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包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雪白的鸡肉便露了出来,一股子无法言喻的奇妙香味瞬间弥漫。惹得众人纷纷凑过来观望:“这啥花鸡的!也太香了吧!”Χiυmъ.cοΜ

  沐烟在一边忙着用剩下的调料配置蘸酱,听见众人问,便笑呵呵的解释道:“这叫叫花鸡,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说是叫花子偷了农家的鸡,没有锅灶无法烹调,所以就把鸡摔死,掏了内脏,再用泥裹起来丢到火里烤熟。没想到味道却奇香无比。所以这种做法流传了下来,并被人取名叫做叫花鸡。”

  “哎哟。”王来娣感叹道,“这叫花子还真是个厨子呢?”

  一句话说的众人开怀大笑起来,许冬银指着自己媳妇笑道:“啥叫花子是厨子,这是咱烟儿聪明识字,这才能从书上学来这么好的做法,是咱有口福了。”

  王来娣嗔怪的白了许冬银一眼:“我那是玩笑话,你都听不出来啊!哦!就你聪明知道是吧!显得你了!”

  老两口嘟嘟囔囔的拌起了嘴,一副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的样子。

  他们少年夫妻,在一起二十多年了,生了三个孩子,平日里拌嘴也是常事。其他人也都习惯了他们间吵吵闹闹的相处模式,反正也要不了一会就和好了。

  沐烟微笑着听着身边人七嘴八舌的聊天声,自己则动手把面前的叫花鸡撕开来,两只鸡腿,自然是分给了二蛋和小毛,剩下的也撕吧撕吧分给了其他人。

  二蛋是个小馋猫,一接过姐姐递给他的鸡腿,立马顾不上烫伤的手,直接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叫着:“好吃好吃,这叫花鸡真好吃。”

  小毛见他吃的香甜,便也学着他大口啃,可他年纪小,一下子就被噎的直伸脖子。

  王来娣赶忙抱着他用力在他背心拍了几下,埋怨道:“慢点噎,没人跟你抢。”

  沐烟也忙着给小毛倒了杯热水,让他一会喝一口顺顺气。自己则拿过小毛的鸡腿,细心的替他用筷子撕下鸡腿肉,因为火候到了,那鸡肉应筷而落,没一会就撕成了一块块,她还特意找了片还算干净的荷叶块放好,这才又递给了小毛:“慢慢吃,不要那么急。”

  小毛接过沐烟手里的鸡肉,笑弯了眼睛,可爱的冲沐烟道了谢,这回他学乖了,不敢再像二蛋似的狼吞虎咽,而是一口口慢慢吃了起来。

  沐烟看大家都动了筷子,赶忙把调好的酱汁端了过来,“沾点酱汁会更好吃。”

  众人听她的话,便纷纷蘸了酱汁,吃了后个个竖起大拇指,直赞这菜绝了。

  不一会一整只鸡便被大家分完了,沐烟也吃了几口,本来众人也给她分了个鸡翅根,但她见二蛋和小毛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便把那翅根也给他俩分了。

  原本要跟小毛和二蛋分食的竹筒饭,也因为两个小家伙吃的太多鸡肉,吃不下去,从而全落入了沐烟的肚子。

  总之,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很开心,个个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着嗝。

  那剩下的几个烤山芋反而吃不下了,不过也不会浪费,下山的路还得背竹笋,所以一会可以留在路上吃。

  吃罢饭,天色已经不早了,众人纷纷站起身,主动把刚刚野餐的地方收拾干净,尤其是火堆,更是直接用竹筒舀水浇了好几遍,这才放心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几人把剩下的竹笋分了分,除了小毛,连二蛋都拍着胸脯说自己是男子汉,主动背了一筐少些的。

  沐烟是女娃子,力气小些,也只能背的动和二蛋差不多的重量,剩下的就被四个大人包圆了,当然,主力军还是许冬银和许冬年兄弟俩,谁让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呢。

  因为他们挖笋子的这个山头不高,路也平坦,所以回去时,大家也没费什么力气,还有说有笑的。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村子了,此时天已经黑了,各家各户都点了油灯,稀稀落落的,但也充满了烟火气息。

  两家人马不停蹄的赶着路,要把竹笋背到许冬年家的厨房搁着。

  没多久,便到了门口,推开院子的竹门,许冬年背着竹筐当先一步走了进去,他们是东道主,得赶紧进屋准备茶水招待三哥三嫂他们。

  可一踏进厨房,许冬年便站住不动了,其他几人见他举动奇怪,也纷纷凑了过去。这下一家子全都愣住了。

  之间本就破旧的厨房,居然被人翻得更乱了,那为数不多的碗碟碎了一地,挑回来放着的竹笋筐也都东倒西歪了,圆滚滚的竹笋滚的到处都是……

  王来娣率先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冬银,这是不是你挑回来时不小心碰的?”

  许冬银赶忙摇头一脸无措:“不可能,我送东西回来时,都是摆的整整齐齐的,根本没有乱放。”

  王来娣知道自家相公是个实在人,他说不会,就绝没可能,这下才急了:“该不会是遭了贼吧?”

  徐冬年和邱雨梅把本来还在发愣,一听见王来娣的话,双双变了脸色,赶忙往屋里跑,沐烟挣的银子,还放在屋里呢。

  好在情况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堂屋的门锁的好好的,开了锁进了屋,里面的东西也和他们早上离开时一样,毫无改变。

  邱雨梅急忙跑进里屋,从打开她的嫁妆箱子,从最底下掏出昨天沐烟交给她的荷包,把里面的银子倒了出来数了数,一分没少,这才放下心来。

  许冬银夫妇和许冬年在堂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又回到了厨房检查。发现除了碎了几个碗碟,打翻了竹笋筐,其他倒是什么也没少。

  许冬银懊恼的直跺脚,直说是自己粗心了,早知道就该把厨房门也锁了。

  邱雨梅见没少银子,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刚一回到厨房,就见三哥后悔自责的模样,赶忙劝道:“三哥快别这样,不过碎了几个破碗,算不得什么。”

  许冬年也说道:“就是,就是。咱们乡下地方本来厨房就不用上锁,咋能怪三哥你粗心呢!”

  他们几个大人们忙着说话,沐烟却忙着安慰两个小的,带他们去洗了手,又怕走了这么远的路,他们会饿,便把剩的烤芋头拿出来分给他们吃了。

  这才走到厨房里帮王来娣和邱雨梅收拾。破了的碗碟碎片已经被王来娣收拾干净了。沐烟则帮着母亲将地上的竹笋捡起来放回筐里。

  眼一撇,她居然在倒了的竹筐下面发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她伸手捡了起来,只见那是一个红色的小香囊。绣工还算细致,但料子却极为粗糙。

  沐烟脑子一转,只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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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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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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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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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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