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扪心自问,若是有人的父亲对自己有如此大恩,只怕以她的性子,也会护着那人一生无碍吧。
更何况,那少年对她无理,又伤了她爹爹,她也当场用软刺锥刺伤了他的手腕,也算是扯平了。
只不过……
沐烟突然想到了那个在她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张姓男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人屡教不改,着实让人心烦,看来是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了。
张志扬此人好高骛远,只是考中了个秀才,便狂的和擒了反叛,杀了贼王一般傲气十足,走到哪儿都抬着个头,用鼻孔看人。
原本的沐烟记忆里,她曾和张志扬一起读过书,也看过他写的文章,词藻华丽,花团锦簇,可实质内容却着实欠缺。
以他的才学考个秀才,确实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可若是再想往上考,只怕就难了。
沐烟摇了摇头,对此人多有鄙夷不屑,就这种见识短浅,却自以为是的蠢材,她实在是懒得多看他一眼。
可笑的是此人还自诩风流,不但纠缠沐烟许久,听说最近他还和于娘子的那个丫鬟,叫什么儿来着的,有了首尾。
啧啧,软饭硬吃的主。
其实这种人最是好对付,沐烟一开始本想着大家都是同村人,何必弄得彼此难堪怨怼呢。
可偏偏这货屡教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那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想到这儿,沐烟冷冷一哼,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第二天,沐烟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饭后,便守在门口等着椿芽过来。
她把去县里给她带的那支珠钗用木盒子装好,准备给她添妆。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问椿芽,只是不太适合在家里说罢了。
没等一会儿,沐烟便看见椿芽正顺着土路往许家这边过来了。
她玩心突起,便悄悄躲在杏树后面,等椿芽走的近了,才从树后面跳了出来,吓她一跳。
“哎呦呦……”椿芽惊的小脸通红,一双小手不停的轻抚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臭丫头,你……你……”
她着实吓了一大跳,这会子连话都说的磕磕巴巴了。
“嘿嘿……”沐烟咧着嘴笑话她是个胆小鬼,“瞧瞧椿芽姑娘这般羞怯娇媚的模样,啧啧,这洞房花烛之夜,岂不是要迷死新姑爷吗?”
椿芽脸更红了,她的婚事已定,之前说的那户人家,已经派了媒婆上门来提亲了,两家如今已经说妥了,,只是因为椿芽四哥的婚事还没办,做妹妹的不能越过哥哥,所以才又往后推了段日子。
“死丫头,你现在越发贫嘴了,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椿芽垂首啐道,“要是叫人听见了,瞧你怎么办!”
沐烟抿嘴偷笑,不过也没再继续与她调笑,只是从怀里掏出那个木盒子递了过去:“喏,这个给你!”
“什么好东西啊!”椿芽也没客气,伸手接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竟躺着一支做工精细的纯银梅花簪,上面还坠着一颗小小的玉珠。
“啊呀……”她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看向沐烟,“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是我和迎儿送你的。”沐烟拉着她走到杏树下的石墩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你如今婚事也定了,我们做姐妹的,也没什么能给你的,所以便合伙买了这支簪子,给你添妆。”
椿芽皱了皱眉头,赶忙把手里的木盒推了回去道:“不成,这东西太过于贵重了,我不能收。”
“还有,你见到迎儿了?”一边退还银簪,一面还不忘询问迎儿的事,椿芽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把她们两个当做自己的好姐妹的,“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沐烟点了点头,微笑着又把盒子塞到了椿芽怀中:“见着了,如今她暂时住在回春堂齐掌柜那里,日子过得很不错,我把她存放在我这点工钱也全都交给了她,生活上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她也很挂念你,只是她如今身不由己,想着只怕不得回来送你出嫁了,这才与我商议,买了这支珠钗送你。”
“你也不要急着拒绝。”沐烟见椿芽似乎还想推脱,赶忙说道,“这也不是白给你的,等日后她成亲了,你可是要还礼的。”
椿芽被沐烟的话逗乐了,也不再与她推来推去的拒绝收下那支珠钗了:“这么说来,我好像要吃亏了。”
她笑着看向沐烟道:“你和迎儿两个人合伙买了这钗给我,可等你们成亲时,我却要还两份礼,啧啧,可真不划算!”
说完这话,小姐妹俩相视一笑,肩并着肩靠坐在一起开始闲聊了。
“哎!我问你个事。”沐烟见时机成熟,便小声凑到椿芽耳边问道,“你知道杨家的那个寡妇是怎么回事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椿芽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的说道,“那可不是个好东西,你还是不要招惹她为妙。”
“我没事去招惹她做什么呀。”沐烟赶忙说道,“不过是前几日听人说到她的事,有些好奇罢了,这才问问你罢了。”m.χIùmЬ.CǒM
“哦哦!”椿芽这才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女人喜欢聊八卦是天性,所以在得知沐烟只是好奇后,椿芽便开始给她讲述那个杨家寡妇的事。
“我听我娘说的,她本姓周,是柳寨沟周家的闺女。”
“听说她娘当年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性子最是轻浮,后来年纪大了,才赎了身出来嫁人的。”
“她娘生的挺漂亮,只是年纪大了,又……又是从那里出来的,自然没有正经人家想要她,偏她又不愿去富贵人家做小,所以才找了周寡妇的爹。”
“这样啊!”沐烟一脸吃惊道,“那周老爹也愿意吗?”
“嗨,那周老爹是个最好吃懒做的,家里又穷,都三十多了还没娶到媳妇,这遇到了一个自带嫁妆银钱的女人肯嫁给他,哪里还在乎其他的。”
“哎!这看来,那周寡妇也是个可怜人啊!”沐烟感叹道。
“屁呢!”椿芽笑着骂道,“若只是身世悲惨,倒也值得别人同情,可你哪里知道,那周寡妇和她娘一个德行,都是水性杨花的性子。”
“当年还没过门,便和他们村许多人有了首尾……”椿芽小声说道,她一个未嫁女子,本不该说这些,可偏偏又忍不住八卦,所以说起这些事来,她是又兴奋又担心,不住的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瞧见她正和沐烟闲话别人家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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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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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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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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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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