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兄,有些自是如你所言那般,需得顾忌甚多。然青却是自幼便觉,若是事事皆令得旁人心满意足何尝不是委屈了自身?故而,遵从本心行事方为上佳之选!”奸险一笑,“恰如青这般,众人怎知何时方为本真之我?”
“遵从本心?”穆隐拧眉,“若是事事、人人具是如此,岂非要天下大乱了?”
眼见他二人便要争执再起,我不得不出声阻下,“两位世兄,自是各有道理的,便是自行其是吧。”
“这是怎了?”轩辕平与傅家主一并而来,进门见得的便是这番景象。
我顿觉如得了大赦一般,若是使我独自与他二人相抗这口舌功夫,那真得甘拜下风了。眸色一亮,我满是笑意道,“世伯,平兄,可是那典籍有了启迪?”
穆隐与梁青见我如此开怀,皆是误以为乃是因得龙泉之事有果方致的,便止了互争之举,静候一旁不再相扰。
傅家主与轩辕平虽是疑惑不解,却仍是依着我所关切之事为重了,边是安坐边道,“姑娘,此卷恐是有异。”将经那假道人辨识过确认乃是原物的竹简推至我面前,轩辕平正色道,“我与傅世伯皆是览过,其中确为巫术,然,尚且有些蛊术。须知,这巫术乃是我大汉及北部草原部落传袭之古法;而蛊术则为南疆,尤是其中一甚小隐匿部族所崇奉异术,初始效同医理,而后不知何时遭了歹念之人窜动,以致大半皆成了害人之用。”
“嘶,平兄之意乃是这一南一北竟是融于一卷之中极为诡异?”
傅家主闻梁青之语颔首,“世侄所言便是我等疑心所在。”
穆隐拧眉,“有何诡异?既是为那歹念之人所有,自是将四下收罗汇集之旁门邪术于一处啊。恰如世伯家传典籍,如何皆是杏林之术啊。”
轩辕平摇头,“隐兄,既是此典籍这般难得如何可轻易予人?且是,方才我与世伯再度细细询了那假道人,他称其外祖家先辈不过因得一餐之恩便是获了此物为筹,更是那所谓巫医乃是尽知其家中并无识字之人后方留下此物的,岂非怪哉?”
“不能因得恰是他等皆不认字便不致此卷遭窥?”
“那如何不是如这假道人一般匿藏无人知晓之处呢?”
我听得他等相辩之语亦是大为不解,随手便是翻阅起来。恰如轩辕平所言,此卷分作上下两部,上卷具是如何施法于人可令其受施令者指令行事,然解法却亦是仅需得破了那施法之物便可,故而尚算不得如何邪祟,不过仅为不易寻出那施法之物为其关鞘所在罢了。而下卷,则是甚为详尽注明何为蛊术,蛊术与中原医术如何相辅相成,如何制蛊、下蛊、解蛊,以及中蛊皆是何状云云。却,待我览至“人偶蛊”之时,那一旁另行标注的字迹顿时引得我眸色大张。
急急抬首望向傅家主,“世伯,儡纵解药配方可是如此?”复将竹简推至他手边,我即刻沉思起来。
傅家主俯身凑近,待其亦是看清后同样大惊,“姑娘,这……这便是儡纵解药之方啊!”复又细细看了一遍,“断不会错!方才老夫仅是粗粗览过,并不曾细细一观,竟是……既是如此,岂非这藏卷该是归属魔灵一党之物?”
“世伯,你看那‘人偶蛊’可与儡纵极为相近?”
“是,仅是老夫自龙将军血中察查的儡纵少了味最是紧要的南疆蛊虫,方致那效力仅为我傅家所载儡纵药力六成之数。”
我微微颔首,“那便是了。”
梁青转了转眸子,试探一问,“鸣儿,你可是疑心这藏卷乃是被人瞒了魔灵有意转赠旁人的?可,”拧眉犹疑却是不得不道出口,“可会是那满家之人?”
“怎会!”穆隐身子往后跳了跳,万般不可置信之状,“满家若不是早与魔灵一党沆瀣一气,又岂会那般行事?反之又因何如此效命?”
他四人皆是将眸光汇集于我,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略带感喟道,“恐是这其中另有隐情。若是此卷乃是魔灵所有,岂会遗失?那儡纵又怎会独独缺了最为紧要之物?故而,满家尚有欺隐之事。”
轩辕平不甚笃定出声道,“姑娘,若是如你所揣,这典籍恐乃是初始大战之后方存的,否则如何有解药之方?”言罢看向傅家主。
傅家主滞了滞方领会其意,“可,如今我傅家承袭所存已是尽毁,老夫当真不知记不得先祖可曾与满家透露过儡纵解法。”
穆隐左右扫过,怯怯道,“当真你等皆是不觉恐有人窃得此卷吗?”
轩辕平起身,“姑娘,平再去细细查问那道人,或恐可知其先祖于那巫医之事。”
“平兄,不必了,”梁青白了穆隐一眼朝着轩辕平开口,“那人本就为小人,其所衷皆是钱帛之物。何论其外祖家具是目不识丁,如何详加所记那巫医之事,即便有,恐皆为妄言为得哄弄孩童罢了。”
我深以为意,“青兄所言甚是,尚不如详加察查那楼兰苏家来得稳妥。”
轩辕平闻言便点了点头重又端坐下来,“哦,少将军所中怨咒之术已解,因得那道人便是随身戴着少将军那条腰带方省去不少功夫。呵呵,当真贪财得很。”
“那龙泉可会有何不适?解了巫术可会记得此期间一切诸事?”穆隐实难如他名字一般的。
傅家主浅笑,“该是无妨。不过稳妥起见,姑娘,还是需得看诊一番才好安心。”m.χIùmЬ.CǒM
我默了默并未回应,他几人见状便起身告辞。
“平兄,那怨咒之术有何不妥?因何鸣儿并不见喜色?”梁青觉出我定是有事,又不便相询,故而出得院门便是拉着轩辕平轻声一问。
“嘘!”穆隐忙止下他,指了指我院子,又指了指耳朵。
梁青即刻懊恼,一时关切竟是忘了我这较之穆隐已是高出甚远的顺风耳之力了。
轩辕平看了看傅家主,无声哀叹,引着几人便是回转了他卧房。
待及梁青、穆隐及傅家主看清轩辕平所书为何后,纷纷拧眉。傅家主尚好,不过摇头轻叹。穆隐气冲头顶,转身便欲出门,被梁青一把扯住。
即便梁青亦是双拳青筋暴起,却异常镇静,抬手捂住穆隐即将冲口而出的暴怒之语,急急转向桌案,确认穆隐不复吵嚷方松开他,提笔急速写道“一切皆需为得鸣儿着想。”
穆隐满面皆是冷色,见得傅家主与轩辕平具是朝他点头以示梁青之语甚对,方闭紧双目、深吸口气久久不曾吐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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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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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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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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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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