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多吃了三两毒药。
“他内功深厚,无妨。”卫央小心地把纸包收好。
毒死向问天?
不必。
“那请你随意。”卫央却起身向后院走进去。
宋长老脸色一变,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哦,对了,丘长老你若想好了,尽快给一个答复,下一次,你可就没有人情可用了。”卫央回头道。
丘长老沉默,他如今就是丧家之犬又该去哪里?
“是我连累你们了。”向问天挣扎着爬起来,旁人都看他拄着长剑,可没想到他忽然拔剑,嗤的一声刺在褡裢之中。
他这是灭口。
很显然他带不走这个东方不败的走狗了,可若是敢留下那就泄露大量神教之秘。
那便只有杀了他,让他永远闭上嘴巴。
这才是天王老子,日月神教的左使向问天。
可他心中始终有一个不安,卫央既出人预料地要放他离开,又没有带走那个舵主。
“他还在算计什么呢?”向问天拄着长剑往门外走了两步脚下一软。
文长老鼓着腮帮子,低声吩咐道:“快走,我们送你尽快离开哈密。”
“你们……”向问天十分不解。
宋长老叹道:“这孩子怎会容你活着回去,你不信他的承诺,他也不信你的人品,快走,我们先送你去嘉峪关,若不然,他会请王府的高手沿路杀了你的。”
这……
“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他自然不能当场杀了你,可与他为敌的,敢对他拔刀的,他绝不留情,快走吧。”叶大娘深深叹息,“往后莫要来哈密,除非大小姐真的要来。记着,我们能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
郝长老稍一犹豫,一掌又拍在褡裢之上,他抬起手腕自视半晌,面色似喜似叹,淡然道:“老夫是客人,忤逆了主人,自该给人家赔罪,此番回来后,这一身轻功之术,老夫自会毫无保留教会他,老丘,你,你好自为之。”
向问天低垂脑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竟然是这样,这小子怎么会强横至此。”
“不如我们同回黑木崖!”向问天咬牙道,“杀了东方不败,救出任教主,我向某定和你们一起回来,他纵然要杀要剐,向某也陪着。”
“快走,施令威脚程极快的,去晚了你连哈密城也出不去了。”文长老早已决心已定,他哪里肯再回去为任我行卖命,索性道,“记着,若是找不到任教主,你要想法子教好大小姐,宁可不报仇,也要活下去。”
六个人快步出了长街,他们武功何等高明,闪躲着让过巡逻队伍,很快消失在苍茫茫夜里。
卫央站在后院门口,丁坚施令威站在他身后。
丁坚道:“小郎若要杀了向问天,如今还来得及。”
“不,你们不能暴露。”卫央轻叹道,“以杀死向问天为要挟,逼着他们五个也暂且离开,算起来,目前最危险的敌人也要出现了,咱们还是先解决好此事。”
施令威面上红光一闪,目光落在三个女子居住的房门之上。
“嗯,应当是利用她们的安全要挟我,你们到时候先藏起来,除非他们下黑手,否则别现身,对付这帮人,若不彻底铲除他们的势力,甚至……”卫央想了下摇摇头,“也不知王爷待咱们信任有多少,否则这是个将计就计的大好时机,破敌就在过年以前了!”
施令威半晌不忿道:“可惜那向问天狡猾,把那俘虏也带走了。”
若不然?
以卫小官人的手段,不出半天就能问出魔教在哈密的分舵。
“那是他们为魔教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而且,谁说他们把什么都带走了?”卫央笑道。
丁坚施令威齐声道:“这还能有什么破绽?”
卫央没说话,让二人自去歇息,他回到屋中,仔细回想了一番,又推敲了半夜,正要休息时候,冯芜在门外柔声道:“小郎,你第一次熬夜了。”
此刻已是子夜过后,往常此时卫央早已睡着了。
卫央细看她,将她上下打量,直看得冯芜惊奇之至。
“正好,有两件事请教,”卫央招手道,冯芜走进门,拉了张椅子坐下,只听卫央问,“这城中居民,随身所用的香料、胭脂,一般都在什么地方买?”
冯芜恍然大悟道:“原来小郎早闻到那向先生的味道了。”
“嗯,被他杀死那个香味儿更多,甚至贴在了向问天的身上。”卫央皱眉道,“只是那香料似乎比较普通,前些时候安娘子她们似乎所用也是那种。”
冯芜想了想,一时轻笑起。
卫央奇怪地看着她,鹅蛋脸,因最近饮食很好,又学了混元功基础心法,肌肤在灯下微微泛着略带淡黄的白皙,两条上挑眉,下压着一双外眦略上挑内眦略下勾的眼睛,真像是盛开的桃花般,轻轻一笑当真有些含蓄的冲击美。
“没瞧过,你倒是挺漂亮。”卫央奇怪道,“但是你笑什么?”
冯芜稍稍偏转过目光,轻笑道:“我哪里算漂亮呢,小郡主定然美极。”
“哦,那我没见过,你笑什么?”卫央追问。
冯芜不由打量了这厮一番,你也是个读书的,怎这般不会与女子讲话?
“他还小。”冯芜忽然意识到,当即一笑道,“小郎真是个细心之人,不过,安娘子她们用的胭脂水粉、江南香料,那在哈密卫可算是相当昂贵的物件儿。若真能肯定,那么找出香味的主人便容易。”
“你说。”卫央当即拿出纸笔准备记。
冯娘子心头又是一愣,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记得,哪天有女子妇人来这吃饭,卫央闲来无事,与小虎蹲在门口还看来着,当时有个妇人,还是家境很不错的出身,也是读书的,乃与卫央开玩笑,说道:“卫小官人既是奢遮人物,又快长大了,要找什么样的娘子?”
这话当时还引起冯芜的不满呢。wWW.ΧìǔΜЬ.CǒΜ
倒不是有什么想法,她知道卫央孤身一人,自然无法依“父母之命”。然他是江湖上的少年侠客,又当了哈密大军的守备大人,纵然要娶亲,那也自有官府中的路子,何况他是什么人?名满哈密的少年,若将来娶亲,纵然是王爷做媒那也理所应当!
那妇人的话听在冯娘子耳中,自然带上了一些小觑卫小官人的意思。
冯娘子记着,当时这厮吹了个口哨儿,比街上那些瘪三儿们还要熟练,再笑嘻嘻说:“这不急,还要十多年呢。”
那妇人笑道:“那你想要什么样儿的?”
这话更令冯娘子不悦。
轻佻了。
可那厮正色说道:“这找婆娘么,我和别人不同,什么娶妻娶贤我不懂,我就三个原则,第一要漂亮,第二要漂亮,第三还他娘的要漂亮,我绝不脸盲,能识得妻美。”
如今冯娘子心中自然想:“这么看来小郎是知道妍媸美丑的啊,那他怎么……可是灯下瞎?”
估计差不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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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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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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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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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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