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林咧嘴一笑，解释道：“就是因为在别的车间不好直接推行，所以我才在十车间先试试水。”
“您看吧，多的不敢说，那几个人今天下午干活的效率，最起码能提高两成。”
“两成？”
杨厂长脸色一变，心中咯噔一声！
两成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说十车间，就说别的正常生产的车间，如果他们的工作效率提升，轧钢厂的效益自然而然也会提高！
效益提高是一方面，生产出的产品会越来越多！
越多的产品，也就能为祖国的工业化做出更大的贡献！
杨厂长的心里一下子惦记上了杨光林说的改革的事情，当天下午甚至偷偷去十车间看了一眼，又找黄苏问了问情况。
按照黄苏的说法，他们的工作效率，远胜从前！
这一下，杨厂长彻底心动了！
当天晚上回家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不一般！
一方面，这种激励很有可能改变生产效率！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杨光林的做法有可能踩线，甚至越界！
越想，杨厂长心里越是不踏实，忍不住给一机部的部长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一早，部长轻车简从，只带着黄秘书到了轧钢厂。m.xiumb.com
杨厂长也没有告诉杨光林部长来了的事情，只是和部长当面又谈了谈，带着部长去十车间看了看。
“提升了能有多少？”
部长看着易中海等人卖力的干活，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厂长把黄苏喊了过来，问了两句。
得到比昨天还要提升了两成的答案之后，部长沉吟了一下，说道：“先不要传出去，过两天看看情况！”
“如果到下周五，他们还是没懈怠，我就要和光林好好的聊一聊了。”
部长嘱咐了杨厂长几句之后，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轧钢厂。
但是，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心动！
这种变化，实在是很有价值！
……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几天。
这一天，是周六，一周之中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杨光林刚刚进入厂区就被顺子拦了下来，又被请去了厂长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部长、厂长、黄秘书，还有几个生面孔，全都坐在办公室里面。
杨光林微微一怔，心说这是什么阵仗？
皮带机做好了的事情他还没上报，怎么这些人就收到消息了？
“光林啊，你可是又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部长看到杨光林之后，马上笑呵呵的让杨光林坐下。
杨光林笑了笑，说道：“这也不算什么。”
他刚刚说完，部长就板起脸，说道：“怎么能不算什么呢？”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的工作效率翻倍！这可是好消息，实打实的好消息！”
原来不是皮带机，是说的这个事儿！
杨光林心中恍然。
本来还以为是皮带机的事情曝光了，这么看他的九车间还是他的九车间，没人多嘴，这就好啊！
部长一脸喜色的看着杨光林，笑道：“光林啊，我听老杨的意思，你不仅仅是打算在十车间这么做，还想要在全厂推广，是吗？”
“也不是全厂。”
杨光林摇了摇头，说道：“我打算在我的九车间试行推广。”
部长点了点头，问道：“九车间你准备怎么做，总不会还是用馒头吧？”
杨光林咧嘴一笑，说道：“九车间就不能用馒头了。”
“部长，说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
“金钱，才是劳动人民的第一生产力！”
“不管怎么说，大伙上班是为了挣钱养家。无论是什么贡献，什么觉悟，钱都是很重要！”
“说我市侩也好，资本思想荼毒也罢，我都觉得，工资最重要的！”
听着杨光林的话，部长哑然失笑，说道：“瞧瞧，我怎么说的？”
“我就说这小子说话一套一套，关在车间里可惜了吧？”
“我这刚刚说了一句，他就有十句八句等着我，好的坏的，他一个人全都说了。”
杨光林也是和部长熟悉，知道部长今天来了肯定是看上他的绩效改革想法，当即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也是胡说八道。”
“行了，你就别装了。”
部长摆了摆手，直接说道：“九车间你打算怎么改，你直接说，我听听。”
“是！”
杨光林答应一声，没有犹豫，直接把自己之前考虑过的“绩效考核”方式说了出来。
大体上，当然还是要尊重时代规则，各个等级的工人工资不变！
从实习工到八级工，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但是，各个等级的工人，都有一个考核标准，计件考核！
加工量达标，就能拿到全部的工资。
不达标，扣工资。
超额，给奖励！
整体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杨厂长听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杨光林这三个方式，听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一点都不简单。
随意扣工资，工人不愿意，劳动局那边也不好交代！
再一个，奖励怎么给？
厂里出钱？
都是国有企业，牵一发动全身！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光林啊，具体的标准，你应该有吧？”
部长还是比杨厂长更了解杨光林，这时候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马上问了一句。
“有，在车间。”
“拿过来我看看。”
“好嘞。”
杨光林马上回了一趟车间，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带了几张纸回来。
上面，清楚的写明了奖惩办法，甚至每个工人每个月的定量工时，都写的清清楚楚！
所谓工时，就是每加工一个零件、构件都有的标准时长。
比如说一个零件，标准是时长是4个小时。
干活干得快，认真，可能3个小时就能完成。
干的不好，摸鱼，可能5个小时，甚至6个小时。
如此一来，好与不好的差距，一下子就能体现出来。
最关键的是，这个考核制度是量化的考核，并非谁来拍脑壳说谁干的好，谁干的不好，一切清清楚楚！
“来吧，都看了，也都听了，说说你们的想法。”
部长已经心动，不过他并没有轻易表露自己的态度。
等了片刻，没人开口，还是黄秘书第一个开口说道：“部长，我觉得杨主任的提议，非常好！”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就算奖励需要轧钢厂从自己的效益中拿出一部分钱，可是奖励同样是因为轧钢厂的效益变好！”
“效益变好，拿出些钱，奖励工人，也是理所当然。”
“没那么简单。”
杨厂长还是皱着眉头，苦笑道：“部长，钱这个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惹出麻烦。而且，随意的克扣工人工资，劳动局那边我怕会提出意见！”
杨厂长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
他行事谨慎，或者说是古板，不想要轻易的离开自己的舒适圈！
杨光林这一下的改革，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吓人！
在他之外，几个一机部的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赞同的自然是赞同，不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想法。
到最后，有一个人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能太市侩了。”
“都是为国家做贡献，提钱就有些太俗气了！”
“我们的工人，也不是这么没有觉悟的人嘛！”
“我觉得既然是奖励，我们不一定非要给钱，可以给荣誉嘛！”
“在工资不变的基础上，干得好的，奖励大红花。”
“到时候车间开会也好，厂里开大会也好，咱们号召大伙一块儿向他学习嘛！”
“这荣誉有了，工人们的干劲肯定更足了嘛！”
“你干过工人吗？”
杨光林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呛了一句！
什么玩意儿？
好好的激励手段，变成了发大红花？
“怎么没干过？我就是工人出身，一点点的成为干部的！”
一机部的干部被杨光林呵斥，脸色有些不好，忍不住说道：“如果不是我干过，我也不会那么清楚奖励荣誉对工人的重要性！”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杨光林摇了摇头，说道：“您吃喝不愁，从小生活在良好的家庭环境，自然不在意每个月多拿几块钱。”
“别说几块钱了，就是几十块钱，对您来说，也算个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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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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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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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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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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