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了车过后他们片刻不肯耽搁,径直回了艾达租下的公寓。至于彼得,他从一开始就被进了对方的节奏,大脑根本没有思考时间,成了人偶摆件,听由艾达盲从行动。
刚坐上沙发,艾达就问:“想要喝点什么?”
这当然是一句客套话。彼得压下蠢蠢欲动的慌张,张嘴说话:“水、水就好。谢谢。”
艾达拧开过滤水龙头,徐徐水流撞进杯子。她头也没回,“我发现你好像总是‘水就好’,确定不来点别的?”
彼得“额”了一声,尚未回答,忽感鼻端发痒酸涩,旋即不费力气地打了个喷嚏。
他利用手腕搓揉鼻子,彼时艾达已经坐在了身边。盛满水的杯子被塞进手中。
“你感冒了?”她面露忧色,摇摇头。“这个季节感冒的人还挺多,可能是天气要回暖,产生了温差。体质不好的话要多注意保暖啊。”
彼得讪笑,再度说话时,他听见自己厚重的鼻音,心中升起几分尴尬,颇为不好意思。
“你别担心,我的身体很好,只是最近——”
话到这里,消了音。
只是最近在高空时间太长,尤其是遇上需要抢占制高点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前几天掉进海了,哈,在美国东部一月份的海水里游泳,你不会想知道是什么滋味的。可他不能这么回答。
“……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又开始神游了。
嘿,老兄,自从遇上军|械库以后,他总是喜欢在心底小剧场里滔滔不绝!
要知道,这可不是他的本意,在军|械库面前多言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家底都交代干净。弗瑞局长曾说过,军|械库擅长的某一点——如果你执意不开口,那么她会想办法让你唱首歌;如果你开始说话,那么,恭喜你,你可能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是一项很神的技能。
至少彼得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还是尽可能的保持寡语状态吧。
通常情况下他会在紧张时说很多话,但愿还没能把事情给抖搂出去。
他朝着艾达挤出一个称不上自然的笑容,下颌线分明的脸颊捎带点青春期男孩的羞涩。
“没什么。被同学传染的,就是上次那个,在推特上经常给我点赞,后来还关注你了的那位。”说到熟悉的人,语气不由变得舒畅且流利。“他叫奈德,是个很好的哥们!他也很喜欢星战,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雅各布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俩的话题。一双小手递过来一本册子。
“这题我不会。”他指了指上头的一道题目,又挪开指向另一道。“这题我也不会。”
一看到一连串天文数字,艾达欲感焦头烂额。转手摸出手机,正准备谷歌。
她似乎想起什么,倏地扭头。
彼得不明就里,猝不及防地对上艾达充分炙热的目光,脊椎发僵。
“你彼得哥哥不是在这吗,让他教你好了。”
彼得热着脸,抽过册子:“让我看看……”
艾达没能注意到他异样的情绪。耳边的语调起伏,混杂着咕哝的鼻音,时而抽吸鼻涕,更多的词语从他活动的双唇露出来,手里的铅笔在草稿纸上写个不停,偶尔拧首回看雅各布,询问他是否听懂。
雅各布递来的算本,艾达曾是会做的。
以前在家时,家教老师进进出出,却始终难堵住她。倒不如说,她更喜欢将在课上开小差,当做是对家族的抗衡。
那段日子,摆在她面前的不是的光明的未来,而是一条确定安排、不会有改变的路。
她悄悄举起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刻。手机中的俩位男孩专注且认真。暖光渡出虚影,摁下快门的瞬间,‘咔擦’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彼得反射性扭头,那双深褐色眼睛深深的印出女性的脸颊。她促狭一笑,嘴角浮现些许尴尬。
艾达招招手,示意俩人继续。彼得眨眨眼,又埋下脑袋继续讲题。
就在这时,铃声鸣响。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艾达瞥见上面一行名字,也不避讳,划开屏幕接通:
“喂?”
断断续续的人声传入耳畔,有男有女,时不时大声呼喊什么,伴随着杯子碰触,阵阵叩击耳膜。可这么多声音,没有一个是拨号人的声音。
艾达拉开手机,信号满格。旋即用手指堵上一只耳朵,继而问道:
“杰森?你那边有点吵,有什么事吗?”
对面仍然没有说话。
细秀的眉毛微微蹙起,更多的茫然情绪挂在眼梢。她又问:
“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好?”彼得还在讲题,“你在哪里?还是说晚些再聊?”
她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意图。留意到雅各布投过来的视线,艾达回望回去。男孩板着脸,只有嘴唇在动:
“出什么事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私事打断了俩人,她站起身来,捂住话筒,回道:
“没什么,一个朋友。你们继续。”
几秒的功夫,她离开客厅走到阳台,左手捏住手机,不确定是否应该在说些什么。寒风像是塑造出形状,砰砰撞在她的躯体。
她听着电话那边杂乱的声音,耐心等待。
很多时候,艾达都以为对面应该开口讲话了,然而除了背景音,什么也没有。直到电话挂断,杰森依旧吝惜金口,不肯说一个字。
她叹了口气,给他发了条短信:
*你那边可能信号不好。*
熄灭屏幕。
冥冥中一个念头钻入她的脑袋。压根不是什么信号不好,只是人家不想说话而已。艾达苦笑。即便是相处时间谈不上短,她也敢说自己从来都不了解杰森。
他就像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你听见引线灼烧的声音,想要去灭掉,却怎么也找不着它在哪里。
折回客厅时,几乎是同时接收到来自于同一方向的视线,亦含探究。
她晃晃手机,漫不经心:“骚扰电话。”
雅各布的表情多了不赞许:“你刚才还说是朋友。”
艾达不以为然,拉开冰箱淘物:“朋友就不能打骚扰电话吗?”她翻出一块昨天吃剩下的蛋糕,“别告诉我,你们有人喜欢听骚扰电话。”
这席话逗笑了所有人,连艾达说完也没忍住。
对于这个电话并没有被艾达放在心上。那通短信跳出了已读标识,之后再无回信。杰森此行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也懒得去猜忌了。
彼得被留下来吃晚饭,他和雅各布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连同艾达也不禁被此气氛给感染。也跟着参与俩个小少年的话题。她原本提议要送对方回家,但少年婉拒了她的建议。
“我家不远的,一会就到了。”
艾达也不好多说。只得点头,而后挥手告别约定明天见。
雅各布的习题她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彼得十分热心肠的表示愿意每天放学后过来待俩小时,以助雅各布完成功课。
直到指针擦过九,店长发来一条通知。告诉她明天不用过来上班了。艾达看着那则短信,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从未有现在这么想念过威廉,就算迟到了十分钟威廉店长也从未有过计较之心,反倒是打趣她,是不是前一晚在酒吧玩的太疯了。
雅各布收掉布置在桌面上的作业本,踌躇问:“你不用去上班吗?”
艾达挂着笑容,“我辞职了,决定换个工作。”
他拧着眉头,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所打断。那头又摁了俩下,霎时屋内响起持续铃。雅各布即刻离开沙发,前去开门。
等待的时间有点久,艾达好奇的把脑袋探出沙发的椅背。男孩扶着门框,半个身体伸出门外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
艾达心下疑惑,屈膝支在沙发,俩条手臂扒在椅背上。
“是谁来了?”
门扉嘭然合拢。雅各布端着一只一臂宽的礼盒趋近屋内。他慎重地将盒子递给艾达,不悦道:“我开门的时候只看到这个。”他手里捏着礼盒上的丝带,认出上面的单词,“这应该是给你的。”
——IRINA
艾达只觉眉心猛地一跳,心脏遽然加速,泵出血液,飞快的流向大脑,烫的她眼前泛花。手指在不察情况下颤颤发抖,别进盒子俩侧,兢兢业业地启开盖子。
入眼是一些叠放规整的衣物,摸上去能轻易辨识出其价格的不菲。
左上角明晃晃的放着一只黑色盒子,打开发现里头装有一瓶香水。透明液体在灯光熏染下,沉融暖黄。艾达压抑住心头的惶恐,捉住瓶身递近脸前,暖光流动于瓶身,滑逝在圆润边缘。
瓶子的中央被条一指宽的金色铁片环抱,她听闻耳边似有渐次逐起的嗡鸣,头晕的症状愈来愈明显,手指失调,香水瓶就这么坠入盒中。贴片隐隐跃动一圈字母。
——LA.VILLANELLE
……薇拉内尔。
艾达毫无征兆地推开盒子,里头的东西倾泻掉地。她宛如麻木的木偶,凝望着脚边的件件物品。
她本以为是快递到了,不期然竟是上次那个强吻她的女人送来的东西!
雅各布谨慎的退到沙发边,一同望着地上的狼藉。他从未见过艾达有如此的失态、萎靡。
“这里面是……?”他忽的想到什么,“我现在去收拾东西?够时间吗?”
男孩的声音让艾达眼睫一跳,脸上仍有未消退干净的惧色。她有些奇怪:“收拾东西?干什么。”
雅各布下意识开口答:“不是炸弹吗?”
????
炸弹?
艾达揉了揉额角,无奈:“不是炸弹。”她长出一口气,动手拾起盒子。“只是一些衣服。一会把它丢——不,把它收起来吧,放到看不到的地方去。”
雅各布点点头,也跟着帮忙。
这次小插曲后,艾达更加确信自己必须得想办法从死侍那里套出点话来。就算他口风严谨,凭借对方那张没完没了的大嘴巴,总有说漏的一次吧。
在这之后几天,失去工作的她日常待在家里。闲来无事还会驱车去接雅各布放学,而上次之所以被彼得撞见,也正是因为他和雅各布的学校竟是隔壁关系。艾达干脆也顺手把彼得一同接回家,作为雅各布的‘家教老师’。虽然艾达询问多次让她赚点小外快,收费辅导,却通通被热心肠的男孩所拒绝。
她也不强求,打算暗地在男孩的书包里塞美钞,用作感谢。
这期间,埃迪依旧是保持着来搭伙吃饭的举动。偶尔关心她的工作近况,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言自语’。
等到半周过去,她终于迎来了等待已久的快递——来自布鲁德海文。
快递的纸盒包装很是简陋,这倒不影响物品的运输。三下五除二拆开包装,露出里头的丝绒盒子。她捏着盒子,正准备丢掉,倏地发现重量不对。
于是她又从纸盒中捞出有一只丝绒礼盒。
艾达:…………?
买一送一?
先打开了最开始拿到的那只盒子,里头躺着一只棱角分明的蝙蝠镖。黑色铁片被打磨成一只蝙蝠的形状,依稀可见上头的划痕。
其实她在一开始的那个屋子里还翻到了几只蝙蝠镖,有几只还断开了,不过艾达可没有奇奇怪怪的收集癖。都在当时一同丢进垃圾袋里了。
动手打开第二只盒子,刚一掀开,艾达微微侧头,抓起金属铁片。
这只飞镖——不是蝙蝠镖。
它长得奇特,倒像是……小鸟?
夜翼?
奇特的小鸟镖被艾达举高,迎着目光,它在手里翻转了一圈,艾达注意到上面刻着一行字,用着工整的印刷体,坚硬地嵌进铁片中。
ThisbelongtoLamb琇書蛧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片,看字迹大略是仓促之作:“蝙蝠镖属于小男孩,夜翼镖属于你。”
她想起临走前迪克对她的戏称。嘴角不由翘起弧度。
还挺会哄人的。
艾达小心翼翼的收起里俩只盒子,分别揣在大衣俩侧的兜里。今天就是雅各布的生日,她特去约了埃迪空出时间来,带上还在学校的寿星和彼得一块儿出去吃餐晚饭。
城市的街灯一一点亮,雪花不携分毫温度,骤然间,披盖上视线范畴内。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雨刷单调的运转声被车内沸腾的音乐彻底湮没。艾达打过方向盘,及时变了档。副座上的埃迪左摇右摆的跟唱,手掌搁在双膝上打着拍子。
她开车开的小心,拐过弯道后周围的建筑逐渐收拢,越往前走道便越窄。
“雅各布的生日你给他准备了什么?”埃迪在忙碌的歌神活动中抽空提了个问题。
艾达唇角动了动:“不是你给的主意吗?”
“蝙蝠镖?这不可能!你跟我开玩笑呢。”他停下了打拍子的手,把头扭向艾达,“你知道一枚蝙蝠镖在市面上要卖多少钱吗?更别提会不会有人卖——别说蝙蝠镖,撞在超人身上的子弹,一颗都至少要五百美金呢!”
艾达原本松散的肩背忽而绷紧。
啥?五百美金??
她之前收拾丢了那么多蝙蝠镖,那得多少钱啊……
她猛拽手刹,车子急停。
“……你等着瞧吧。”她按了按衣兜里的盒子,翻着眼皮看向车顶。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迪克再多寄点,说不定她还能靠这个发家致富。
停在学校门口的车子不多,隔了十分钟左右,他们就成功等到刚放学的雅各布。男孩们坐上车系安全带,等一切完毕后才发出惊呼:
“埃迪?”
埃迪回头:“惊喜吧!”
雅各布瞪大眼珠,迟疑道:“……你也在这附近上学?”
“嗷。”埃迪捂住胸口,“扎到叔叔的心了,小家伙。我已经毕业很久了。”
艾达启动车子,有序的排队移开学校区域。埃迪一看就是个能和孩子打交道的男人,车上不过是多了俩个小男孩,加上他,本就热闹的气氛变得更活跃了。
就连吃饭时他也没让气氛冷却下来,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逗得所有人不禁哈哈笑。尤其彼得,他总是说一些新的梗,往常艾达十个只能接一个,埃迪比她好些,至少能接住一半吧。
“我以后也有点想做记者。我看过你的节目,那真是太酷了。”彼得兴奋的手舞足蹈,“梅姨也很喜欢看,她说你总是会揭露一些别人不敢报道的事。”
雅各布连连点头,急匆匆的喝下一口果汁,咽掉食物。
“我妈妈以前也很喜欢看你的节目!”
艾达进食的手停了一下。
雅各布接着补上:“现在我也会看你的节目!对吧艾达!”
她怔怔地抬头看向语声的方向,眼里有如积雪消融,霎时多了光彩。嘴唇抖了又抖,想要尽快出声:“你是说你跟我抢电视要看他的节目的那次吗?”
“是的!”男孩迅速搭腔,笑的时候肩膀跟着一上一下。
不,雅各布从来不会抢电视。
艾达屈起指节,使劲的抓着裤管。他从来不会给自己添麻烦,更不会做出抢电视这种行为……但在此刻,这个晚上,她忽然觉得,雅各布好像变了。
他好像,突然回到了刚见面时那副对她持有警惕态度的小男孩了。这并不是指他又再次拾起了对她该有的立场,而是指,就在这个夜晚,他终于回到了九岁孩子该有的模样。
离开餐厅的时候,雅各布主动过去牵起艾达的手。
艾达惊骇的看向对方,男孩别扭的转过脑袋,只有声音淡淡的飘出来:“走吧。我们回家。”
毒液:【我觉得这个时候你也可以大胆点上去。】
埃迪古怪的挤着眉毛,埋着脑袋小声道:“……别在这个时候毁气氛,老兄。”
他跟彼得走在后头,和毒液说话的时候还特别要注意角度和音量,以免被发现又被当做怪人。毒液在餐厅时就一直向他抱怨,吃不习惯。他只得去厕所和他‘谈判’……不,我还有什么可以谈判的权利吗,那根本就不叫谈判,那叫妥协。埃迪气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来泄愤。
就在这时,有人惊叫了一声,拉回了所有的注意力。艾达等人转过脑袋回望彼得,看着他捏着手机,满脸的焦躁。
“我、我要走了!”他大声的说,眼也不抬,死死的盯着手机。“我得走了!有点急事,我们晚一点见!!”
最后几个音被情绪影响,赫然抬高到破音。不等其他人说话,少年甩开手臂拔腿就跑,愣神的功夫,就只剩下远处时隐时现的小黑人影。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少了彼得,家里的蛋糕可能就要剩下不少了。艾达一面想,一面踩矮油门。她的礼物还留在衣服里,原就打算等吃过晚饭后回到家了,再送出礼物。出门前她还特地布置了公寓,就准备着给小寿星一个惊喜。
车子以缓速的状态,很快就抵达公寓楼下。
雅各布先行下车,小跑冲到前头,挥着双臂让艾达及埃迪快些跟上。俩位成年人对视一瞬,心照不宣地加快步伐。
她抓起钥匙,塞进门锁里。雅各布在旁边兴奋的点着脑袋,她翘起嘴角挂上笑意:
“这么期待回家啊,小寿星。”
雅各布明显地一愣:“啊?”
在钥匙的促使下锁舌滑动,艾达娴熟的拽了一下,取出钥匙。
“生日快乐,我的小寿星。”
她咧开唇角,露出两排牙齿。单手拨开门页,按照计划,雅各布站在这里就刚好能看到她布置的装饰。
下一刻,手腕被谁抓住,她的双腿骤然失衡作势要倒。对方力道蛮横,瞬间把她往里头拽了半个身体。艾达惯性的往前扑,尖叫声从齿间里漏了出去。
她本能性的用唯一没被控制的手撑向地面,膝盖跪倒在地,对方还在继续拉扯。
艾达张嘴就喊,一方面想要抬头去看是究竟是什么人非法入室。头发被压在膝盖下,头皮产生了撕扯的分裂感。她强忍阵痛,抬起下颌……
蓝色的制服……
红白星盾……
她用尽所有力气,把最后的声音吼了出去:
——“跑!雅各布!快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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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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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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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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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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