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肚子一瘸一拐费劲地走到车旁,好不容易坐上车。
伤口疼的他忍不住骂出声来。“卧槽,疼死老子了,顾君煜这狗东西是用了多大的劲。”
他慢慢的掀开自己的衣服,腹部那一大块青紫看得他又是一阵疼。
背部撞上桌子也划出了大大小小的几道伤口,正透着衣服往外渗出丝丝血迹。
他平常带情人出去玩开的都是跑车,跑车酷倒是酷了。
现在可苦了聂云,驾驶座这个姿势正好牵扯到伤口。
他忍不住又骂了句,只能叫了个代驾。
折腾了好一阵终于到了家。
聂父聂母一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这惨样,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
“小云啊,你这是怎么搞的啊?”
聂云不耐烦道:“还能怎么搞的,打架打的!你别碰那个地方,疼!”
聂远看着心疼的不行,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现在让人打成这样。
“这是谁给你打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聂云顿了顿,随即装出一副更加凄惨的模样。
“除了顾家,谁还敢打我啊爸。”
聂远和聂母对视一眼,“是顾家的人?”
聂云表情变得更加委屈,一副受了多大冤枉似的。
“就是那个顾君煜!”
当即聂云将自己遇见关沐和顾君煜的过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丝毫不提自己想占关沐便宜这件事。
他语气凄惨的控诉,“我只是看那个关沐算个能干的,想把她介绍来咱们公司。”
“谁能想到她跟顾君煜早就勾结在一块了,还装模做样的勾引我想打探咱们公司的消息。”
聂远脸色一变,“你告诉她什么了?”
聂云立刻否认,“我当然什么都没说,那死贱人见我不说,才叫顾君煜来打我的。”
聂远听了儿子这么一番话,当即气的心火直冒。
聂氏本就跟顾氏不对付,顾君煜现在竟然敢直接打他儿子,真是一点不把聂氏放在眼里。
“哼,儿子,你放心,我迟早会让顾君煜付出代价,倒时候,我让他跪着向你道歉!”
聂母小心地拿出药箱给聂云上药,她也很气愤,“对!一定要让顾氏付出代价!
“让那个顾老爷子看看,他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嚣张跋扈的混账!”
聂云赞同地点点头。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何茗宴心里嗤笑一声。
真是厚颜无耻的一家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儿子嚣张跋扈。ωωω.χΙυΜЬ.Cǒm
聂云扭头一看坐在一边沉默的何茗宴,就想到关沐那个该死的女人。
心头顿时冒起怒火,他指着何茗宴,“你男人我还没死呢,你坐在那丧着脸干什么?”
何茗宴抬头眼神冷漠地看着他。
聂云指了指药箱,“你没看到我妈再给我上药吗?还不赶紧过来接把手,眼睛是瞎的吗?”
何茗宴站起身,朝沙发走来。
聂云也站起身,直接脱了衣服扔在地上。
“回房间上药!”
说完便径直上楼回房间,聂母看此情景,只能将药箱递到何茗宴手里,顺着儿子的话安抚她。
“茗宴啊,小云他受伤了心情不好,你多担待着点。”
何茗宴内心对这种虚情假意早就没了感觉,她只感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般点了头,然后回到房间。
聂云倚靠在床头,何茗宴上前坐在床边,拿出药。
然后用棉签沾了些朝聂云受伤的位置抹去。
伤口被药物刺激的疼痛激得聂云心里刚压下的火又开始隐隐冒头。
“你的手是残废吗?不知道轻点啊,你想疼死老子啊?”
何茗宴只能用更轻的力度上药。
但每刺激伤口一次,聂云就能想到关沐和顾君煜对自己嘲讽的眼神。
心里的火不发泄出来憋得他难受,他的眼神逐渐染上暴戾,逐渐看向坐在床边的何茗宴。
他扬起手狠狠给了何茗宴一巴掌。
“妈的!老子让你轻点,你听不见是吧?”
何茗宴被他打的当即摔倒在地上,脸很快肿了起来。
聂云跳下床,对着何茗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边打边骂“妈的,你上个药是想疼死老子,再去找野男人是吧?”
“老子打死你这个贱女人!”
何茗宴只能抱着自己的头尽量的躲避。
聂远和聂母在门外听见屋里的动静叹了口气。
等到屋里消停了,聂云冲出屋门,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聂远喊都没喊住。
聂母走进屋里,扶起躺在地上的何茗宴。
她假模假样的给何茗宴上好了药,然后就像之前那样拿出了一件钻石首饰放在何茗宴手里。
聂母抚上何茗宴的手安抚道:“茗宴啊,聂云这孩子今天是受了欺负所以心情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啊?”
何茗宴内心悲凉,对聂家的恨意依然到达了顶峰。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灰白的墙壁,淡淡地说道:“我想下楼走走。”
聂母只当她是想通了,立即同意,“当然可以,你可以去后花园散散步,那里空气也好。”
何茗宴没有回话,下楼慢悠悠的朝花园走去。
聂母怕她跑了,在后面跟了一会,发现她坐在了石阶上发呆,看了一会便离开了。
在聂母离开不久,何茗宴看着花团锦簇的小花园,不禁悲从中来。
两行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独自哭了一会,一个人站在她面前,替他挡住了刺眼的阳光,递上了一张纸巾。
何茗宴抬起头发现是聂追,便伸手接了纸巾,擦干净眼泪。
聂追在她身边坐下,两个人一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过了许久,聂追扭头看着何茗宴,刚想劝慰一下她。
一只带着伤痕的手堵上了他的唇。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她转过头看着聂追,哭得微肿的双眼漫上血丝,白净的面庞却总是带着伤口。
她的眼神绝望而悲凉,“我们都是苦命人,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既已开弓便没有了回头箭。”
聂追看了她一会,最后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张纸巾慢慢地擦净她脸上的污渍。
“聂家本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但你我不同,我过这样的生活,是没得选,但你不一样,你的选择远不止这一条路。”
说完聂追便转身离去,何茗宴看着聂追的身影,眼神里的空洞逐渐散去,神情若有所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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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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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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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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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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