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她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就敢污蔑她偷窃?
这群人敢不敢长点脑子?
可刘金池这些话,对于葛庄头他们而言,确实有几分道理。
首先是苏晓和季衍尘穷困潦倒,这是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的事。
其次,最近也确实有不少人看到,苏晓经常往山上跑,次次都是挖野菜找野果,而且一天到晚,也只有这一身衣服可以穿。
指不定,她买东西的银子,还真是来路不明!
看他们的眼神不对,都不用出口,苏晓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她上前一步,不卑不亢:“葛庄头,可轮到我说了?”
葛庄头想想,这种事,还是要让人分说分说的,便点点头。
苏晓缓缓张口:“这件事,我倒是想问问……”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刘金池却径直打断,笑得猖狂不已:“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是赶紧把欠我家的银子交出来的要紧,这样,一会死得还能好看点!”
“欠你家的银子?”苏晓冷哼:“你说人赃并获,那你说,证人在哪儿,证据又在哪儿?”
刘金池大力指着屋外:“那满院子的东西都是证据!你们穷成那样,哪来的银子买药?除了偷的,肯定就是抢的!还想抵赖?我呸!”
“那好,你说我偷的,我偷了你家多少?”苏晓火气也上来了,质问道:“我家是不富裕,且不说我家的银子从何而来,那你刘氏能解释清楚,你口中被我偷的两块金锭子,是从哪里来的么?你们赚的?攒的?要是真有,怎么一家五口人,过得也就那样呢?”
“我……”刘金池顿时滞住,干脆耍无赖:“财不外露的道理你不懂?我家有多少,那是我家的事,我攒着银子不花,那也跟你没关系,但你就是偷了我家的银子,昨天晚上明明还在的,今天就不见了,紧接着你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苏晓嗤笑出声:“你空口白牙就说我偷了你家的,可你家究竟丢失多少都说不出来,又有几分可信?而且,既然丢的是金锭子,那我若是拿了,总得去镇上的铺子里当了才能花吧?那么敢问,哪家掌柜见到我拿金子去了?证人在哪里?字据又在哪里?”
她又看向葛庄头:“葛庄头,我家确实身无长物,可我有自己的本事,这些药材,乃是我与镇上药铺胡掌柜合作制药所用,甚至今日送我和药材一起回来的,也是药铺掌柜的儿子胡元木!”
“而买其余东西花费的银子,都是所制药丸的报酬,究竟是真是假,去镇上找胡掌柜一问便知!”
葛庄头疑惑地看着苏晓:“你还会医术?”
苏晓掷地有声:“没错,我会!”m.χIùmЬ.CǒM
“她扯谎!”刘金池想也不想地扯着嗓子大叫,还一脸不屑地指着苏晓:“你会治病?我呸!你要是会治病,天上都要下红雨了!当初你们来的时候,谁没见到你相公病成什么样?你要会治病,他怎么反倒越发下不来床了?”
刘金池翻着大白眼,哼哼着:“我看啊,你是拿那些金子买通了那个什么胡掌柜,他肯定帮你说话,扯个小谎,就能白得那么多银子,谁不干啊?”
“对了,赃物,你家肯定还有从我那里偷走的赃物!”
她猛然想起来,来之前,特地让郭香微来放了东西的,现在正好拿出来,让苏晓再也没得抵赖!
“葛庄头,快搜搜这里,肯定还能搜出赃物!”刘金池眼底满是贪婪之色:“我嫁妆箱子里还有个老银镯子,卖不了几个钱,她肯定还藏着呢!”
“对!”郭吏看到苏晓能说会道的,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会说到了赃物上,赶紧指向床头:“就在枕头下面,一翻就能翻出来了!”
刘金池,乃至于郭吏,脸上的得意笑容越来越浓。
仿佛已经看到了从苏晓家中搜出不少金银珠宝,而后都说是苏晓从他们家偷的,尽数收入囊中!
郭老汉和郭名也是如此,站在后面,连连冷笑。
可苏晓看着他们的眼神里,却忽而带上了几分讥笑。
她看了一眼季衍尘,又看了看明显被翻动过的枕头,而后才看向葛庄头:“庄头,这话倒是奇了,昨日郭香微来过,勾引我相公,被我赶出去了,之后再没来过,直到刚刚。”
“而刚才,是郭香微先进了我家屋子,紧接着他们一家就闹起来,说我偷了他们家的金子,闹着要搜,我竭力抵抗,因此他们没得手!”
“那……”她眯眼看向刘金池和郭香微,又讽刺地盯着郭吏:“他们的东西是昨夜丢的,中途一直没来过我家,那究竟是怎么知道,那所谓的赃物,在我家床头底下藏着?难不成,是他们自己放进去的?”
郭吏立马叫道:“要不是你这个快死的相公拦着,我能没得手吗?”
“哎呀你闭嘴!”郭香微急得直扯郭吏的衣袖。
“你闭嘴!轮得到你教训我?”郭吏大力甩开,还没注意到刘金池青灰的脸色。
刘金池紧紧捏着手指,坏了,被郭吏这么一插嘴,全露馅了!
“够了!都闭嘴!”
葛庄头已经看得明明白白的了。
郭家在村里的名声,谁不知道?
闹了半天,肯定就是栽赃嫁祸,欺负人家是外来的!
真是不嫌丢人!
他亲自走过去,看了一眼破烂却不失整洁的炕上,指着被翻动过的枕头,回头问郭吏:“在这儿?”
郭吏兴高采烈,还在一个劲地得意:“对,就在那底下!”
苏晓好笑,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葛庄头翻开枕头,拿出了一个老旧变形的银手镯。
薄如纸片,做工也粗糙,恐怕还不值三钱。
葛庄头捏着镯子,冲着刘金池扬了扬:“这就是你价值连城的嫁妆箱子里,剩下的东西?”
周围几个大汉都笑了。
刘金池面如土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糊弄过去。
倒是郭吏,果然不负苏晓众望,还得意洋洋地继续给老母亲补刀:“可不是嘛!我娘平时宝贝地很,还一直说要留给我娶媳妇用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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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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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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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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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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