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进去吧。钱带够了吗?”老顾见从他身上炸不出什么来,也没兴致再跟他多废话,验过两人带的钱后从中各自抽了几张,挥了挥手直接让人进去。
“哎——他怎么……”眼见着手上的钱瞬间就少了好几块钱不乐意了却被胖子一把拉住。
“这是规矩。别多话,跟我走!”
看他眉宇间害怕的神色,孙国良虽然心里头嘀咕,但到底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肉疼得紧啊——
这钱!来得多么不容易,这叫老顾的倒好,直接就抽了这么多利!
屋里,早就在老顾的暗示下空出了两个位置。孙国良瞅着上下两家陌生的容颜,有些打突突。不过坐在对家的胖子倒是熟门熟路地发了烟,左右开始吹起牛逼来了。
他晃了晃脑袋,按下心里头感觉得一点儿不对劲。
长夜漫漫,一晃眼,天际开始发白——
孙国良嘴巴咧的边儿都快没了,握着胖子的手激动地说道:“好兄弟,真有你的!”
一连杀到凌晨五点不到,孙国良赢了快两百块钱,胖子算是小赢,但也有好几十块。两人此时表情倒是一致,要不是牌场有时间规定,估计他俩能在这儿一直打下去。
胖子摸了摸裤兜里的钞票,也来了底气:“我就说吧,这个活可比上班强多了。什么班一天能挣百八十块?就是投机倒把也没这么多吧……”
“就是就是。”孙国良附和道,转头又小声地问,“咱今晚上还来吗?”
胖子摇头:“今晚不行。这赚了钱的隔两天,不然肯定要输的……”
是吗?
孙国良表示怀疑。但毕竟这里是胖子找的地方,没他引荐自己也进不去。于是又约好下一次来的时间,两人勾肩搭背在县城吃了个美美的早饭,这才往糖厂走去。
就在离着他们不近不远的身后,有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露出嘴里的黄牙,桀桀地笑了起来——
……xǐυmь.℃òm
当天傍晚,孙国良神兜兜地往家里走去,手上拎着一串排骨还有半只鸭子,引起了职工楼邻居的注意。
“老孙啊,今天怎么买这么多菜?发财了?”职工楼里各家的底细人人都清楚,这孙家虽然日子过得还行,可这么奢侈的东西除了逢年过节,再富裕的家庭也吃不上几回啊。
可这前后都没有搭上什么大日子,平白无故买这么些东西,必然要引起别人怀疑的。
孙国良嘿嘿一笑,找了个理由搪塞:“祭祖,祭祖。”
等回了家,见着邹淑梅还没回来,家里头还是漆黑一片。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厨房里,摸黑就往房里去。
他得把钱偷摸摸地再放回去,免得被邹淑梅发现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孙珊带着孙江从外头走进来,两人说说笑笑间,眼神却不断地瞟向屋内。
“爸?你再干啥呢?”孙江佯装不明所以,探着脑袋问。
孙国良立马把凳子归位,匆忙把钱重新塞回兜里,加快脚步从屋子走出来:“我在里头换件衣服,放学了?”
孙江点头:“早就放了,我等我姐一起回来的。”
孙珊也规规矩矩地喊了句:“爸——”
他们这样懂礼貌的样态倒是让孙国良有那么一丝别扭,也是这些天以来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着儿子女儿。孙江好像又长高了,孙珊也瘦了一点……
“学习很累吗?怎么你脸都尖了?”孙国良绕着她走了一圈,又说道,“我今天买了排骨和鸭子,等会你妈回来让她给你们做……”
孙江和孙珊双双一顿,面面相觑后,弱弱地回了句:“谢谢爸。”
“谢啥啊!我赚钱不都是为了你们嘛!”一言不合,孙国良又开始说起自己的口头禅了……
孙珊在心底冷笑,如果你真的这么为我们着想,为了这个家着想,就不会做那样的事了。使了个眼色给弟弟,孙江立刻心领神会。
“爸,前些天家里头遭贼了你知道不……”
“什么?”孙国良大骇,连忙拉住他问道,“什么遭贼,丢什么东西了?”
孙江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妈说少了好些东西,她的钱、首饰什么的都不见了,说是要去报警呢!”
“报、报、报警?”孙国良急得冷汗都要出来了,“这么严重吗?”莫不是自己偷钱的行径被发现了吧?
可是不能啊——
他顶多就拿了那么几十块钱,可没拿过邹淑梅的首饰啥的。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邹淑梅的首饰都是她的陪嫁品,在那个年代邹家被抄家后也没留下多少好东西,但唯一的分给了几个女儿。
邹淑梅一向当他们是宝贝,也是未来三个闺女的陪嫁。孙国良再糊涂,也不至于拿这些东西。
但是孙江这么一说,他又到底很是心虚。
“小江,没那么夸张。”孙珊适时地开口,“应该就是丢了些钱,妈现在应该在警察局了,有啥事等她回来了再跟爸说吧。咱们俩人鹦鹉学舌的,越传越神呼,别把爸吓坏了。”
最后“吓坏了”三个字她加重了音量,听得孙江在心里偷笑,又用余光扫了一眼孙国良,见他神色恍惚,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他俩刚才进门的时间是掐准的。孙国良在楼下的时候他俩在楼上就瞧见了,故意趁着他爬楼梯的时候悄悄地溜到了楼上,又扒拉着门听动静。
一听到他拉凳子的声音立马就开了门,就是不让他偷摸着再把钱还回去。
至于说邹淑梅去报警嘛——
当然也是吓唬他的。为了就是让他良心极度不安,最好是能自己承认错误。
不过孙珊觉得,依孙国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子,就算当面问他,他都能赖掉。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邹淑梅回来了。一开门就大力地把钥匙扔在柜子上,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敢偷我的钱,要被我知道了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边骂边用眼睛瞟着低着颤抖着嘴唇的孙国良。
孙珊迎上前,状似无意地关心起来:“妈,你去派出所了吗?”
“没有!”邹淑梅负气地把鞋子一踢,“我打听了一下,人家说金额太少都不够立案的,我就没去……况且……”
“况且什么?”孙江也插嘴。
邹淑梅一声冷笑:“况且人家也说了,这可能是家贼干的!”
“不能吧!”孙珊立刻惊呼出声,“我跟小弟整日都比你们走得早回得晚,大姐也要上班,爸嘛……”眼睛滴溜滴溜的,也瞟了瞟孙国良。
孙国良讪讪地笑了笑,抹了抹额头,“我、我这些天都没回来过!”话虽然说得大声,但是气势一点儿不强。
邹淑梅垂着眸子思索了片刻,也泄气了:“还真是。难道是我记错了?也不能啊……”
孙国良一听这话,随即开始打岔:“淑梅,说不定还真是你记错了呢!别想了,少了多少我晚点补给你,快去做饭吧,我买了好些菜回来呢!”
邹淑梅嘟嘟囔囔一阵,到底还是被他哄得去了厨房。到此,孙国良终于松了一大口气,拍了拍汗湿的胸口。
房间内,孙江悄悄关上门,对着孙珊比了个手势,又小声地告诉她:“等会儿妈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姐,你说爸真的还会去赌场吗?”
“会。”孙珊中午的时候走了一趟县城,王大厨已经把昨夜的情况告诉她了。孙国良尝到了甜头,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的。那么下一次,就该给他点教训瞧瞧了——
……
果不其然,两日后,孙国良又跟着胖子手拉手往县城去了。
一路上,孙国良明显亢奋的情绪让胖子侧目:“怎么了?”
孙国良呵呵笑了两声:“我有预感,今天也肯定要赢钱。”
胖子撇了撇嘴:“你就吹牛吧……”
孙国良啧了一声,瞟着他明显不相信的脸,自顾自地说道:“昨天可是做了个好梦,你不懂。”古话都说了,美事都是有预期的,况且他都答应邹淑梅了,得补上家里少的钱。
说起这,他就有点不明白了,明明他才拿了几十块钱,咋到邹淑梅嘴里就变成了一百块呢?天知道,他摸钱出来的时候有多肉疼,但又没法拒绝她。
就怕一说话,又露馅了……
这口袋里的八十块钱,还是他问工友借了二十块才凑足的呢!
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想的,两人终于到了赌坊门口。照例是敲了暗号,又给了钱才坐到了桌子边。
不过这一夜,孙国良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前两局他一挑三,几把大牌胡下来面前的钱都快到五百了。可接下来的三局,也不知道咋回事,手臭得连洗都洗不回来,把赢的钱吐回去了不说,连裤兜子都输了个干净。
要不是胖子给他支借了一点,估计他都要被人扣在那儿了!
“我呸!”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孙国良脸色一片阴暗。
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有来有往很正常,下回再来嘛!”
“来来来,来什么来!我可没钱再来了,还欠你们钱呢……”孙国良想到倒欠的好几十块钱,暗地里把自己骂了一个洞,这一个月白干了,工资都得还债了。
胖子摸了摸下巴,给他出主意:“问你家那口子要一点不就行了?”
孙国良一口拒绝:“不行——”昨天那种差点被人戳穿的心情还历历在目,他可不能再干这种事情了。
“那……我这还有一个主意,你要不要听一下?”胖子朝着他招了招手,在一脸愁容的孙国良耳边细声轻语了几句。
这一天,孙国良思来想去都在做着心理斗争。
临到下工的时候他又故技重施,提前了半个钟头回家。可这一回,他失策了。
邹淑梅在钱财被偷后,早就把盒子转移了地方藏匿,孙国良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气得直跺脚。
昨天的借钱的时候他可是信誓旦旦保证今天就能还上的,结果钱都被输光了,害得他走路都绕着人走,就怕被催债。
想着先回来取一点填上窟窿吧,这钱不知道又被藏到哪里去了!!
真是活生生要逼死他——
没办法,也只能在找胖子他们救救急了。这么一想,孙国良挂上大门,就到哦胖子车间堵人去了。
——
“老孙,不是我不帮你,我这手头上也没钱了啊!昨天又不是你一个人输,我也输了好几十呢,还给你垫了钱,喏,口袋里就剩两个钢镚了……”胖子蹲在地上抽着烟,闷闷地说道。
见他不相信,索性掏出两个裤兜给他瞧个仔细。
“那……这怎么办呢?我明天肯定得把钱还给他,不然肯定要闹得全厂子都知道了。”孙国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晕头转向。
胖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然,你还是走我说的那招吧……至少也能应个急不是?”
“你说的那个靠谱吗?我总觉得心里头慌慌的——”
胖子咧开嘴,拍着胸脯保证:“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的这人还是你们延陵老乡呢,是一家饭馆的厨子。你也知道,厨子的钱本来就赚得多,他又没娶媳妇又不要养儿子的,有余钱就出来放一放,只要写个借条收点利息就行了……”
孙国良仔细琢磨着他的话,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行吧,那你带我去吧——”
王大厨刚下工,就被等在门口的人喊住了。借着月色一看,乐了:“这不是胖子吗?怎么想到来找我了?”
胖子搓着手想他打招呼:“王哥,我这不是有事来求你了嘛!”
王大厨接了他的烟,放到鼻子下一嗅,斜眼瞟着他:“啥事?”
“向您借点钱……”胖子眯起眼笑着说道,“不过不是我,是我身后这位。他是你延陵老乡,也是我们糖厂的,姓孙……”
姓孙?
王大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身形高瘦,鼻梁高挺,方脸大耳,是个有福气的人。但转念一想,他又抿起唇。这人也活该有福气,有那么一个时时刻刻关心他的女儿,能没福气吗?
“借多少?怎么借?”他低沉着声音问道。
孙国良眼睛一亮,立刻开口说话:“王……王哥是吧?我借、借一百块,三天、三天就还给你……”
王大厨又是正色看了他两眼,招了招手:“进来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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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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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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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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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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