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过程中,只要戴天晴稍加打断,它就必须中断进程,从而被咒网束缚。
我正在施法,无法动弹。
情急之下,我抬脚就要把戴天晴往前踹。
戴天晴一只手死死捂着屁股,反而持剑对准了我,“你敢踹,我就和你拼了!”
在我与戴天晴争执时,怨婴已经化作阵阵阴气,隐匿在房间中。
一切烟消云散时,戴天晴捂着肚子,小心翼翼的挪动到厕所,旋即迅速将门关上……
我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擦拭额头冷汗。
失去肉身以后,我的实力包括体力,都有大幅度的下降,否则施展净天地神咒,不至如此虚弱。
被吓晕的高玉婷悠悠转醒,惶恐问道:“怨婴除掉了?”
“没有。”
我不能把戴天晴出糗的事说出去,便扯了个幌子道:“关键时刻你喊了一嗓子,阳气泄尽,怨婴乘虚钻入你体内,想要取出已是万难。”
“怨婴钻到我身体里去了?!”
高玉婷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瞪圆了眼睛站起身,四下打量周身,惶恐道:“它在哪?快帮我找出来!”
“怨婴已深藏体内,想要找出,已是万难。”
我故作高深姿态,实际心里也在打鼓,究竟怎么才能让受惊的怨婴再次出现……
高玉婷误解了我的意思,掏出一张帕子捂着嘴,哭哭啼啼的道:“李先生,我丈夫死前还有个相好的,把钱都给了她,我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
“您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随便拿,只求能救我一命!”
“如果东西瞧不上,您事后把我怎么着都成。”
说完,高玉婷还不忘朝着我抛个媚眼。
高玉婷鼻梁正上方,主财帛位置,生出一枚红痘,足见最近发了一笔横财。
像她这种只会花钱的主,唯一的横财来源,想必就是高进斗的遗产。
都到了要命的时候,还不忘向我哭穷。高玉婷这守财奴做的,倒是十足赤金。
我沉声说:“因为你的干扰,降服怨婴功亏一篑。再想将怨婴召出,已没那么容易。”
“如果你再不把怨婴的来历说清楚,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怨婴分很多种,有被不负责任的爹妈扔掉,横死街头后缠上命格较弱的人。
像这种怨灵,普通超度便可化解。
可高玉婷家里的怨婴实力极强,来路明显没有那么简单。
想要对付怨婴,就得先弄清楚他的来历。
纵然关乎性命,高玉婷也一副难为情吞吞吐吐的模样。看她的样子,绝对知道怨婴的来历!
可她为什么不说呢?
进门时我就察觉到,高玉婷命宫克夫,足见高进斗的死与她有关。
可她贪财势利眼,好男色,唯独没有杀人的胆子。
高进斗是被怨婴害死,高玉婷知道怨婴的底细,却踟躇不肯告诉我们。
我不由疑心道:“难不成这怨婴是你养的,目的就是为了害死你丈夫?”
这话纯属激将,而高玉婷的智商明显不怎么高,登时急得美眸圆睁。
“你胡说!我……我是不小心打碎了那玩意,谁知道里面真有怨灵!”
我不由眼前一亮,“你打碎了什么?”
“这个……”
见高玉婷支支吾吾的还是不愿意张口,我又温声劝慰道:“无心之过,虽过不罚。只要你坦白从宽,无论做过什么,我都会救你。”
被怨婴吓得昏死过一次后,高玉婷神经变得格外脆弱。
原本我态度强硬,咄咄逼人,高玉婷对我始终保持着警惕。
现如今听着软话,高玉婷的精神霎时间崩溃,扑到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李先生,我现在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靠你了!”
我嫌弃的将她的脑袋推开,“先把脸上的两串鼻涕摸抹了,另外告诉我怨婴的来历。”
高玉婷带着哭腔道:“这不是鼻涕,是从鼻孔流出的眼泪。”
“总之,你先擦干净……”
高玉婷靠在我的肩头,哭哭啼啼的道:“高进斗自称是得到风水高人的传承,从我们结婚那阵开始,我就发现他在家里,供奉着古古怪怪的神像。”
“供奉也就算了,他还没日没夜的烧香,家里都是一股子烟味,烧出去的都是钱!”
“后来我和他大闹过一场,在一年之前,总算是把神像都给送走。”
“可送走神像以后,高进斗就因为得罪上司,被前公司解聘。因为这事,他还埋怨我很久。”
“失业一段时间以后,他去了泰国一趟,回来就神秘兮兮的,整天躲在卫生间里。”
“起初我以为,他是有了小三,就在卫生间偷偷装了监控器。”
“后来我从监控视频中发现,高进斗竟然把卫生间的镜子做成中空的,里头供奉着一个黑色的陶瓷娃娃。”
“供奉的东西也特别奇怪,都是些薯片可乐什么的。”
听过高玉婷的描述,我不由得心头微凛。
怨婴供养的,是泰国的‘金童子’也被称为古曼童。
它是用材料雕刻成孩童形状,中央放置已故婴儿骸骨,后由得道高僧加持,受有德者供奉,可兴旺门丁,广进财源。wWW.ΧìǔΜЬ.CǒΜ
后来,由于古曼童的灵性极强,导致市场供不应求。
一些不法商贩,就开始从黑市倒卖死去的婴儿尸骨,并让邪术师封存入陶瓷罐中,在陶瓷上铭刻满符咒,以压制枉死孤魂的凶性。
这样制作出的东西,被称作‘鬼曼童’。
鬼曼童就像是个顽劣的孩子,你若是像亲生儿子那般供奉,它必会助长你的气运。
可一旦有所冷落,鬼曼童将会凶性大发,反噬主人。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些花重金用法手段请来鬼曼童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高进斗,就是最好的例子。
高玉婷继续说道:“我总觉得,那黑色的陶瓷娃娃有些邪性,每次上厕所,都好像有人盯着似的。”
“一个星期之前,我趁着高进斗不在家,就想着把陶瓷娃娃给扔了。”
“可在我手掌触碰陶瓷时,忽然觉得刺骨冰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我的手!”
“我吓得一哆嗦,陶瓷就摔在柜子里,碎成两半,里头的粉末撒了一地。”
我急问:“之后呢?”
“之后我怕那东西真有邪性,就把柜子给关上,接着就传来高进斗在公司暴毙的消息。”
高玉婷颇有些手足无措的道:“该不会……就因为我打翻了这玩意,高进斗才会暴毙!”
“你虽不是亲手杀死高进斗,他的死因却也因你而起。”
我起身正要往厕所走,查看受损古曼童的情况。如果有怨婴的骨灰,说不定就能将其灵魂给召唤出。
“啊!”
厕所里忽然传来戴天晴的惨叫声,我赶忙踹开门,正看见她一只手狼狈的拎着裤子,另一只手哆哆嗦嗦指着洗漱台前巨大的镜子。
“里……里面有人!”
浴室镜子里,阴气汇聚形成鬼婴巨大的面庞,隔着一层玻璃,怨毒的死盯着戴天晴的方向。
“你身边有天子剑镇守,它不敢伤你。先把裤子提上再说话。”
“那……你别走,就站在那里看着!”
“好。”
尴尬的看着戴天晴解决完毕,我这才心中默念金光神咒护体,伸手将玻璃掀开,露出藏在里头的柜子。
黑色的陶瓷碎裂呈三块,隐约能辨析出是一个通体漆黑的中空婴儿陶俑。
陶俑眼睛被涂成红色,浑身漆黑,用金粉写满了泰文,符咒充斥着祥瑞之力,陶俑却至阴至邪。
如此搭配,着实带着些诡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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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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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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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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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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