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虽然收着力气,但也砸得不轻,赵斌喉咙里咕哝了一声,目光立刻发直,身子无力地往后栽倒,被我一把拉住!
在这同时我左手中指已然咬破,接住赵斌的一瞬间,用中指血在他的额头上画下血符。落笔行云流水,速度极快,一笔完成之后,张落落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嚎叫,表情也在不停的变换,她身旁的阴怨之气,更是如同一锅煮沸了的水疯狂翻滚,露出无数个死相凄惨,怨气冲天的鬼婴,全都齐齐伸出手臂,想要朝我抓来。
闪身避过鬼婴,舌尖一卷,我用上了吼功沉声喊道。
“张落落!我知你是含冤而死,我也知这村子里必定藏着极大的阴谋,可赵斌一路为了寻你而来,他毕竟是无辜的,你如果强行上身,只会让他也随你而去,清醒一点!”
道家的吼功可震破幻境,驱散阴气,若爷爷用出,定然能够暂时压制这里的阴怨之气,但我的实力还是稍微弱了一些,只能让张落落暂时清醒过来。
一吼之下她好似大梦一场刚刚被人叫醒,目光紧盯着昏迷不醒的赵斌,怔怔地流出两行清泪,神色挣扎。
“阿斌?是你吗?你来找我了……我…我不想害死你……但是我好痛!我好恨啊!”
说到后半句,那些鬼婴都像安慰母亲一样,围在了她身旁,使得张落落身上的怨气陡然一增,神色又再次凶恶起来。
“好恨啊,他们为什么非要逼我冥婚,非要逼我去死!这个村子里的人才是鬼,他们才是恶鬼,是他们害得我们阴阳两隔!”
张落落怨毒得目光转向了村里,我心中咯噔一声,立刻就想上前阻拦,可她的动作远比我更快!
借着赵斌的肉身,张落落已经闯过了村中的阵法,她身影一闪,那些怨气也随着一起直射而去,转眼便已经落在了村中!
村里顿时狗叫一片。那些土狗就像发了疯一般,对着站在祠堂屋顶上的张落落狂吠,然而她只歪头瞪一眼,那些狗顿时呜咽一声,乖乖地趴了下去。
张落落怨毒地目光,四处扫视着,突然停留在某一户人家之上,身旁的怨气仿佛都在嘶吼!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呼啦一声,村子里也顿时为之狂风大作,那些挂在门口的白灯笼,随着张落落的脚步,都一盏一盏的被吹熄!
这时候我已经带着赵斌回了那间破茅草屋,先把他安置好,又布下几张安魂符确定赵斌不会再被趁虚而入之后,立刻抖开随身携带的布包。
虽说爷爷教导我一向要出手仁慈,怨鬼都心中含冤,能化解则化解。但情况紧急,我必须出手了。
布包里面放着一把铜钱剑,与画符所需的材料,还有一方小小的玉印,这些都是罗家的祖传法器,威力无穷。犹豫些许,我拿起了威力没那么霸道的铜钱剑。
张落落固然是无辜的,我也气愤于这个村子所做的事,但她被怨气所控制着,此刻已经失去了清醒,让她在村里肆无忌惮的横行,最终只会尸骨遍地!
做好准备,将田里捞起的平安扣擦干泥水挂在胸前,我长吐一口气,一把推开了门。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早有人等候在了门口。
是娄村长!www.xiumb.com
“罗道长,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娄望提着一盏白灯笼,被大风吹得疯狂晃动,可他就好像浑然未觉一样,脸上还挂着微笑。
“你难道看不出是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村长吗?难道,你要看着那些村民死?”
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我有些恼火,忍不住反问,想要绕开他。因为我听见远处的一户人家房里,已经传来了尖叫声。
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
可没走两步,娄望便又伸手拦住了我,脸上微笑不变,只是加重了语气。
“道长,你急什么?我们村子里自有我们村子里的规矩,这种事情我们自己来处理就行。再说了,女儿回家看看父母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正当他说话的时候,那户人家尖利的惨叫声,已经贯穿了整个村子,无比凄厉。我听在耳中,焦急地恨不得能一剑打开他。
“我不管你们村子里有什么规矩,人命最重要,让开!”
我的阴阳眼不仅能观阴阳之气,有时候还能看见天地间的征兆,例如现在,那户人家此刻已是红光冲天,明显就是发生了血光之灾!
娄望见我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也骤然将脸色一沉,把灯笼摔在了地上,蜡烛的火舌,立刻舔开了灯笼的白纸,熊熊燃烧起来,与此同时,还传来了一股奇异的味道。
他死死的拉着我:“与其担心那些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人,你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的朋友!”
惨叫声此刻已经停住我心中猛然一跳,还未开口,便先闻到一股奇怪的芳香,脑子里猛然昏沉起来,灯笼的火光,也变成了幽幽的青绿色。
不对,那根蜡烛有问题!
我立刻屏住呼吸,但为时已晚,巨大的眩晕感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我,让我眼前一阵阵发黑。
娄村长松了一口气,弯腰捡起蜡烛,胸口那根吊坠在黑暗之中,散发着淡淡的荧白光芒。他回头望了一眼村子,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才举着蜡烛走向我。
“别过来!”
我咬牙说道,心里暗骂一声,铜钱剑已经在手。他离得越近,那股味道就越浓我,需要竭尽全力才能维持清醒。
娄村长叹了一口气:“道长,真是一心为天下苍生啊。不过今天村里的事情,你袖手旁观就行。其余的事,等到明日,我会给你解释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心中悚然,却无法挣扎地被拖入一片黑暗之中,逐渐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之前,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遭了,娄村长有鬼!
虽然我早就看出来他有所图谋,但再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目的,竟然是在不出手的情况下破坏阵法,让张落落进村!
他到底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从小在镇上长大,我虽知人生险恶,却没有做太多的防备,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中了他的套,实在是丢人。
怀揣着无尽的悔恨,我双眼一闭,终于抵挡不住蜡烛的香味,陷入昏迷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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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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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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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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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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