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肃清者联盟的猫腻还有许多,我不能因为一些浅显的小事,就对李芳死心塌地的信任……
还剩四个小时,我打算小睡一会儿,便吩咐墨如初在一旁守夜。
作为上古便存在的木灵,墨如初对阴力的感知同样敏锐,有它守着,我能睡个安稳觉。
……
这段时间有些焦虑,在睡觉之前,我都要吟唱几遍净心神咒才行。
可是今晚,我不知着了什么梦魇,一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了去……
我做了个噩,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天山,那片曾经坍塌的山谷中央。
那只九尾妖狐,并没有因为山谷崩塌而被砸死,而是蛰伏在一处宽阔的湖泊底部。
身长数十丈,浑身染血的九尾妖狐,就这么静静的蜷缩着,三角瞳孔与我隔空凝望,两边的嘴角向上翘,笑得格外诡异,让人皮骨发寒。
而秦澜的身体,就在湖面静静的飘荡着,魂力孱弱,小脸惨白。
“你毁我道行,我就夺走最爱你的人!”
“让你每天晚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虚弱,被我吞噬……”
我猛然惊醒,冷汗打湿脊背,气喘吁吁着浑身颤抖,脑海中秦澜苍白的俏脸,始终挥散不去!
平白无故,我绝对不可能做这种噩梦!
那只九尾妖狐道行折损后,并没有死去,而是将前往寻找的我秦澜给困住!
不过……我在梦境中,帮秦澜观测了面向。
她命宫晦暗,疾厄宫阴沉,足以见得要遇上生死劫难。
可她的天仓与命门隐隐泛红,印堂稍鼓,足见在生死劫难中,也有一场脱胎换骨的大机缘。
肃清者联盟的人,以及秦茵的人,都在天山附近开始紧锣密鼓的排查。
相信在不久之后,就能够找到那片藏匿着秦茵的湖泊……
“大哥,有动静!”
墨如初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惊醒,我赶忙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装作睡着。
果不其然,一股阴气从孙来喜的房间中开始汇聚,旋即房间中传来争吵声。
“孩子,外头的也是个和你一样的可怜人。你放过他一马,明天爹给你多找两个……”
“闭嘴!”
陌生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找的那些风尘女,身体里的精血加在一起,也不如这个人多!”
“我吃了他以后,就能化成人形,不用再拖着这么恶心的身体,给我让开!”
骨头撞击地板声音响起,随后传来孙来喜的哼唧声,似乎是他被谁给推倒在地。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身高两米,浑身黏着的怪物,正一步步的向着我的方向逼近。
腥臭的味道充溢鼻腔,我屏住呼吸,悄然按住压在脑袋下边的杀猪刀。
三步、两步、一步……
怪物的肚子裂开一条缝隙,里头伸出有脑袋大小,肉呼呼的圆形口器。
口器的内壁,密密麻麻长着尖锐带倒钩的牙齿,看上去格外恶心。
在口器触碰到我的刹那,我纵身跃起,杀猪刀划过一道弧光,将怪物齐脖颈斩成两截。
太好了,杀猪刀果然有用!
就在我准备再度下刀时,吞噬者的尸体竟化作一团沥青样的液体,将我的双脚给死死束缚住。
我念唱金光神咒,刹那间将束缚着我双腿的沥青炙烤成灰烬。
可就是这几秒钟的功夫,吞噬者再度钻入卧室。wWW.ΧìǔΜЬ.CǒΜ
眼看着墨玉石就要到手,这次我不再顾及孙来喜,直接一脚踹开卧室的门,即要捉拿吞噬者!
可吞噬者化作的血污,直接钻进了厕所的下水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这次让吞噬者逃掉,再想要找到已是万难。
我立即向墨如初吩咐道:“不用管我,循着它的气息,快追!”
被我重伤的吞噬者,已经是濒死的状态,哪怕是墨如初也能对付。
而我跟着,只能是累赘。
奇怪的是,我刚才还听见屋子里传出孙来喜的声音,这会儿却是空荡荡的,他好像凭空蒸发了似的。
床头放着一串备用的钥匙,总共五十几把,包括了这栋楼所有的房间。
虽说只是破旧的筒子楼,但整栋楼加起来,也得有个几千万。
没看出来,这老头还是个隐形富豪……
我站在床边,焦急的等待着。
约莫十几分钟过去,墨如初就从落地窗跃入,颇有些沮丧的道:“大哥,我紧赶慢赶,可这家伙走的是下水道,我钻不进去。”
“他就在这栋楼的下水管道窜来窜去,我也辨别不清具体方位。”
“没关系,它窜不了多远。”
这种程度的创伤,已经足够让吞噬者致命,按照生命消逝的速度,就算拼尽了全力,也最多窜出三公里左右。
届时只需循着吞噬者残留下尸体的气息,就能找到另外半截尸体所在的位置。
回到客厅,我用手捻了些怪物尸体留下的灰烬,放在鼻端轻嗅,发现里头不仅有骨灰的气息。
难道……怪物是由别的东西组成?
还有就是孙来喜称呼怪物作孩子。而孙来喜的孩子只有一个,就是曾经被记载为殉职的肃清者联盟成员。
已经死去的人,是怎样化作成精怪的模样?
忽然间,我再度从楼梯口的储藏间内,察觉到浓郁的阴气存在,且其中掺杂着受伤怪物的气息。
没有孙来喜的阻拦,我直接一脚将门踹开,发现里头仍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墨如初沿着墙壁转了一圈,忽然在一块地砖前停下。
“大哥,这里不对劲!”
我轻敲了敲地砖,里头果然是中空的。
用指甲抠开地砖缝隙以后,里头露出个类似门把手的东西。
我抓着把手轻轻那么一拽,地板被轻而易举掀开,露出一个盘旋向下的隐藏楼梯。
孙来喜与吞噬者的气息,就是从楼梯下面传来的。
我之前就觉得这里有猫腻,果然是藏着东西!
沿着楼梯向下,我发现拐角处有一个木头箱子,里头散发着浓浓的尸臭味。
用匕首撬开锁头以后,里头乱七八糟的防着些沾血的衣服,武器,还有些毛发以及未消化的骨头残渣。
我忍者恶心,将乱七八糟的衣服取出,拼凑出七件肃清者联盟的制服。
恐怕之前来这里保护孙来喜的肃清者联盟成员们,都是被孙来喜与吞噬者联手杀害,我拍照取证后,继续向下走。
楼梯仅向下通至第二层,一扇厚实的铁门拦住道路。
墨如初问:“大哥,要不要撞开?”
“不用。”
隔着一道门,我能听见里头人极力遏制的呼吸声,孙来喜与吞噬者的气味源头,都是从此处散发出。
我敲了敲房门,平静声道:“我来此,并非是为了赶尽杀绝。将门打开,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等了半天,里头都没有任何动静,我便补充说道:“如果等肃清者联盟再派人来,恐怕就没我这么好说话。”
果不其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孙来喜露出脑袋,一脸凶煞的道:“进来可以。如果你敢动我儿子,我要你狗命!”
“好,我不杀他。”
房门敞开,我看见角落里摆放的木床上,躺着怪物的头颅。
被砍下身躯以后,它双眼紧闭,气息微弱,似乎随时可能魂飞魄散。
孙来喜则手里拎着个铁锤,将那些用作陪葬的素瓷,一点点敲碎成粉末,混着骨灰与水,给怪物喂下。
每喂下一勺,怪物的气息就增强一分,断裂的身体也开始缓慢的生长。
我拍了拍墨如初的椅背,它立即搭上弓弩,将箭头瞄准了孙来喜与吞噬者。
“大哥,杀不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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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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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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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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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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