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兄即刻将历代掌门棺椁启出,另移他处葬之,切不可立碑起垄,此其一。其二,令满门上下打点行囊,分班次返至我于山中大宅之内安顿,此处不可留任何人及重要物什。其三,分别遣人与我几位兄长持我口令至其余各门派,同是第二项不得有误。若是有不服者,便逐出门去任其所往。”
钱无量被我所言惊得半晌未语,直至莫达推了推他方回神,“掌门,这,这,”
尚未待其言罢,便闻得一人欢呼高喊而至,“掌门,钱师兄,小师弟醒了,小师弟醒了!”
我等忙出得院中,钱无量抓住来人,“弈城醒了?”
“是,方醒来,得知乃是莫姑娘,哦,掌门相救,便称是请掌门过往一见,有要事相告。”
未及我开口,钱无量便转身欲奔去,却被莫良拉住。
我亦是笑了,“钱师兄莫急,醒了便可暂且安心。方才我所令之事,劳烦钱师兄速速去办,不得有误!且首班人众刚好护送骆弈城。”
钱无量虽仍是未甚明了,却不敢违背,“遵掌门之命!属下即刻去办。”忍住先去探望骆弈城之心,钱无量与传信之人一同急匆匆离去。
我唤过冯祺,“冯祺,你今夜便率首班门众返回家中,告知靳伯,将所有屋舍全部清扫干净,等待迎候我所辖各门派众人等。若是不足,便是暂且挤一挤,若是我所料不差,待上官清流返回,便是满宅兄弟随他进京之时,大宅便空落,恰可继用之。”
“可是姑娘,”冯祺略带忧虑,“若是将五派众人集于一处,岂不令姬伯一网打尽?”
“岂会!”莫山代我出言,“且不论家中所处乃是玉门关附近,便是这五门之人便有近千之众,除非领兵前来,若是仅凭区区数十高人亦不可轻取之。”
“那你等五人便是如此轻易而往啊。”
莫山微皱眉,“我等却是不知家宅于那山中,另则便是,”微一顿,“自是有楼兰内应接得我等入境。”
“楼兰有内应于汉军?”冯祺惊呼。
“有何惊异,若非劝降匈奴兵卒,玉门关一战尚不可知如何呢。”我自是明了,却并不以为然,即便程将军不请,我便是要带莫达等人往之走一趟,除去细作自是首要,即便楼兰断不会为大汉之威,却不可容其肆意妄为。
莫达等人自是明了我之用心,“时日已过,接应之人必是早已离去。而其他,我等却不尽知。”
“无碍,如今你等便是我莫鸣兄长,若是追究,我便是为首之人。”我迈步便往骆弈城处而去,莫达几人甚为感慨,会心一笑便随我身后。
“莫姑娘却是女中豪杰啊!如此胸怀岂会不得人心!”冯祺亦是随其后,却感慨颇多,“大哥,速速回来成亲啊。”
“掌门,掌门。”我进得院内,便满是门徒,见我纷纷让路。
“钱师兄该是有所吩咐,你等速去行动,今晚便起程。”我边往房中边告知众人,其等便纷纷离去。
“你可清醒?”我立于榻前,见骆弈城斜靠于一人身侧,虽是虚弱,双目之光却是分明。
“师弟,这便是新掌门莫姑娘,亦是她救得你,亦是她已破解塔林之谜取得剑诀。”
骆弈城自我进门便目不转睛,听得身侧之人之语,欲起身却毫无气力,只得抬抬手,“骆弈城有礼了。”侧头转向那人,“羽师兄可容我与她私谈一时?”
那人便将其扶至靠垫之上,方起身退出。
骆弈城见我身后众人,微有些皱眉,正欲开口,我便抢先,“几位兄长,于门外守候即可。”
莫达等人微迟疑,却也退了出去,唯莫良未动。
“二哥,料得无碍。”我甚是无奈,这几人竟是当我如孩童一般。
莫良目光于我与骆弈城之间往复数轮,方不甚安心转身而去。
我寻了一方软榻,便坐于骆弈城对向,待其开口。
骆弈城待我坐稳,竟起身跪拜,“玉峰派骆氏十七代传人骆弈城,拜见战神后人!”
我忙起身相扶却被他挡下,“虽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属下却万万不得以掌门相谓,我骆家便是世代守护血雨腥风剑诀一族,只待战神之后得剑而来取之。”
“你怎可确认我便是战神之后?须知那塔林虽是被我所破,剑诀亦是于我手中,却不可如此断言。”
他并未起身,继而道,“欲破我骆氏塔林迷局者,必有血雨腥风在手,否则即便功力再高强亦是无用!且定会被迷阵所伤,轻则耗损元气,重则便直接毙命。而持血雨腥风者,亦是必能将双剑取出且需同时而为,否则亦是无用。然血雨腥风乃是战神所铸,非其后人亦或血脉相连者,必是不可得双剑。”
我方明了,却是如此,难怪骆掌门临终之时反复告知必要取得剑诀,却因我竟有如此身世!我微顿片刻便将他搀扶坐好,“即便如你所言,我却有所不解之处,还望赐教。”
“主上吩咐即可,属下必坦言相告。”
“额,你称我莫鸣便好。”
“不可!骆家为战神奴仆,幸得信任将剑诀相托,岂可造次。”
我甚为无奈,“哎,若是非如此我便不须那剑诀了。”叹口气,我便是如何与其解释我确是不知自身身世?
骆弈城一惊,抬眸望向我,瞬间便面红耳赤垂头不语。xǐυmь.℃òm
“喂,骆弈城,我如此谓你,你便如此谓我,待我弄清来龙去脉再论其他,可好?”
他身子微微一顿,却随之点了点头。
我一笑,“你且与我详述一番,既是战神之物,为何剑诀托与你家而非直接传于其后辈?此其一。二则,既是你骆家守护如此严密,并无人知晓内情,如何将剑诀再传之?三来,那姬伯是如何获知此事?且他并未寻得血雨腥风,要去剑诀又有何用?其四,若是战神无后,这剑诀岂非不得见天日?”
骆弈城不急不缓,抬眸重新与我对视,却仍是面色绯红,不由引得我一笑,“喂,你今年该是几岁?怎就如此害羞。”
不说还好,闻我之言,他便更是无以自处,不止面色,连带颈项亦是赤色。
“哈哈哈,”见他如此我便更是笑作一团。
门外守候的众人不明其故,敲门询之,“姑娘,可还安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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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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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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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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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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