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蒋副厂长忍着怒火,敲响房门。
蒋母很快战战兢兢开了门,看见蒋光宗后,她眼眶一红,哇一声哭出来,“光宗,我的儿啊,你可总算回来了!”
蒋光宗也哽咽着回应:“妈!”
母子两个直接抱在一起!
蒋副厂长反手关上门,压低嗓门吼了句:“你给老子闭嘴!一天天的没个安静时候,你刚才又在闹什么?”
蒋母缩着脖子,用哭腔说:“还不是何花那个贱蹄子,我给耀祖炒的肉,她端起来就躲在房间里吃独食!”
“光宗啊,你是不知道,那个贱蹄子又懒又馋,从结婚那天到现在,她半点活都不干,到点就出来抢饭吃,我说她几句,她还敢跟我动手,还打你弟弟!”
“我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个扫把星回来,刚结婚就把你克进了公安局,呜呜……”
蒋光宗闻言,怒上心头,虎着脸质问:“那贱人在哪儿?看我不揍死她!”
闻言,蒋副厂长瞪了他一眼,“你也给老子闭嘴。”
“跟我进屋!”
进屋后,蒋副厂长关上门,转身就沉下脸:“光宗,我在路上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重回钢铁厂!我在钢铁厂苦心经营了十年,眼看就能当上厂长,绝不能在此刻出岔子!”
“何花那边,我自有安排,早晚能让她主动滚蛋,你这段时间给我克制些,别让何花有机会出去败坏我们家的名声!”
“等你跟何花离婚后,我再想办法替你把苏云娶回来,这样就稳妥了。”
蒋副厂长说完,蒋光宗接话问:“爸,苏云真的是海城大官的私生女吗?”
蒋副厂长沉吟片刻:“八成是,否则那人为何要让我照看苏云?总之,要不是你大意,着了何花那骚蹄子的道,现在苏云早就嫁进我们蒋家了!”
“就算不是,也不要紧,就凭着那人对苏云的看重,我只要好好操作一番,也能从他手里得到该有的报酬!”
“光宗,我说的话,你最好记住了,别给我惹事!”
蒋光宗闻言,连连点头,再三保证会听话。
然而,他出去后,被蒋母拉到角落抱怨了一通,举起拳头就冲进何花房间,想给她一个教训。
可刚进去,蒋光宗就被何花缠上,两人的动静闹得极大!
蒋母在门外恨得眼都绿了……
隔天早上,正是钢铁厂交班时间,穿着灰色制服的工人们进进出出。
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短袖妇女冲过来,猛地跪在钢铁厂门口,哭着大喊:“冤枉啊!我活不下去……我独自守寡十几年,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冤枉跟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搞破鞋,被人拉去游街,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我还活着干嘛?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说着,这妇女一脸坚毅,起身就要朝钢铁厂大门口的柱子撞过去!
幸好在场人多,有人反应极快,当场拉住了她!
妇女拼命想要挣脱,眼泪直流,一副只想寻死的模样:“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让我死,我死了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死了,你们才会相信我,让我死!”
她挣扎的同时,旁边有工人在问:“这女人是谁啊?干嘛跑来我们钢铁厂寻死觅活?”
另一名工人说:“她就是后街那个张寡妇,跟蒋副厂长的儿子搞破鞋,被拉去游街那个!”
“啧啧,瞧她这样,看起来不像啊?是不是被冤枉了?”
“这谁知道呢?反正听说蒋副厂长的儿子被无罪释放了。话又说回来,换做我是蒋光宗,我也不可能跟一个老寡妇搞破鞋,多磕碜啊!”
“就是,他们司机班的工资那么高,什么年轻小姑娘找不到?”
“而且蒋光宗才刚结婚吧,放着新鲜的媳妇儿不用,去爬老寡妇的床,他脑子坏掉了?”
工人们议论的同时,张寡妇绝望摊在地上,嘴里不断嚷着:“让我死,让我死……”
这件事很快就被报告给了秦厂长。
两天后,钢铁厂早会上,秦厂长亲自宣布:“经组织上调查决定,即日起,恢复蒋正义钢铁厂副厂长的职位,恢复蒋光宗货车司机的职务,薪资照旧。同时,我在此呼吁各位,不要搞不正当竞争,咱们都是一个厂子的人,厂子的利益和名声,要由大家共同来维护经营,但凡有人想要损害咱们钢铁厂的名誉,一经发现,决不轻饶!”
蒋副厂长和蒋光宗的事,就这样被定义为妒忌陷害。
胡同里,之前那几个大妈听到消息后,又舔着脸跑过来,围着何寡妇嬉笑奉承,伏低做小。
何寡妇一脸骄傲,当场就请了她们周末来家里吃酒席!
很快,周末来临。
一大早,何寡妇家张灯结彩,隔壁院的大妈们早早过来帮忙,嘴里说着喜庆话,干活也利落,将何家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xǐυmь.℃òm
何成难得起了个大早,也难得大声跟院子里的人打了招呼,然后戴着大红花,骑着自行车就出发去接亲了!
苏云早就跟顾海约好,这个周末要去山坳里寻宝,苏保国得知后,缠了苏云好半晌,终于让苏云答应带他一起去。
两人背着挎包出门时,陈秀娥又分别给了他们一块钱,嘱咐说:“路上注意些,实在太热就赶紧回家!”
苏保国接过钱揣好,欢喜道:“知道啦!”
姐弟两个走得倒是开开心心,苏文山就有些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瞅着陈秀娥。
陈秀娥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把碗洗了!”
苏文山不敢再瞅她,端起碗就走,正好跟过来串门的王大妈擦肩而过。
王大妈见状,啧啧两声,无比佩服:“秀娥,你到底是怎么调教的,看看苏主任这副听话的模样,再看看我家老王,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家王大爷,自从洗了一次碗,足足念叨到现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大功劳呢!
陈秀娥闻言,脸色微红,一本正经:“哪有什么调教不调教的,这不是我家小云找了个好对象嘛!人家顾海每次来家里都抢着干活,他这个当老丈人的,好意思干看着?”
“哟,那这么说起来,只能怪我命不好,没生女儿,只生了几个臭小子,尽会惹我生气!”
王大妈说笑完,没再闲扯,直接进入主题:“秀娥,今天何家的喜酒,你喝不喝?”
陈秀娥说:“何寡妇昨晚请我了,我干嘛不喝?咱们这些年街坊邻居住着,我还是头一回吃她家的饭,特意挪用了半天假呢!”
王大妈撇撇嘴,“哼,我可不去,我才不想看到何寡妇那张炫耀的嘴脸,看把她给乐的,活像是捡了金元宝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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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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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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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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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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