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头脸发红,心中算了无数遍,眼前金灿灿的宛如都是大钱。
他呼吸紧促,一手端着饭,一手抓着饭,呆呆看着卫央,半晌才咕嘟吞一口口水,缩着脖子问:“那,那我们也能……”
“当然。”卫央畅快大笑道,“待过些日子你一家团聚后,你自可去山下,亲眼看一眼,你自会知道这一切是真非假。”
格根夫咬着腮帮说道:“可可可哪里来那么多的钱……钱不都是贵族老爷才有的吗?”
“错了,钱这个东西,留在手里的,埋在后院的,那不是钱,那只能算石头。”卫央道,“钱在咱们的手中,花出去,让一文钱在西陲转一圈儿又回到我们手中,那才叫真钱,此所谓经济。经济中,贵族老爷的钱很重要,但对我并没有很重要,唯有你们也挣钱,我也才挣钱。在这个领域里,我们都同样的重要,离开谁都不成。”
我们?
我们也重要?
俘虏们互相看着,只见每个人都满脸写着一个字。
穷鬼!
我们真那么重要?
“就比如你们一人有一两银子,我有一百两银子,若是你们的银子不花出去,永远也只能看着我的一百两银子羡慕。而若你们花出去,那便是你们的银子汇聚在一起了,那就是千千万万两银子了,这才是市场。”卫央话锋一转道,“然许多人不愿让我们把银子花出去,不想让你们的银子从一两变成一百两,那没有法子,只有提起刀子,跟他们耍子,我如今要做的正是这样的事情。”
高娘子轻笑而近来,通报道:“我见过哈密有一个女人,她叫蒙根其其格,有一双巧手,可惜曾经被贵族老爷们关在家里,只给他们编制棉衣。两年前,琪琪格贷款三十两银子盖起个厂房,如今她的毛衣,连军中都要订制。她丈夫是个很善良的男人,自己承包了三百亩的戈壁,正赶上长生天给雨水,两年来已有一半的土地长出了茁壮的树苗,官府要收购,一棵树苗要给他一千五百文的价格,他正在犹豫,他想在一万亩的地上种出树苗儿来。”
这个消息堪称摧毁这些俘虏们最后心理防线的火炮,他们彻底动心了。
一个当奴隶的女孩,如今凭自己的双手竟拥有连镇戎军都要订制衣服的工厂。
那我们缺什么?
她的丈夫定也只是个奴隶,如今却有一棵树就要一两银子五百钱的家产。
我们缺什么?
实际上,他们能赚到的钱并不是实际掌握的银子。
若不然家家户户藏有上百两银子,那西陲经济乱套了就。
数字,很多时候唯有数字才是自己的。
卫央目视众人,见他等面色赤红,就连眼睫毛都挂满了对银子的渴望,心下又一笑,缓缓地说道:“不过,挣钱是好的,可这做工也没有那么简单。我知道,各位祖上在草原上,三代人在高原上,早习惯了在苦寒之中挣扎。你们很多人,实际上是看到银子的闪耀了,却没有看到如何将银子挣到自己的手里。如果没有搞清楚这一点只怕你们下山也挣不到钱反而当我们在欺骗你们。”
乌思汗急忙道:“敢请教怎么做?”
“农有农科学,工有工科学,商自也有商科学,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解放奴隶,这第二么,只怕要学习。如果有人以不学而苦收穷根,反以为祖宗流传,那你进了城也做不了事情。”卫央道,“具体如何还要你们亲眼去看,哦,好了,麻烦诸位准备接应我大军。”
格根夫当即问道:“从军会怎样?”
“镇戎军,包括卫军,营兵,军屯生产建设兵团,乃至村落里须每季度训练之土兵,饷银一概发到手中,也不是直接发钱,到发放饷银之时,各营有文书,去王府领取纸牌,纸牌上有各人号儿牌。牌上既有个人之军卒、将校的号码,又有本月当领取的数额,持纸牌可往各城以及军中辎重仓库领取银子,每人之饷银直发到手中,各级军官无克扣盘剥之渠道。”高岚最爱的就是这一点,这年头,喝兵血的将领多的如牛毛,镇戎军以号牌代替饷银,又以商铺点联络消息,那是从渠道上掐掉了各级将校克扣盘剥的可能。
她本来还不懂,这拼着得罪人,还要自己掏钱在各处修建商铺,这不是亏钱么!冯芜一番话令她焕然大悟。你瞧着我们到处开商铺花钱是不是?可商铺里的钱,难道军卒们能全部取走?那钱留在商铺便是扩大生意的资金,军卒们拿到的是一个号儿牌,可商铺拥有的是军卒们实实在在的银子,如若能在手中留一万人一年饷银,那便是巨大的投资巨款,而若形成军卒们的依赖后,那便是钱庄。
世间有亏本的钱庄,但有依靠大军还亏钱的钱庄乎?
俘虏们算来算去只算出:“那银子一文钱也在咱们手中。”
但饷银几何?
“既论职位,也看资历。同级将资历,差级讲级别。”卫央道,“如今日从军之人,当上伍长的,每月有一两银子二百文钱,这是吃喝开销一切均由军队开支,每个人干吃尽落的银子。士卒则少些,但也不少于一两银子。若是百夫长,哦,我们叫百人将,将百二十人,那便有三两银子,这只是基础。若是骑军则饷银更高,而若是技术军官,饷银之外更兼有补贴。除此外,还有出征所发的双倍饷银,零零总总说半天也说不完,你们自会去了解,这里毋庸多言了。”xiumb.com
这钱看着多,但实则大部分还是在商铺手里。
他这么一说,莫日根低头不语,格根夫喜形于色。
正此时,一支先头部队已到门口,有校尉五人,各持旗帜进来,卫央细一看,不由吃惊道:“怎地将五行营派来了?郡主没有带你们去叉失里么?”
五个人一起行礼道:“标下见过副将。”
有个瘦小的汉子哈哈一笑道:“卫副将大约不知,这三年来咱们五行营已扩大为一军,郡主得知副将要打土默特,遂派咱们第九营前来听命。”
卫央大喜,这可真是既有江湖手段又有战阵之能的王牌军队。
他们的前身正是当年名震天下的明教五行旗!
小郡主借用五行旗之道理,又复用战阵阵法培养,这才有这么一支可进攻可防御足以以五千人在平原之上也能抵挡上万骑军的顶级部队!
在他眼中这就是上马能纵横万里、下马能以一当十的特种兵部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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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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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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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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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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