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朱金沙,恨不得提气轻身减少一点自己的重量,就怕船半路不干了!
等我们都上了船,那老头随手提起岸边的竹竿往岸上轻轻一点,小船便轻轻荡开,往河中央飘去,水面之上出现了一道若蜻蜓点水般的涟漪。
开船之后大家都没有说话,我和王萌静静的站在船头,郑老二看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朱金沙可是闲不住,他左看右看我们都沉默,就忍不住开口。
“这位老人家,你说你为啥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撑船,这一年估计也难有一个客人吧?”
“再说了,你这眼睛好像也看不见的样子,平时一个人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多危险啊。”
要说朱金沙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正常人听到了这两句话估计病都得给他气出来,但那撑船的老头硬是没有生气。
此时我们已经离岸上有了一段距离,河底也开始变得昏暗不清起来,几乎看不清楚了。在这种情况下,那老头反而还放松了些许,开口答道。
“因为有人要过河,所以我在这里撑船。”
“大爷还挺潮,这话和歌词似的,说的比唱的好听。”
朱金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估计也是看气氛实在是不对劲,一屁股坐在船上满脸郁闷的不再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自己跟来这个决定。
我也蹲下来掬起一捧河水,顿感水冷得透彻刺骨,以及其中似乎存在,却又若有若无的阴气。
奇怪,陈青莲已经去了那么久了,怎么一直没有回来?
不过他的实力我是清楚的,放在外面也是一等一的存在,要说这附近有什么东西能悄无声息的解决他,我是不太信的。
难道是被什么缠上了?还是遇到了麻烦?
陈青莲在八风阵中出手护我,又是为保护我家先祖而死,从心里我已经将他视为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此刻不由得有点急躁。
但,也只能等了!
收回目光,我假装不经意的问那老头。xǐυmь.℃òm
“老人家,这一条河有没有什么传说之类的,反正过河还要时间,和我们讲讲当地的风土人情呗。”
这时再望岸边,我们的车已经缩为一个指节大小,周围里都是河水。
因为船重的原因,就算拼了命的划也不见得能有多快,老头一听这话倒也干脆放慢了速度,那双浑浊而没有焦点的双眼略微转动了几下,似乎在思考。
过了几秒钟,他那沙哑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
“倒确实有一个传说,就关于这条河的,不过你要听吗?”
他的表情僵硬之中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此时是正午,按理来说应该天气晴朗,但离岸之后,天空反倒阴了下来,空气沉闷,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见王萌的手中已经扣上一张符咒,我这才点了点头。
“听,为什么不听?”
“我怕吓到你们。”
那老头忽然微微一笑,然而这种扯起肌肉的僵硬笑容,反倒让人起了一背的白毛汗。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并没有真正询问我们的意思,而是直接坐在船头开口讲了起来。
“传说以前这地方并没有黑水河,到处都是山,而且离大江大河也远。有人说黑水河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的,还有人说,黑水河是从一面山崖之中涌出来的。”
那老头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听着让人浑身不适,我和王萌却浑不在意,只是双目不错的盯着他。
而郑老二则是将手伸进了水里,不多时,便有五六条鱼围了过来
看着那几条鱼,郑老二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但没有打断老头的叙述,只听得他继续悠悠的说道。
“我们这地方自古以来就争战不断,历朝历代的战争也不知打了有多少。传说就在唐朝,这附近有一伙山贼欺行霸市,经常下山勒索钱财,一旦不从,甚至还会屠村,因此引来了官兵。”
“这群山贼其实也只是人多势众,要争论起交战,自然打不过训练有素的官兵,很快都被杀的一干二净,甚至连寨子也一把火烧掉了。”
“为了警示后来者,也为了平息那些被祸害的老百姓的怨气,官兵把他们的头都砍了下来,堆成了一座小小的京观,等他们变成了白骨,方才有当地的父母官觉得放着不管也不吉利,命人将他们粗粗的埋葬一番。”
“那么,我想埋葬的地点一定就是山崖了。”
王萌轻轻接过话来,那老头点头。
“对。这些山贼杀人越货一身戾气,再加上被堆作京观,心中有怨,所以有人说这条河其实是从山崖之中流出来的,是那些山贼怨气所化的冥河。”
说到这里,老头的声音突然放低了许多,他垂着头,就像在嘴里含了水一样吐字含糊不清。
“据说这条冥河,底下沉着无数的怨魂,还要那些山贼未能转世轮回的魂魄,你一旦被他们拉下去了,那你也会加入他们的行列之中,一辈子都得待在这条河里,不能超生……”
老头的衣裳是深色粗布制成的,此刻颜色又更深了一些,就像有人在上面泼了水一样,正滴滴答答的淌着水。
我们已经完全远离了岸边,像一叶孤舟一样飘在河面之上,不知何处而来的微风吹起一些波浪,也将我们吹得左摇右晃。
朱金沙脸色青白,然而那老头却完全没有要管一管的意思,只是直直地盯着我。
就在此时,郑老二在一旁忽然出手,动作迅如闪电,眨眼之间就已经从河里捞上来了一条鱼上来,将它砰的一声丢在了船舱之中,对我们道。
“这条河确实有问题。”
只见那条鱼脱水之后没有丝毫的挣扎,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了船中间,将身侧那些腐烂的鳞片明晃晃的暴露了出来,甚至还有几个地方鳞片都已脱落不见,烂出一个大洞,能看见里面几根鱼刺拢着泡到发白的内脏,空气之中立刻就有了一股腥臭难言的味道。
谁都看得出来,这鱼应该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鱼眼都已经干瘪下去,但前一秒竟还在活泼地游动!
联想起之前老头手中提的那一串鱼,朱金沙终于忍不住,扒着船沿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我冷冷的盯着老头。
“既然老人家费心给我们讲了故事,我也回敬讲一个吧,这个故事,是关于怅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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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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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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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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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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