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戴天晴和墨如初,继续平静向前,接触光罩的刹那,我轻声诵唱咒决。
“南无三曼多哇日啰赧憾……”
随着咒决声响起,我的身体表面也亮起了金光,成功穿透光罩,站在高长恭的面前。
高长恭眼睛瞪得像鸽子蛋那么大,手里还攥着胸口挂着的印章翻来覆去检查。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护体金光可是传说中的灵宝,就连李芳也不能轻易打开,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淡然说:“你怀中之物,并非是什么护体金光,而是在寺庙中受香火供奉,得神灵赐福的不动明王印。”
“不动明王是阴间的神,其印法可趋避鬼神,庇佑持有者。”
“我本是修道者,一身至纯至真道家真气,不动明王印不会将我当做敌人,因此可以自由穿梭。”
我说这话,并非向高长恭解释,而是说给戴天晴听。
未来的戴天晴,作为肃清者联盟的掌权者,会免不了和邪秽打交道,若是有了这东西,能发挥的功效将事半功倍。
高长恭面上浮现一抹狞笑,“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上次被你的幻术骗过去,你以为这次还这么好运么?”
“如果你在外头,有那蛮力女护着,我兴许动不了你,但进入不动明王印范围内,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淡笑道:“你学习能力倒蛮强的。”
“少装模作样,受死!”
高长恭神色渐而狰狞,怒声喊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
随着他的诵唱,金光化作雷光,化作雷团在他掌心凝聚。
雷光逐渐放大,散发着恐怖的力量。
戴天晴有些警惕的道:“别逞强,如果不行就退出来,我们两个人对付他更容易一些。”
不动明王印,只能从内部攻破,否则一切攻击都会被印章化解。
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的等着。
高长恭见我直盯着他,心里一慌,念错了一个字,手中雷光竟然全部消散。
雷光消散,高长恭惊恐的望着我。
我淡笑着说:“没关系,你继续。”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高长恭哆哆嗦嗦着,却怎么也无法凝聚道元。
此时,我几乎可以确定,高长恭所调动的道元,并非是他本人所拥有的。
估计他是用一具魂魄,融入了高长恭的身体内,才成就了如今的模样。Χiυmъ.cοΜ
就好比孩童提着砍刀,却打不过一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一样。
我提醒道:“气沉丹田,眼观鼻,鼻观心,随心念咒。”
按照我的吩咐,高长恭战战兢兢的念唱咒语,总算在掌心凝聚出一团雷光。
当雷法彻底成型后,他表情由恐惧转为阴狠,“你给我去死!”
甩手间,雷光直奔着我的门面而来!
外头的戴天晴急喊道:“躲啊!”
我伸出手去,将雷光在手中抛来抛去把玩着,向目瞪口呆的高长恭询问:“你猜,我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不知道。”
“如果猜对了,我就不把这东西丢到你的脸上。”
高长恭面上恐惧之色更浓,“如果我没猜对,你会怎么样?”
“你猜?”
高长恭冷不丁一哆嗦,颤抖着声音道:“你是有秘密的招数,把我的攻击化解,又重新凝聚了一个新的。”
轰——
雷光砸在高长恭的脸上,登时他全身的汗毛倒竖,从嘴巴和鼻孔往外冒白烟。
我已经卸掉了百分之九十的力量,否则他就不会是被炸个黑脸,而是整个人化为焦炭。
趁着高长恭愣神的功夫,我将他腰间的不动明王印摘下,随手扔给了旁边的戴天晴。
“拿着这个东西,回头我给你写一段咒语,遇到邪秽的时候格外敢用。”
“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大宝贝,你可收好了,关键时刻保命用。”
戴天晴有些为难的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收下不太合适。”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旋即,我从高长恭兜里取出献祭用的墨玉石,沉声询问道:“说,你来干什么?”
“我……”
高长恭即要开口时,我漠然打断道:“如果再敢拿七武海这种谎话坑我,今天晚上这里就要多一座无名荒坟!”
“大哥,上次我是实在不知道沈老的背景,只能编瞎话拖延时间。”
高长恭缩了缩脖子,一脸恳求的道:“您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绝对全部告诉你!”
我微点了点头,旋即询问:“你们今晚带着墨玉石,是为了什么?”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从沈老他们的谈话中依稀可以推断出,这片公墓中埋藏着一个叫张津赫的强者,血祭之后,他就能够死而复生。”
听得这话,我不由皱眉。
张津赫已经死去五十几年,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养尸地,浇灌了鲜血怎么会复活呢?
我再度询问:“九街柱是谁竖下的?”
“这个我真不知道。”
从上次“沈老”对高长恭的态度,我就依稀可以猜测出,他在对方阵营中的地位并不高,不知道一些事情也很正常。
不过……有一件我迫切想查明的事,他必定知道真相!
我向戴天晴吩咐道:“你拿游熙宝剑在一旁看着,如果他嘴里敢说一个不字,或者有丝毫犹豫,直接把脑袋剁下来。”
“好。”
戴天晴活动了下僵硬的胳膊,抽出长剑颇有些跃跃欲试。
高长恭哭丧着脸道:“大哥,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您只要问,我哪敢不说啊。”
我将声音提高了些分贝,愠声道:“你到底是谁!?”
高长恭装作一脸迷茫,迅速回答道:“我……我是高长恭啊,您不是认识我么?”
我沉着脸说:“他说谎,砍!”
戴天晴抬手就要往下落,高长恭慌张中一缩脖子,剑锋将他头顶削得干干净净,瞬间成了地中海。
高长恭含着泪蹲在地上,“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太磨叽了,砍。”
戴天晴提剑再扎心脏,高长恭则狼狈的驴打滚躲过攻击,惊慌的喊道:“我本名叫孙铁柱,是孙家沟人,没爹没娘,一直在珠州做男公关。”
如果戴天晴动真格的,没等假冒高长恭的‘孙铁柱’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剁成肉泥。
见孙铁柱说了实话,戴天晴这才将游熙宝剑收回去。
孙铁柱头发散乱,狼狈坐在地上,“一次接了个富婆的活,没想到他老公是混道上的,把我用麻袋装起来,扔进了珠江!”
“是一个老道士把我的灵魂从江里头捞起,又让我借尸还魂,还教了我一些道法。”
“从那之后,我就叫高长恭这个名字!”
我猜得没错,这个窝囊的家伙,绝不是杀敌数万的西陵王本人。
想问的都已经得知答案,剩下我不知道的,估计孙铁柱也很难知道。
此时留下孙铁柱,已然无用。
我冷声问:“你是愿意魂飞魄散,还是想去投胎?”
“我想活着!”
孙铁柱噗通一声跪倒在我的脚边,“大哥,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放过我最后一马……”
我懒得理会,凝聚道元的掌心重重印在孙铁柱的天灵盖处。
如此重击,足够将他的灵魂震离体外,而后用超度咒语送他离开。
可奇怪的是,在我道元涌入孙铁柱天灵盖的刹那,一股更为恐怖的力量,将我的手掌给弹开!
我面色微变,将掌心按在孙铁柱的额头,细细感应他身体里的力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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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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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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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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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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