得吧……”
我哭笑不得:“你想哪儿去啦?”
她嘿嘿地笑了起来,一副点到为止的样子。
挂了电话,我拿着手刷了一会儿微博和论坛,我的容貌,我的学历,我做妈妈桑的目的,都成了各个稿子里几种猜测和攻击的点。
已经被删掉的帖子,又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照现在的态势,钱已经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
我已经彻底暴露了。
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我永远也入不了林超的眼,更别说接近他,刺探消息了。
我忽然从浴缸里爬起来,草草地套上浴袍就跑出去,对顾林喊道:“顾林,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也正拿着手机,朝我笑:“我也知道了!你先说!”
我激动地看着微博上的冒翻天的消息:“既然这些消息压不下去,为什么不利用一下?”
他眸光一亮,看着我:“哈!”
“难道我们想到一块儿去啦?”
他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笑着一拍手:“的确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拿着手机就要注册账号:“现在就开始,我来发微博。”
不需要太多资源,只需要趁着这个热度,发几条自拍微博,带几个话题,坐等点击就是了。
顾林在一边看着,等我发完了微博,问道:“想过以后怎么收场吗?”
我点点头:“有几个想法,到时候再说吧。”
他噼里啪啦给陆珂发消息,叫那边尽量配合。
“我这个月的实习结束之后就不再参加外科的实习了。”
“那你去哪里?”
“事实上,我不再参加实习了。大概会直接拿了毕业证学位证走人吧!”
我惊讶极了:“你之前说不想读研,是真的啊?”
“真的不读了。”
“那你想做什么?”
“做一些能让我有能力去保护别人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我,也不是一副深情告白的样子。
我却没来由地心口一跳。
他拍拍手,漫不经心地看我:“微博发完了?”
我晃了晃手机,说道:“看吧,这大半夜的,发完微博才几分钟,点击已经快上千了…”
他看了一眼:“行了,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往后一靠,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无语地坐在一边看着他沉睡的脸:前后不过半分钟啊,这是得有多累?
我轻轻拿过沙发上的薄毯给他盖上,自己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睡觉去。
他说得对,这下真的能安心睡了。
第二天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我才醒来,到了客厅,看到顾林正在接电话。
见我走出来,他朝我笑着招招手,拿着我的手机递给我:“你的手机已经被人打电话打到没电了。”
我接过手机充电,刚开机,就有二十几条短信进来,关机的一会儿功夫,已经有这么多人打电话来了。
都是些什么人?
骂我的?
还是采访我的?
我正忐忑不定的时候,又有电话进来。
“喂?”
“喂,你好,这里是xx网,请问是周蓦小姐吗?”
“我是…”我尽力保持淡定,和电话那头的女人一人一句地聊起来。
她半天不进入主题,我也正好趁着没有完全睡醒,和她扯皮起来。
直到顾林走过来,打着手势示意我挂电话,我才急忙找借口挂了,再扯下去我都要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接电话了。
“怎么了?”
他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后,先开口问我:“刚才是有人采访你?”
“是啊,但是只是闲聊。”
“问了你很多私人问题吗?”
我点点头,随即笑了:“我也扯皮,基本没有透露自己的隐私。”
“那就好。”他坐正了身体,看着我,“刚才是林超给我打的电话。”
我顿时激动起来:“他说什么?”
“跟我打听你的情况。”
“你怎么说?”
“当然是照着咱们商量好的说辞来诳他,不过他已经知道我订婚的时候,那个视频的事情了,倒是不用我再想办法刻意透露。”
我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忍不住问他:“他真的会对我另眼相看吗?”
顾林看着我,有些不爽地撇撇嘴:“大概会吧。”
还吃醋了呢。
我见好就收,起身去厨房:“为了犒赏你,我给你做饭去。”
他顿时又被哄得露出笑脸,跟着我一起往厨房走,帮着我择菜的时候,问我:“你是博士这件事情,听林超的语气,他也是听别人说的,你这里能想到会是谁吗?”
“知道我是博士的,都不知道我在会所,知道我在会所又知道我是博士的,只有你和罗永正,难道是他?”
顾林立即摇头:“不,他不会说的。”
我有些惊讶:“这么确定?”
他转开了目光:“你只需要知道,罗永正绝对不会把你的情况跟林超汇报,就行了。”
我看着他别别扭扭的脸,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对罗永正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把秦安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已。”
我哦了一声,随即淡定地道谢:“谢谢。”
他虽然再没有对我表白过,却还是会在背后做些事情来保护我,说不感动是假的。
“会所里的姑娘们,有谁来过你家吗?”
他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我切菜的刀顿时一滑,擦在了指甲上,惊得我低叫一声:“哎呀……”
“怎么了?真有人来过?”
还真有人来过!
安娜啊!
她上周末来我家找我一起去会所上班……对了,她来的时候,我正在电脑前修改论文,她来了之后,我到厨房冰箱里给她拿饮料,电脑屏幕是开着的……
“是她?!”
我有些受伤,暗暗懊恼:“顾林,我这辈子真是接连在这种表面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身上吃亏啊!”
他看着我,也没问是谁,只是忍不住毒嘴毒舌地吐槽我:“那是因为你在那种柔弱的人面前,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汉子!”
他说得也有道理。
以前是被闺蜜柔柔弱弱地抢了男友,现在是被安娜柔柔弱弱地出卖了隐私。
我真是怕了这种娇弱的小白花!
“你打算怎么办?”
我呵呵冷笑,把菜板上的带鱼剁得梆梆响,咬牙切齿地说:“能怎么办?当然是对质清楚之后,亲手撕了她!”
我忍着怒气做了饭,吃完之后休息没多久,顾林就接了医院的电话,医院的带班老师找他了。
“我自己去会所吧,你去忙。”
“好。”他拿着车钥匙出门,我起身相送。
到了门口,我客套地说了句:“路上开车小心些。”
“知道了。”
他回身居然也不自觉地揽住我的脑袋,吧唧一下,在我额头亲了一口。
这气氛,实在太像是妻子送丈夫出门上班了,等到我们俩反应过来,他倒是当先红了脸,转身跑下楼去了。
我傻站在门口,看着他飞奔的身影,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头,心里居然没反感……
……
傍晚的时候,我到了会所,还没进门,就被大门口停车场里满满当当的豪车给惊呆了。
会所今天是要办豪车展吗?
我目瞪口呆地进门,在门口的时候,忍不住调戏迎宾小哥:“唉?今天为什么来了这么多豪车?有大佬在这里办派对吗?”
迎宾小哥笑眯眯地看着我:“姐,这些老板一听说咱们会所里有个博士美女,都来点名找你的。”
我站在门口,顿时有点不想进去了。
实在懒得在拼酒应付这些酒囊饭袋。
等到磨磨蹭蹭到了办公室,带上耳机跟大家说我到了,耳机里立即传来方初秋的声音:“卡门,别去大厅了,直接上九楼来见我。”
我立即从专用电梯上了九楼,在方初秋的办公室门口敲敲门,居然是方初秋自己来门口帮我开了门:“进来吧。”
她这几天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妆容没那么艳丽了,显得气色和原来差了一些。
“坐吧,让你训练的姑娘,都弄得怎么样了?”
“名单我列了出来,回头发给你看看,去曼谷需要我带队吗?还是你亲自过去?”
方初秋坐在我对面,神色古怪地看着我,等我说完话,忽然笑了起来:“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我是真以为你要在咱们会所干下去了。卡门,哦不,应该叫你周蓦,你来会所,是想做什么?”
我讪笑着看她:“你们都知道啦?”
“顾林让你过来的,是吗?”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们兄弟俩自己闹腾着斗法,咱们做女人的,就不要掺和进去了,周蓦,这是我能给你的建议。”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拿了笔记本电脑,找到新闻界面,把我的那条微博调出来,电脑桌面一转,问我:“这是你自己发的?”
我点点头。
她疑惑地皱眉:“周蓦,一般人躲都来不及,你竟然自己发微博露出真身,我真是看不懂了,你想做什么?”
“对啊,你想做什么?”
方初秋身后的隔间里,穿着白色睡袍的林超居然冷不丁地也问了一句,我吓了一跳。
睡袍的领子露出他长着些微胸毛的胸膛,我看得急忙转开目光,心里暗道:明明是一家族出来的,为什么顾林身上的毛发就没这么浓密?
林超走到方初秋身后,低头拉过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挪开目光,立即站起身:“我,我先告辞了。”
“坐下,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林超代替方初秋,坐在了我对面。
我看着他,不自觉地有些紧张,他的眼睛毫无感情,看着让人觉得寒冷而危险。
方初秋在一边,也定定地看着我。
“我能和超哥您私下里说嘛,秋姐能不能出去一下?”
方初秋脸色一变,看着我,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我后背冒汗,却还是坐直了身体,定定地看林超。
他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来,转头看了方初秋一眼。她满眼的不乐意,却还是乖乖出门走人了。
等到房门关上后,我才看着林超的双眼,说道:“超哥,网上那些曝光我的帖子,是您叫人发的,对吗?”
他也没开口否认。
我强装淡定地对着他笑:“超哥,我现在是全城所有良家妇女都唾弃的女人,可这只对我有坏处,而对您没有什么好处。”
他一挑眉,笑得冷漠:“没有好处吗?至少会所的生意最近火爆了许多。”
我暗暗骂了一句,脸上笑得更加娇艳了:“可这不是长久的生财之道,这些人只是来看一时的热闹,一个月之后,这股子热闹劲过去了,会所的生意又会回落。”
“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我挺直了腰杆:“我知道超哥你开会所,是为了方便洗钱!”
他眸光一冷,脸上闪过一丝杀气,看着我不说话。
我生怕他当场从哪里掏出一把枪来干掉我,急忙开口说:“这些都是顾林告诉我的,他让我来会所,也是为了搜集你的黑料,好告诉你的爷爷,他的外公。这样在遗产争夺的时候,对你就会很不利!”
我这一番话说完,他看着我的眼神终于变了变,刚才一刹那的剑拔弩张,不见了。
“你跟我说这些,是打算背叛顾林,投靠我吗?”他一脸的好笑看着我,明摆着不信我。
我也笑着摇摇头:“我没打算背叛谁投靠谁,不如说是大家互利互惠的合作。”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当着我的面哈哈大笑起来。
我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等着他笑完。
他露出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看着我:“合作?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跟我合作?”
我看着他:“你要洗钱,我帮你,只需要麦克和我合作。”
他看着我吹牛,饶有兴致地问:“哦?怎么合作?”
“超哥,你让麦克成立娱乐传媒公司,不就是想在娱乐圈里打个转,把手头的黑钱洗一洗吗?”我趴在桌上,目光囧囧地看着他,“我现在一只脚踏进了娱乐圈,只需要麦克帮我再添一把火而已。”
他眸光一亮,看着我:“原来如此……”
对啊,我自己主动发帖曝光自己,在网友们眼里,之前的新闻完全可以看成是一种炒作手段。
反正更奇葩的炒作方式,网友们都见过了。
林超看着我:“就这样吗?这件事有必要背着初秋跟我说?”
我笑笑,后背的冷汗已经被空调的风吹干了,有些后背发凉地看着林超:“超哥,秋姐已经老了,女人一旦过了三十,想的就是安定的生活和健全的家庭,她不会再愿意冒险跟着你做违法的事情……”
他一挑眉,看着我,像是看一个神经病,嗤笑着问:“所以,更年轻的你,愿意跟着我?怎么,顾林那小子就只有美人计这么一个手段可使了,愿意把自己的女人送给我?”www.xiumb.com
我坐直了身子,板着脸一字一句地看他:“超哥,我可以做你的左膀右臂,但只有一个请求,我不做你的女人!”
“左膀右臂?”他低头嗤笑,“就凭你这么几句话,我就答应让你做我的左膀右臂吗?”
“投诚总需要有投名状。”我从口袋里拿出u盘递给他,“这个东西,超哥你一定得看看。”
他接过,在方初秋的电脑上打开,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变。
那上面,是陆珂从赵津警官那里拿到的一份资料,林超名下的一家纳米生物材料公司,其实是空壳,公司却从科技部拿到了上亿的投资……
这些资料只能让人怀疑林超挪用了巨额资金,却也不算实质性的证据,不能一下子弄死林超,却足以让他正视起来。
他看完,脸色不大好看地看着我:“这是哪里来的?”
“顾林电脑里的,这是唯一一份拷贝,其他的全部销毁了。”
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看着我,终于多了些认真。
我心里暗自庆幸赌对了,笑眯眯地看他:“超哥,我既能帮你赚钱洗钱,又能做一枚安在顾林身边的棋子,真的不考虑接受我的投诚吗?”
他很快又恢复了一脸的漫不经心:“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钱!顾林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给不了我想要的,而超哥你不一样!”
他饶有兴致地看我:“只要钱?”
“对,钱是万能的,我只要钱!”
他被这句话逗笑了:“对,钱的确是万能的。”
他边笑,边顺手把u盘里的资料都销毁了,拔了u盘还给我,说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我不多做纠缠,起身就走。
只有我自己知道,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不会因为我短短十来分钟的一番胡说八道,就决定让我沾手他的生意。
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要么,他想办法弄死我灭口,要么,他想办法考验我,通过了,我就能暂且成为他的羽翼。
出了门,刚到电梯口,就看到方初秋从不远处走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微的不友好:“谈完了?”
我点点头。
“说了些什么?”
“顾家和林家的事情。”我打着马虎眼。
她明摆着不信,只是没有当面在死死地追问:“行吧,你先下去忙。”
我昂首挺胸下楼去了大厅里,人不多,大多都去了包间里有姑娘们陪着,我一进大厅,就看到门口处已经被花篮堵死了,急忙喊过不远处的服务员:“你过来,把这些花篮都搬到后头去。”
“姐,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我一愣,走过去看一眼花篮上的标签,果然都是给我的。
“都摆到大厅那头去,堵在门口像什么。”我大手一挥,“后头说不定还有花篮,都给拿到后头。”
服务员乖乖应了,一起把花篮搬走。
我看着将近百来个花篮,咋舌:这些老板们连我的面都没见到,就这么着急示爱,有钱真任性。
“安娜去哪儿了?”
平素里和安娜走得也挺近的一个姑娘说:“她跟秋姐请了假,说是回老家去了。”
跑了这是!
我不爽地咬咬牙,决定暂时丢开这件事,转头去办公室给顾林打电话。
他听完我和林超的交涉,不大放心地说:“虽然都是照着计划来的,但是林超一向是属狐狸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你在会所一切小心,晚上等我去接你,我不出现,你不要自己到处乱走,知道吗?”
我被他弄得紧张起来,急忙怕死地答应了:“好,我等你。”
他低笑一声:“现在知道怕死了?”
“我一直都怕死!”
怕死的我,被顾林一番话吓得,出门往大厅走的时候,路过长而安静的走廊,后方传来脚步声时,忍不住加快脚步往大厅跑去。
等到了大厅人多的地方,我回头去看,一个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来,到了我身边,忍不住低声问:“姐,你刚才跑什么呢?”
我:“……”
我总不能说,刚才以为后头有人想杀我,所以我才飞奔逃跑的吧?
太丢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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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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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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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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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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