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早就想好了这个结局,自己喃喃自语的道:“嗯,见不到才是正常,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他的母亲。”
沈柠轻叹了口气,语气苦涩,“其实……也不是全都没办法,又一个办法还是行得通的,不过你只能看到你的孩子,不能跟他说话。”
沈柠看到刘栀佳的眼睛越来越亮,绝望的眼底开始燃起希望。
“真的吗?”她抿了抿嘴唇,好像说话都不利索了,“真的可以吗,哪怕只能见到一秒钟也好,我真的很想……很想我的孩子。”
刘栀佳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不受控制的那种,哭得像个泪人。
因为孩子太小,死之后灵魂就被地府收管了。
沈柠轻叹一口气,“好,但是我不确定孩子现在是在地府,还是已经投胎,如果已经投胎的话,或许模样变了,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刘栀佳不住点头。
这时,她身上的诡异邪气已经少很多了,再加上沈柠的不断洗脑,刘栀佳更偏向的是能弥补过错,毕竟哪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遭遇恶难呢。
得到对方的肯定,沈柠便开始做法,她拿出空的黄符纸和朱砂,一张张摆开,用手指沾取朱砂,开始在一张张符纸上画起来。
沈柠一边画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期间还灌输了不少灵力,以至于每画出的一张灵符,上面都会闪出金光。
一束、一束、一束,一束接着一束,渐渐形成一个结界,当最后一张符画好时,一个画面逐渐在虚空中形成。
“墨儿……我的墨儿!”
画面中,只见一个身穿“囚”字的小男孩正被关在地牢中,牢狱门口不时又阴兵路过巡守,小男孩仿佛很饿的样子,正在朝那些路过的阴兵伸手要吃的,但是无论他怎么哭喊,都没人搭理他。
刘栀佳已经哭成泪人了,谁能想到再见到孩子,会是这样的场景。
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画面里的男孩。
其实结果跟沈柠想的差不多,作为母亲的刘栀佳杀了这么多人,造孽深重,以至于连累到孩子身上,没能投胎也无可厚非,被关在地牢中,想来也是恕罪吧。
还有更残忍的沈柠没说,这孩子恐怕白天还要出去做苦力,要么就是在地狱中受尽磨难。
沈柠怕刘栀佳承受不了,就没说。
刘栀佳跪在符阵前无声哭泣,因为这阵法是用灵力合成,这种灵力对鬼的伤害极大,以至于刘栀佳的浑身上下的皮肉都被烫出一层白烟,刺啦刺啦的冒着气。
但她却丝毫没感觉到疼,满心都挂在儿子身上。
“沈柠,这就是报应吗?”刘栀佳抬起眼,血泪从眼眶中流出,她声音中充满悔恨,“我杀的那些人,都报应在了孩子身上,我给那些人的伤痛,都加诸在了我的孩子身上,可为什么不是我!”m.χIùmЬ.CǒM
刘栀佳一下接着一下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悲切道:“为什么不是我啊,这些罪孽都是我造成的,人也都是我杀的,为什么不是我受罪,为什么是我的墨儿!”
这件事沈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件事都有答案,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错误和伤感了。
沈柠轻叹了口气,刘栀佳哀求的看着她,“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墨儿对吧,他还那么小,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个孩子!”
“办法当然有,不过你要遭点罪。”沈柠声音一沉,冷冷的道:“但有一件事我要确认清楚,刘栀佳你确定从现在开始你只相信我,不会再倒戈去那个神秘人的队伍吗?”
“我当然相信你!”刘栀佳毫不迟疑,“沈柠,不瞒你说,其实那段时间我过得也很痛苦,每天都要面对许许多多无辜生命的死去,但是我没办法,那个人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救回我的孩子。”
“后来修炼的时间长了,我就麻木了,渐渐的感觉不到自己在杀人,好像只是完成任务,不知不觉间竟累积了这么多业障。”
刘栀佳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她报仇是为了孩子,可现在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孩子受到的伤害更重,就事与愿违了。
“好,那我帮你。”
见刘栀佳眼神真挚,沈柠决定赌一把,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有危险成分,没什么好办法。
之后两人商量了今后的作战计划,一直说到天黑沈柠才离开。
她下去了山,当一直焦急等在山下的于莲和谭子昂见到她时,两人都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下来了,真的下来了!”于莲兴奋道。
谭子昂更奇葩,明明是个男孩子,却激动的眼眶极都红了。
沈柠看着他们一时间觉得心里很温暖,重活一世,还能交到好朋友,确实让她意外。
一路上两人问了好多关于她在张家老宅的事,沈柠没说全,她这个人向来如此,在事情没成功之前,不会把所有底都交出去。
况且这件事的变数太多,她也很难保证一定会成功,不过就算有一天要鱼死网破,她也做好准备了。
还有什么比那更凄惨呢。
谭子昂本来想请他们吃东西,但被沈柠谢绝了,她可不想当电灯泡,何况今天做了这么事确实累了,也该休息了。
她回了别墅,还没等开门,门就自己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顾北尘,你……喝酒了?!”
沈柠讶然的看着醉倒在自己怀里的男人,顾北尘喝醉这可真是少见。
“沈柠?”顾北尘醉眼迷离,脸颊红扑扑的,比起以往的冷沉,倒多了几分幼态。
“我就知道,在你家肯定能见到你!”顾北尘好像一个孩子,拉着沈柠的手,一晃一晃的。
“我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我知道有些事我能参加,可是我还是想多看见你,沈柠。”
听见这话,沈柠心底一片酸涩,她太忙了,陪伴顾北尘的时间确实太少。
而且玄学圈的很多事,沈柠也不希望顾北尘参与进来,毕竟太危险,她不想让顾北尘陷入危险。
“所以,你就来我家找我了?”沈柠看着他问道。
顾北尘点点头,把沈柠拽进屋里。
“外面冷,我们进来说。”
客厅没开灯,透过玄关的长道,沈柠看到点点微弱的昏黄灯光,可当进了客厅才看见,茶几上竟然放了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
“今天是你生日?”沈柠惊讶的看着他,同时也在心里责备自己的愚蠢,这么重要的日子也能忘。
“不许你责备自己。”顾北尘一下就能看产她的心思,点着她的鼻尖,小声道:“生日是用来开心的,不是用来自责的。”
顾北尘又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微弱的光衬得他的脸格外轮廓分明,介于帅与可爱的分界点,真的很让人想rua。
沈柠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当她的手轻轻放到顾北尘头上时,却被一个更宽厚的大手抓住,然后拉到自己身前。
顾北尘看着沈柠,那双黑眸中闪着跳动的火光,还有沈柠微红的脸。
“柠柠,我真的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沈柠就觉得唇角一片温暖,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整个世界都跟着闪光一样。
“喜欢。”
“真的很喜欢,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深入,深入再深入的吻,沈柠第一次觉得,那些被困于情爱中的人是有原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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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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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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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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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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