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阵果然会反抗。只是今天不成也得成,反抗也没什么用。”
娄望喃喃道,他捻起三根清香,两指一划,香便明明暗暗的燃了起来,插进香炉之内后,娄望一理道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祖师爷在上!弟子娄望,乃清风道人娄清林后人,我娄家代代行事端正,草蛇灰线,自取心头血,只为破除七煞阵,救娄石村人与水火之中。今日破阵,望祖师爷保佑!”
他磕完头站起来时,整个人浑身上下已经散发出一股让人胆寒的坚定,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娄望又抽出三支香,这次却插在了那些牌位前。
“爸,爷爷,你们看着吧,看着你们毕生的夙愿,今日由我来完成!”
寂静的深夜之中,只能听到娄望那坚定的声音,和狂风刮过时呜呜的鬼哭!
做完这一切,娄望拿起法坛上的桃木剑,望向了我。
“罗道长,七煞阵会顺着人体七关,逐渐侵蚀魂魄...不过我想以你的本事,守住七关应该也不难。之后的事情,就得麻烦你了。”
除了地七关,人体也有七关,乃是重中之重的穴位所在。早在他上香之时,我就察觉到了七关的异常,早已默念口诀守住体内阳气,点头示意他放心。
只见狂风让槐树枝干不停摇晃,地面的枯叶被卷起,影影绰绰之间,似乎多了一些人影,全都冲着村口而来。
除了我们外空无一人的村口,借着月光,竟然“热闹”了起来,或高或矮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全都蠢蠢欲动。
狂风之中的鬼哭声,也变得真实了几分,逐渐尖利无比,如同一个人濒死的惨叫。
它们胆敢出现,是因为定龙阵的阵眼娄望正在做法,大阵随之出现了不稳的迹象,这可给了孤魂野鬼好机会。要知道阴气汇聚之处对它们来说,那是难得的宝地!
不过现在还只是要破第一关,因此来的只是些小喽啰,连槐树之内的怨气,也还按兵不动。见那些模糊不清的人影开越过了定龙阵的界限,我掏出了道铃。
“叮铃铃!”
铃声一响,甚至压过了鬼哭之声,那些人影不由得为之迟疑。这些都是孤魂野鬼,道行不深,没什么怨气,我也没有存心为难,现在还不到我出手的时间。m.xiumb.com
这边和野鬼僵持,那边娄望已经踏起了奇异的步罡,不知是要用什么法子,不过我只用确保他不被打断就好。
见还有几个胆大的人影,试探着往法坛的方向走去,我舌尖一卷,一声断喝。
“还不散去!”
吼声夹杂着内力,如同惊雷乍响,那些人影顿时一抖,连滚带爬的退开,只剩下娄望还状似癫狂的踏着步罡,整个人已经沉浸在忘我的状态里。
剩下的野鬼知道了厉害,都不敢靠近,但也不甘心退去,挤在了村外。狂风不息,老槐树都颤抖了起来,不时传来啪嚓一声枝干被吹断的声音。
那断口处淡黑色的阴怨之气,瞬间便汇入了风里,全数狂涌向这个在定龙阵内蜷缩了几百年的村子!
震慑住了群鬼,我右手道铃不停,但换了种摇法,清脆的铃声,暗自汇聚着这片土地为数不多的阳气,助娄望施法一臂之力。
不知何时,娄望已经停下了步罡,嘴里仍旧念念有词,他立在法坛前,左手桃木剑压住桌上的几张黄纸,那黄纸颜色非常怪,呈现出一种明黄色,似乎加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随着念动,他左手胳膊说的血字竟然如同有了生命,逐渐扭动起来,从皮肤上剥离开,顺着桃木剑,爬向了那几张黄纸。
这种术法我闻所未闻,见场景实在是诡异,不由得头皮发紧。不过看娄望也一脸痛苦,我大概猜到了几分。
娄家人恐怕不仅仅取了心头血,还在以自身养血,这才让那些心血百年来阳气未失!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心血都和娄望连在了一起,他可以强行操纵,但剥离的时候,也会极度痛苦。
但也唯有这些满含阳气的心血,才能在一夜之间,破尽七关!
如我所想,那些血字一落到黄纸上便瞬间失去了活力,被印在上面,化为一张张血符。
娄望的脸色也萎靡了几分,他左手一翻,那些血符顿时飘起,如有无形大手操控一般,直接落在了不远处的阵脚之上。
娄望不敢去擦额头上疼出来的细汗,立刻喝道。
“破太游关!”
只见平平无奇的土地,一遇到血符,顿时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竟然如同积雪一般开始消融,不过一眨眼间,就已经陷下去了几寸。
村口聚集的群鬼,就像感受到了什么般纷纷躁动起来。风刮地更猛了,却怎么也吹不走几张薄薄的符纸,那地方立时出现了一个土坑。
就这样?正在我纳闷为何没反应时,娄望突然咧嘴一笑,桃木剑又压上几张黄纸,继续念诵起来。
而那个土坑,也突然窜出了血红的火光!
狂风之中的火光竟然没有丝毫颤动,直直朝着天空,我走近了一步,便看见土坑之中,已经露出了一个木牌,被燃烧的血符围着,一直微微颤抖。
被阳气所环绕着,那木牌有些支撑不住,几秒之后,突然发出啪地一声轻响,出现了手指粗的裂缝,瞬间就被符火吞没!
“娄村长,破了!第一关破了!”
法器一废自然就失去了效力,七煞阵的太游关,也随之而破。所谓万事开头难,如今第一关这么顺利,看来是个好兆头!
我见状忍不住心头一喜,开口喊道,可还没等我高兴的久一些,就发现随着符火焚烧,另一种东西挣扎着从木牌里逃了出来。
血红的火光之中,开始出现夹杂着惨叫的黑雾,尽管被火烧的不停左右摇晃,但因为数量众多的原因,还是烧不干净。
我目光一凝,铜钱剑已经在手。
这些黑雾,就是木牌里禁锢的东西,那些冤死女婴的恨意和怨怼,也是破关之后,真正危险的东西。
冲天的怨气,瞬间笼罩了村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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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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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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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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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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