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的声音越说越弱,终而意识内敛,八尾妖狐再度回归肉身。
八尾妖狐恢复清明,耸了耸肩,“现在你们该知道,并不是我阻止她出来,而是她自己受伤过重。”
随着世界动荡不安,秦澜的预知能力也愈发强悍,我可以无条件相信她说的话。
区区一个邪教,本就是肃清者联盟和财阀集团的事,不值得让我去拼命。
没做太多犹豫,我当机立断道:“明早就出发,离开这里。”
慕容兰文和八尾妖狐的灵觉不够,我吩咐他们两个早早休息,自己则留下守夜。
和慕容兰文躺在同一个床榻上,八尾妖狐吓得只敢蜷缩在墙角,浑身蜷缩脑袋埋在胸口,臂弯抱着膝盖,睡成了个球。
没过多会儿,窗外噼噼啪啪的落下雨滴,慕容兰文眼眸定定的望着窗外,良久不语。
睡熟了的八尾妖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柔荑摸索着搭在慕容兰文的肚子上,似乎觉得软和,下意识翻过身将脚搭在慕容兰文的腰上,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脑袋拱在慕容兰文的颈下。
慕容兰文不由笑出了声,轻揉了揉八尾妖狐的脑袋,“她一直都这么可爱吗?”
“不知道,没见过。”
我有些好奇,“八尾妖狐是修行千年的青丘顶级血脉,为什么会害怕你?难道你的蛊术,对妖兽有这么强大的压制作用?”
“有一部分巫蛊之术的原因,不过……不止如此。”慕容兰文嫣然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普通人在面对杀人狂时,会有什么感觉?”
我回答说:“杀人之后,身上带有邪煞,普通人自会畏惧。”
慕容兰文美眸流露憧憬,望着熟睡的八尾妖狐舔了舔嘴角,“当年青丘狐族数量庞大的时候,我曾抓过几头来吃,那味道……简直是羞珍。”
此时,我才算明白过来,为什人八尾妖狐会对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慕容兰文心生畏惧,感情这家伙吃过血脉精纯的狐狸!
……
我将窗帘掀开一条缝,凝神顾盼窗外,此地虽表面祥和,但秦澜有言在先,我不得不重视!
砰——砰——
奇怪的声音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停歇过,我本以为是水滴屋檐的声音,可伸出头去才发现,竟是底下堂屋门口站着的黄金斗,正跪在地上,不停朝着仓库的方向叩头!
从听见声音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难道黄金斗一直在磕头!?
我觉得事情古怪,便悄然诵唱隐身咒决:左手掌三魂,右手掌七魄,藏在何处去,藏在波罗海底存,天盖地,地盖天,揭开云雾看青天……
我的身形渐渐变淡,终而消失无踪。
隐身咒并非高明的法决,但凡道行高深些的人都能够看破,好在此处并没有修道之人。
我本体为灵魂状态,格外轻盈,轻轻一跃落于院落芳草地,顺白炽灯昏黄的仓库方向看,仅能看窗棂缝隙古铜色闪烁的光。
黄金斗跪在门外,冲仓库的方向一个劲叩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他声音太小,雨点杂音太多,以我的角度都听不甚清楚,于是我沿着屋檐的方向,悄悄靠近了两步。
“祭神大人请恕罪,祭神大人请恕罪,祭神大人……”
咕哝是用方言说出来的,格外晦涩难懂,我听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黄金斗话里的意思。
祭神大人?就待在这么个小破仓库里么?
仓库门是虚掩着的,趁着一阵风刮过,我绕到黄金斗的身后,悄然将门推开一条缝。
原本这点小动静,是不可能引人注目的,黄金斗却格外机警的回头,“谁!?”
我登时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一楼卧室的灯亮起,里头传来村长沙哑愠怒的声音:“混蛋,你想死吗?继续磕头!”
“爹,我感觉刚才旁边有人过去了。”
“劳什子东西,哪有什么人!”
……
趁着黄金斗回头与村长答话的时候,我悄然从门缝钻入仓库,看到里头除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以外,就是东墙上摆放的一尊奇怪的铜像。
铜像脸呈梯形,上窄下宽,两只大圆眼睛贴在一起,鼻梁高耸,嘴巴宽到两腮颧骨后头。
从上头的锈迹来看,铸造了大概得有三四十年的历史,算不上老物件,更没有任何邪秽的力量。
难道说所谓的祭神,藏在仓库堆放的箱子里?
正当我准备打开箱子的时候,二楼房间忽然传来慕容兰文剧烈的咳嗽声。
慕容兰文是修道之人,怎么可能会咳嗽生病!
我赶忙一个闪身钻出仓库,顺着一楼阳台嗖的爬了上去,出现在卧室里的刹那,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
深吸两口气吐出,平复喘息后,我沉声回道:“已经睡下了。”
村长苍老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李先生,夜里有蚊虫,我给您拿了蚊香。”
“麻烦您放门口就好。”
“咳咳,您说什么?”
关键的一句话,村长竟装作听不见,旋即锁眼传来钥匙咯咯吱吱转动的声音。
这会儿我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阳台上,如果被村长看见,一准要穿帮!
慕容兰文掀开被窝,朝着我招了招手。
我急忙把外套扯下扔在床底,另外扯过床头毛巾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嗖的跳进被窝里头。
八尾妖狐被惊动得睁开眼,见我躺在她和一中间,刚要开口说话,被我捂住了嘴,比了个嘘的手势。
房门打开,村长看见被子遮得严严实实,我半裸着上身,头发湿漉漉面上汗涔涔,呵呵一笑,“两位夫人都是天仙一般的人,李先生艳福不浅。”
我尴尬回道:“不方便起身,您把东西放地下就好。”
村长选择性的无视我说的话,打开蚊香盘以后,小心翼翼的拆开点燃,中途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李先生,你的两位夫人面相都惊为天人,如果领着出去可千万要小心。”
村长耐心的嘱咐说道:“前段时间,我们平城来了几个绑架犯,抓走了好几个妙龄的女孩。”
“你安心的在我这里多住上几天,还有六七天就是我们平城一年一度的祭奠,比过年还要热闹,你一定不能错过了。”
我靠在床头,尴尬问:“您是不是该出去了?”
蚊香点燃,老人呵呵一笑,依旧没有搭我的话茬,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拇指大小的铜人,上头还有个钥匙扣形状的铁环。
“这是我们平城常年祭祀的祭神大人,常伴身边,可以保您平安。”
铜人放下,村长带上门离去,直到听见咚咚咚的下楼脚步声,我才稍微松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老人分明就是个普通人,却油然给我一种独特的压迫感,让我在面对他时有种莫名窒息错觉。
慕容兰文纤眉微蹙,掀开被子嫌弃的把我一脚登下去,“浑身湿淋淋的全是泥点子,脏死了,快洗干净去!”
我去浴室穿着衣服冲干净泥点子,后诵唱祝火神咒,将浑身湿气蒸干。
外头有雨声,屋子里黑漆漆没有一丝光,站在我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正在磕头的黄金斗。
约莫三个小时左右,脑袋晕晕乎乎的黄金斗被村长搀扶着回到屋子里。
接着,村长又吱呀一声推开门,撑着伞到了仓库门口,刚打算把虚掩着的门关上,忽然他似发现了什么,猛然将仓库里的灯打开。
地面上,还有我沾着水渍的脚印,虽被蒸发了一部分看不出脚印的大小,但足以证明有人来过!
猛然间,村长转身抬头,看向了本该置身于黑暗中的我!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要蹲下身子。
可转念一想,黑夜无月,我身处在绝对的黑暗中,如果村长是个普通人,肯定看不见我。
如果……他是实力与我相当,以至于我感应不到他气息的强者,我蹲下身子无异于掩耳盗铃。
我强撑着底气,回敬以冷冽目光。
隔空与我对视约莫有一分钟左右,村长忽然捡起一块石头,随手抛掷向我所在屋顶的位置。
“嘎嘎——”
一只乌鸦扑棱着飞上天,几片羽毛洒落在窗棂上,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晦气的东西。”
村长骂骂咧咧的回了房,慕容兰文颇有些疑虑的询问:“被发现了没有?”
“暂且没事。”
旋即,八尾妖狐担忧的道:“李天赐,你还记不记得村长曾经说过,你的两位夫人面向惊为天人,还说你艳福不浅?”
我稍愣了愣神,“怎么,这话让你心中不快?”
“没有。只是我们都施展了幻术,现在看上去普通人还要丑一点,他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能够窥破幻术呢?”
“这……”
一时间,我不由得愣在原地。
有过秦澜的警告,外加上今晚村长怪异的举动,我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便当机立断,吩咐慕容兰文和八尾妖狐再睡一小会,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出发离开此地。
天气预报上显示,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后会下大到暴雨,极端天气橙色预警。
我和不想让之前在红树林的情景重蹈覆辙,越早离开越是稳妥……
悄悄收拾东西的时候,我随意瞥了一眼床头上摆放着的小铜人,猛然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国字脸,剑眉,鼻梁微塌,尤其是鼻翼处两道深深的痕格外传神。
这……这不是陆鹤鸣么!
我赶忙将小铜人捡起,发现上面连铜锈都没有,两侧还有现代化铜水倒模的痕迹。
小铜人本身没什么,可按照村长的说法,陆鹤鸣就是祭神大人,也就是拜物教最高的神明。
这段时间,陆鹤鸣不是待在地府,就是和我一起,根本不可能搞出什么邪教,这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既然陆鹤鸣并不参与其中,对方却将其当做神明叩拜,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掌握了陆鹤鸣的肉身!
当年的陆鹤鸣,是比肩神明的存在,浑身缠绕锁链,拖拽着古棺进入时空碎流,能安然无恙支撑世界运转几百年。
现在的陆鹤鸣,只不过是当年分下的一缕残念而已。
小小的拜物教,在几个月前还没有任何动静,现在却忽然混得风声水起,教徒达到了一万多人!
这其中,必有缘由!
之前拓跋降世,需要在人界有庞大的能量作为支撑,因此选择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灵珠。
恐怕拜物教背后魔物,支撑他降临世间的灵物,就是陆鹤鸣的肉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说之前对于拜物教的事件,我还需要权衡利弊,现在就必须得一拼到底!
情势危急,我必须得给陆鹤鸣打电话,让他过来增援……
刚准备掏出手机,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叫喊声:“有绑架犯,快抓住他!”
原本万籁俱寂的小镇巷子,数年灯火通明。
家家户户不论男女老少,都拎着火把和武器,一窝蜂的从家门涌出。
镰刀、劈柴刀、锄头、甚至还有菜刀和锅铲,乱七八糟的武器应有尽有,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武器在夜色中,都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紫色中蕴藏着的阴煞之力及其浓郁,且其中还掺杂稍许信仰之力,正因为这些人对自己的武器过于崇拜,才大概有了“拜物教”的称谓。
村长闯入仓库,从里头抄起一把修长的苗刀,加入了追击。
在街道的最前面,一个穿着银白色制服的人踉踉跄跄的跑着,长发披散身形纤细,应该是个女人。
我急忙冲着慕容兰文和八尾妖狐吩咐,“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来!”
从银白色制服的款式来看,我怀疑逃跑的女人是肃清者联盟的人,便穿上鞋子迅速追了出去……
我跟在众人后头,不紧不慢的追击了一会儿,发现女人的确是肃清者联盟的成员。
还好,女人的速度比村人要快上一些。且经受过肃清者联盟特殊训练的人,体能都要更强一些。
照这样下去,她早晚能够逃脱掉追击。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人群中忽然有人甩手扔出自己的斧子,只见平平无奇的斧头在空中打着旋儿,精准命中肃清者联盟的后脚踝。
女人吃痛惨叫一声跌倒在泥水里,群人一拥而上,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顺着雨水流淌……
我急忙挤开人群,“都等一下,你们搞错了!”
等我将人群推搡开,来到奄奄一息的女人面前时,她的眼眸已经黯淡,颈动脉划破,再无回天之力。
有人在我头上撑起了一把雨伞,村长点燃一支烟递给我,“李先生,抽支烟压压惊,这种场面你们年轻人可看不来。”
我冷眼盯着村长,“为什么杀人?”
见我态度不对,村人再度握紧了武器,看向我的眼神渐而变得不善。
我已然做好准备,如果这群人敢对我动手,我直接召唤一道天雷,亟了这群滥杀无辜的恶魔!
村长却呵呵一笑,“大家不用紧张,李先生是我儿子的客人。今年祭祀用的物品,还是他帮忙搬下来的呢。”
“至于李先生问我们为什么要杀人,还是让当事人来说比较好。”
听得村长一席话,群人对我的敌意打消许多。
且从群人中挤出一哭哭啼啼的女孩,她手上还带着精致的手铐,从上面‘不死鸟’标志可以看出,是肃清者联盟打造出的用具。
女孩指着远处血泊里的肃清者联盟成员,眼眸中带着惊恐的道:“她半夜偷偷摸进我家,二话不说就要带着我离开,说是要救我!”
“我拼命的反抗,她就用手铐把我给铐住!”
这时,有两个人又拖来一具穿着肃清者联盟制服的男尸,“村长,这家伙的同伙也被我们找到了,开车刚想跑,没留神打滑翻进沟里,正巧被我你们按住。”
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道:“张莉从小就没了爹妈,全靠我们村接济养大,这孩子脾气性格好,我们大家就是他的亲爹亲妈!”琇書蛧
“连个孤儿都踩点绑票,这群家伙还有没有点人性!”
“绑起来挂在村口,让这群家伙的同伙都看看,再敢闯进我们平城,他们就是下场!”
……
一群人吆五喝六的抬着尸体离开,村长则撑着伞送我回去。
路上,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
无论是服饰还是武器,都能看出一男一女是肃清者联盟的人。
她装备精良,却只是逃跑,就算被追击,也没有通过造成伤亡的方式自救。
肃清者联盟有着严明铁律,不许将武器对准普通人,从这几点就足以看出,死去的两个人都是肃清者联盟内部精英。
像这种人,再不济也不会通过绑票的方式来弄钱。
估计他们是肃清者联盟别的省份总部派来的人,至于为什么要强行带走小女孩,我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住处,见我脸色难看,八尾妖狐颇有些忐忑的凑上前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杀了肃清者联盟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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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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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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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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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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