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会儿,就有秘书送来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李芳取开看了好一会儿,并重新将密封袋合上,“这里面装着的,是秦澜曾出现过的照片,以及路线记载,是伊兵自己调查的成果。”
我登时急问道:“这里面有秦澜的消息!?”
“有。不过东西是伊兵私人调查的,就算是我,也不能敲诈他的东西。”
李芳皱眉道:“他想多要两周的时间,用来研究你的肉体,文件袋里的东西就是报酬。”
“当然,你可以不接受,自己去调查。”
“我只是替他传话,至于怎么选择,要看你自己。”
李芳握着文件袋,神情凝重。
我思忖稍许,即便从他手中将文件袋接过,“不过多两周时间而已,我答应了。”
取开文件袋,最外面的是一张模糊的监控照片。
照片是一个小卖部的监控摄像头拍的,秦澜拎着一大兜的食物和水,正向着山上走。
剩下的部分,这是小卖部的地址,以及目击者的证言。
发现秦澜的地方,在东北林区的固安县,时间在三个月前。
虽说照片模糊,但我从身形可以判断出,照片上的人必定是秦澜无疑!
两周时间,换来秦澜的线索,这买卖不亏!
我将资料揣进兜里,“我要去固安县一趟,在我走的这段时间里,秦茵他们就拜托您派人照顾一下。”
“这个你尽管放心。”
在我即要离开办公室时,李芳颇有愧疚的道:“在邀请时,我曾许下承诺,绝不会用手段挟持你,现在却……”
我劝慰说:“您是肃清者联盟上万人的管理者,无论做什么,都不算错。”
“反倒是我,要感谢您的照顾。”
话落,我带上房门离去。
……
办公室内,戴天晴正伏在案头,屏气凝神用篆体抄写着道德经。
窗外煦暖日光,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黄,提笔落笔之间颇具道,虽不至落笔传神,却也是娟秀可人。
此时的戴天晴,已然褪去之前的浮躁气,气质沉稳内敛,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或许李芳让戴天晴抄写经文的本意,并非是为了惩罚,而是一种修炼。
我没做打搅,在她写完整整一张纸,开始再度研墨时,我才轻咳一声,将她从安静的状态中打断。
戴天晴诧异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
我从怀里掏出资料扔在桌上,并交代了情况。
戴天晴眸子里亮起期冀光芒,“你打算去固安县!?”
“是。”
“带我一个啊!”
戴天晴拍着胸脯保证道:“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拖后腿。”
……
固安县山高路远,地处贫瘠,我又与高长恭结仇,此次一行,必定危机重重。
我拒绝了李芳与伊兵,派大规模肃清者联盟成员陪同的提议,选择与戴天晴两人轻装前行。
在我没有肉身的情况下,除非李芳亲自陪同前往,否则去的人越多,目标越大,我反而越危险。
这一次,我与戴天晴只是前往探路,先行确定秦澜的位置。
无论找到与否,我都不会轻举妄动,静等着三周以后拿回自己的肉身,前往再行探寻……
次日清晨五点多钟,我与戴天晴坐飞机前往东北区机场,又开车皮卡车,沿山路前往固安县。
为了掩人耳目,墨如初被我连同行李,放在后车厢。
三月天,正是南国草长莺飞的时候,东北靠近边境线的位置,还是零下十几度。
绿皮卡车没有暖气,戴天晴车子沿着盘山路摇摇晃晃的开了一会儿,忽然咯噔一声熄火急刹。
我脑袋差点撞到前车玻璃,颇有恼火道:“你在搞什么!?”
戴天晴搓了搓僵硬的手,嘴唇乌青哆哆嗦嗦的道:“脚冻麻了,踩不稳离合。”
此处山峰常年积雪,地形险峻,绿皮卡车紧挨着山壁行驶,几米外的位置就是悬崖。wWW.ΧìǔΜЬ.CǒΜ
护栏年久失修,外加天寒地冻,随手都能掰断。
见戴天晴抖得厉害,我无奈道:“你下去,我来开。”
……
没曾想,我刚开车不久,头顶就劈了啪啦落下像盐粒一样的冰渣,车窗浮现一层雾气。
坐在副驾驶上的戴天晴,不停帮我用纸巾擦拭窗户,勉强能在道路上缓慢行驶。
冰渣降下没多会儿,鹅毛大雪扑簌扑簌的落下,刚开始雨刮器还能用,后来积雪凝冰,雨刮器被挤得咔嚓一声断裂。
很快,积雪将车窗掩埋,我只得将车子停下。
戴天晴裹着毛毯缩在椅子上,颇有些埋怨的道:“如果让总部用车队护送,咱早坐在商务汽车里喝茶,哪用得着遭这份罪!”
“如果开肃清者联盟的车子,我们在路上就会被跟踪,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没命。”
我没有理会戴天晴的抱怨,在将随身的物品收拾成两大包裹后,绑在墨如初上头,准备乘坐轮椅离开。
虽说冷了点,但这种冰天雪地,也只有墨如初能载着我们在悬崖边平安行驶。
等我们收拾好,地上已经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我拎着短刀,顺公路边沿爬上山,砍了两棵矮松,在戴天晴的帮助下,做成简易的木排,准备绑在墨如初的后头。
我们正趴在山上忙活时,就在盘山公路头顶不远处的位置,站着一撑伞的女人。
女人将伞顶朝着车顶的位置,只听机关发出咔哒声响,细密箭矢如雨点般,刺入了绿皮卡车。
油箱瞬间刺破,火花引起剧烈爆炸,整个车子被掀翻出悬崖。
我赶忙抱着戴天晴,扑倒在一棵松树后头,并朝着不远处的墨如初,比了个嘘的手势。
山高林密,外加上我们身上满是积雪,站在上头十几米高的女人,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女人身着青色道袍,头戴木簪,相貌不算出众却一身的出尘气质。
我认出,她就是之前在四合院楼顶时,曾对我出手过的全真派女弟子——陈英!
只是她手中拿着青铜所铸的金属伞,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卡车给洞穿!
如果我们刚才在车子里休息,估计就被捅成了马蜂窝!
……
我趴在雪里,警惕的盯着女人的动向。
没过多会,她便朝着对讲机说:“任务已经完成,杀死李天赐的同时,顺带解决了肃清者联盟的高级干部戴天晴。”
……
汇报过后,女人折身走向山顶的方向。
我这才悄然松了口气,从雪堆中坐起身。
戴天晴俏脸苍白,惊声道:“那女人用得是什么武器?好像……是一把伞!”
这会儿,墨如初拖着行李到近前,压低声音说:“是鲁班大师研制的千机伞,源于秦汉时期,用作战车上,由铁片铜杆铸成,可以抵挡剑弩。”
“后被人几经修改,变成了格外厉害的兵器与暗器!”
“我能感应到,那女娃手中的东西有灵,是个了不得的器物!”
说到这里,墨如初憧憬的道:“如果能在我的身上,装备这么一件东西,战斗力还能再上一个档次。”
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拿才行。
现在的我,根本不是陈英的对手,被发现必死无疑!
……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我估摸着陈英已经走远了,这才压低声音嘱咐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摸上山去,查探陈英的动向。”
“不行!”戴天晴急道:“你又打不过她,万一被撞了个正着怎么办?”
“我可以感应到陈英的气息,并将她给避开,你们两个跟着,只能暴露我的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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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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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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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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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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