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教出一群女酒鬼了么?”卫央好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唐近楼笑道,而后道,“此事好玩得很,国公上山自会看到的,在下就不多说了。战马寄托在此处决计不会有差,不过此时夜深,国公吃些肥鸡歇息片刻平明再上山去?”
那倒不必,这华山的月亮好看的很,正好一路领略。
“也好,”唐近楼叹道,“在下也不好跟着一起回山了,明日还有些大事,正要调拨物资,接应大师兄。”
卫央本只当华山派的内事,哪想唐近楼又道:“黄河泛滥了,河南府又遭灾了,昨日傍晚才送上山的消息,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又要怎么抠搜,才能拿的出一点银子救灾。”
“河南府遭灾了?”卫央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唐近楼摇头说道:“救灾这几天,哼,这都已经深秋,眼看着要入冬了,哪里来的洪灾?我瞧,只怕是人祸。”
那掌柜的连忙打岔。
“怕什么,”唐近楼冷笑,“上次陪师父去洛阳,我可是瞧到了那福王有多跋扈骄横,为了消灭罪证他什么事做不出?至于开封,哼,开封竟在水底,诸王争斗,谁知又发生什么好事,我瞧啊,这一次黄河泛滥,恐怕与老天爷没关系,倒是与这些王爷关系大得很。”
卫央心中有数了。
唐近楼这是提醒他呢。
“多谢,此事不论原因是什么,人是要救的,”卫央道,“若有西陲商队自此处过去,你传我军令,叫他们停步,手头有押运,但凡能救人,全留在此处,此外,华阴县郎中几多,你找人统计一下。”
唐近楼奇道:“要郎中作甚?”
“灾后必有瘟疫,哪怕是深秋季节。”卫央道,“你只管去办,我这就上山与岳先生商议。”
唐近楼脸色一正:“在下必分毫不差统计清楚。”
“商队队长可上山见我,若你这里人手充足的话,派人去西安府,找郡主将你方才原话重复一遍。”卫央知道该动用军情司了。
唐近楼不敢大意,立马安排人手立即出发,华山有钱也买得起战马,一人双马半日便可抵达。
“国公,只怕受灾人数数以十万,要小心。”唐近楼低声再说句,“我那二师兄前几日回山时候与我说起过此事,诸王为帝位各自都有火药库。”
卫央骇然。
锦衣卫竟没有打听到这些事?
“好胆量。”卫央不再多问,提剑一路直上华山,他武功独步天下,三五个起落便上山数里,踏月而上盏茶不到,便见到华山山门,山门并不奢侈,与华山一般,犹如一柄利剑直刺向那天空。
然山门内上百人正在忙碌,不时有人催促道:“要快些,三日之内要送到开封,路上恐怕要累死个人。”
又有人埋怨:“师父师娘也真是,朝廷都不管咱们管那么多干什么,这下好例银又少了。”xǐυmь.℃òm
少女清脆的声音喝道:“十二师兄,你在多嘴扣你一年例银!”
那十二师兄叹气道:“小师妹,我就是不爽快罢了哪里有坏心思,你瞧太子大婚,那钱花的如流水价,若用来赈灾,多少人也吃不完。”
少女笑道:“爹爹也说过了么,‘肉食者鄙’,谁让咱们是江湖儿女呢。江湖儿女自当侠肝义胆,别废话,快搬粮食,这里有一百石,能救不少人了。”
不片刻,山上匆匆下来两人,一人青衫磊落,一人白衫红裙快靴,却不正是岳不群夫妇?!
“师父,师娘。”弟子们连忙拜见。
“嗯,快些忙,”岳不群吩咐,“你们不可多嘴,华山派侥天之幸方得今日的鼎盛,行侠仗义四个字须时时记在心里,何况此次救灾,本也是咱们华山派树立名声,使那些大派不敢随意欺凌的好时候。救人,本是咱们华山弟子的本分,何况恩德名声多半会有获得,此顺天应人,你等可明白?”
弟子们齐声说道:“定不负师父教诲。”
卫央心笑道:“这才对嘛,岳不群虽也有善意,可若是没有好处,换做谁也不会这么积极的。他竟能看透这里头的收获,不错。”
于是笑道:“岳先生,宁女侠,以华山月为烛光,行救灾济民之善举,功莫大焉哦。”
岳不群瞩目视之,惊喜地道:“你怎么来了?”
卫央道:“想来看看你们啊,所以就来了。”
而后香风扑面,耳朵上一麻,宁女侠自后头闪来,在他耳朵上一弹,笑道:“小皮猴儿,可是在西安府与那些达官贵人待的闷气了?!”
卫央笑道:“宁女侠知我,只是没想到遇到深秋水灾。”
岳不群冷声耻笑:“什么水灾,分明是……你先在这里稍等会,天明之前,华山派的物资要出发去洛阳,到时候咱们再细谈此事罢。”
华山派弟子们连忙拱手:“见过秦国公。”
“岳先生宁女侠于我,如自家长辈一般,我于你等也是同辈,不必多礼了。”卫央摆摆手,将问天剑放在一旁,卷起袖子笑道,“既然赶上了,我也不能落后,走!”
然后,令狐冲哪里去了?
岳不群脸一黑半晌才道:“思过崖!”
哈?
“不就上了一趟思过崖么,”卫央好笑道,“怎么还气成这样啦?”
“你不知,这次这孩子是犯了大错,刚领悟了独孤九剑就把人给打了,”宁女侠也很生气,只是语气里透着一股得意,“打挺重,鼻青眼肿那种!”
谁?
“泰山派玉字辈前辈高人。”岳不群既无奈又生气,你打就打了你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蒙上脸?
“令狐兄又是怎么打的?”卫央就好奇。
宁女侠嘿嘿:“也没怎么打——就是人家下山之后,这孩子堵着山门,说什么恭送泰山派师伯师叔们下山,然后就把人家一脚一个,踹的从这里滚下去了。”
……
为啥?
“倒也不怪冲儿,”岳不群立马给徒弟开脱,说道,“这几个师兄,的确也没有教养些了,华山派辛辛苦苦攒下的这点家底,他们要,那当然不能轻易给啊,他们就说你宁女侠是华山派的太上皇,又说什么牝鸡司晨之类……”
“哦,这么点事情,”卫央道,“无妨,回头去山山东的时候我重打他们一顿,令狐兄的愧疚估计也就可以轻一些了。”
宁女侠大喜,还是这孩子体贴人。
“那个,师叔又在山下把那几个打了一顿,”岳不群尴尬道,“打的更重。”
所以?
“爹爹于是追到洛阳,又当着嵩山派诸位师叔师伯的面子,与大师伯把那几个贼子打了一顿。”岳灵珊悄悄说。
卫央不由对这人侧目而视。
不错啊,会护犊子了。
“蒙面的。”岳灵珊又道。
卫央哈一声笑出声来。
岳不群啊,封不平啊,两个大高手,蒙面把泰山派虐了一遍,想想就好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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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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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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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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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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