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这时,那人影的四周赫然出现一道道闪电,如皮鞭一般抽打着他自己,发出一阵阵皮开肉绽的响动。
“心中有顾虑,不正说明你其实并不恨谁,这未必就不是好事,毕竟人的欲望是一道无止境的深渊。”人影显然不是很在意那些闪电,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沧海的身上。
沧海默默抬头看向人影,眼中突然串起了一团怒火,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起来。
“娘亲跟羿爹爹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却见死不救,我当然痛恨你们,还有你,夺去我的手指,我更是恨之入骨,可是我最恨的是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沧海露出了痛苦之色,他双手紧紧握拳,紧接着一个字一个字讲道:“我恨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话音落地,沧海的神情完全变了,清澈眼中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怎会如此,先知这是您想要找的棋子么。”人影微微颤抖,那缠绕在他身上的几道闪电突然绞杀在一起,顷刻间便烟消云散,连一丝气息也没留下。
“娘亲。”
沧海一路狂奔,早已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踏入院中,他脸色大变,此刻的地上哪里还有九儿的身影。
“怎么办。”
沧海心急如焚,这里是村头,也就意味着最有可能遭遇野兽的袭击,自己离开到回来所用掉的时间可是不短。
沧海六神无主,完全忽略了屋子中散发出来的烛光。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娘亲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娘亲。”
沧海无比自责,右手的断指正在流血,可他的心却早已支离破碎,整个人跟失了魂魄一样,瘫倒在地。
“该杀!”
沧海缓缓从地上爬起,此时,他的心中已完全被仇恨占据,默默拿起门后的柴刀,朝着院外走去。
“你不要过来。”
突然,屋子中传出一声柔弱的喊声,这让刚刚走到院外沧海停下了脚步,九儿的声音对他来说就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本来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娘亲!”
沧海丢下柴刀,转身朝屋子跑去。
“九儿你就不要在拒绝我了,看你满身的伤痕,我的心都在滴血呐,你就给我吧,我保证让你们母子衣食无忧,你以为姓腾的还活着吗,这都快一个月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沧海着想啊,他现在才五岁。”屋子中再次传出劝说声,语气中带着急不可耐的意味。
听到这声音,再次回到院中的沧海不由地停下了脚步,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只是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坏家伙会在这个时候来家里。
但一想到屋内还有自己的娘亲,沧海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不许欺负我娘亲。”
沧海来到屋内,便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在欺负九儿,顿时怒火中烧,随手拉起一只矮凳直接冲向对方。
“沧海快跑。”
看到沧海,九儿着急万分,此刻她并不希望对方出现在这里,压着自己的这个人可不是善茬,人命在他的手上就是草芥。
“小畜生别破坏我的好事。”先前沧海就在院子里,沙鹫又怎能不知道,不过一个五岁的孩童罢了,自己随便一脚就能踢死,因此没放在心上。
沙鹫身材高大,但是面部天生就狰狞,眼见沧海举起矮凳朝自己砸来,他眼中露出杀意,起身一把夺过矮凳,另一只手快速探出,眨眼间便抓住沧海的脖子,随后将其重重地摁到地上。
嘭!
“小畜生找死。”沙鹫恶狠狠地盯着沧海,毒蛇一般的眼睛微微一眯,手指微微一用力,沧海的脖颈上便出现了深深的血痕。
“放,放开我。”身体摔到地上的那一刻,沧海险些背过气去,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精神开始恍惚,就连挣扎都变得虚弱无力起来。
“住手,求求你放了沧海。”顾不得肩膀的伤势,九儿艰难地爬下床,颤抖地伸手想去拉住沙鹫的手臂。
“嘿嘿,九儿要我放了这小畜生也可以,只不过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沙鹫扭头看着九儿咧嘴一笑,眼中贪婪尽显,手指的力度松开了一些,可依旧没有停手。
“九儿我已经急不可耐了,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么,那些村民想要赶你们母子走,要不是我阻止他们,你们母子俩早就被他们赶出村子了。”沙鹫一脸不耐烦,却还是继续磨嘴皮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九儿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沙鹫心中就矛盾起来,既想得到又不想太过粗鲁。
“奶奶的,伺候了你这么久,也是该收获的时候了,要不是我家那老头子已经有意赶你们走,我何须如此着急,更可恶的是,家里一干妻妾今晚居然纷纷告假不能行房,白白浪费我这龙精虎猛汤。”沙鹫暗道,这些话他可不敢说,他本想随便找个女子了事,但一想到九儿,顿时没了其他兴致,说实话,那些完整的女子还真没有眼前这个小妇有吸引力。
“你这坏蛋,羿爹爹不会放过你的。”这时,沧海恢复了一些气力,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愤怒之下用尽力气扭头一口咬向沙鹫的手背。
“哈哈!羿爹爹,姓腾的他早就死了,小畜生你在挠痒痒吗,你这个扫把星,手指不疼了吗?”沙鹫狞笑道,甩手一掌将沧海摁到地上,随后起身抬脚用力地踩在他的右手上,不停地扭转。
“啊!”
沧海痛叫一声,不停挣扎。
“快给我把衣服脱了!”沙鹫反手一把将九儿推倒,恶狠狠地说道,他感觉下腹胀得厉害,已经失去耐心。
“沧海。”九儿无力地看着儿子,泪水无声滴落,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不能一死了之。
“脱!要不然我再断你儿子一指。”威胁一声之后,沙鹫单脚定住沧海的右手,随身抽出一把匕首压在大拇指之上。
“不要伤害我的沧海。”九儿哽咽道,她艰难地脱去自己的外衣。m.χIùmЬ.CǒM
“娘亲不要脱,你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沧海目眦欲裂,左手握拳狠狠砸向沙鹫的小腿。
原本直勾勾盯着九儿曼妙身姿的沙鹫,顿时勃然大怒,手中的匕首狠狠朝沧海的大拇指斩了下去。
“小畜生再叫我把你的双手都给砍下来,给我滚一边去。”沙鹫随手丢掉匕首,一脚将沧海踢到角落,回身抓住九儿。
“沧海。”九儿绝望地看向一动不动的沧海,刚想过去却被沙鹫抱起丢到了床上。
此刻仅有一件单薄内衣在身的九儿木讷地蜷缩在被褥中,沙鹫见此,咽了咽口水,如豺狼一般扑了上去。
这时,沧海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沙鹫完全没有想到,那一刀下去,竟然没有割掉他的大拇指。
沧海身体摇晃不止,他双目冰冷无比,颤抖地捡起地上的匕首,无声无息地走到床边,对着沙鹫的后背奋力刺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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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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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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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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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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