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光醺暖,我靠在窗边喝着冰镇红茶,查看电脑地图上,有墨玉珠能量出现的地域。
总共有二十七个标注点,离我最近的两个点,相聚不过千米。
这两个点,其中一个是我自身携带墨玉石,另一个应该就是李芳的那一块。
没过多会儿,李芳就将自己携带的大块墨玉石,送给了我。
与此同时,地图上的两个光斑合在一处,足见其精准性。
墨玉石是开启神山的关键节点,其中储藏了有关于神山万葬,以及我身世秘密!
慕容长青,陆鹤鸣,都牵扯在其中。碎片集齐,真相将大白于天下。
寻找碎裂的墨玉石碎片,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有了肃清者联盟的雷达定位,化不可能为可能,简直帮了我天大的忙。
当初,爷爷嘱咐我将墨玉石收集齐全,并找到真正的西陵王之后,再行打开西陵禁地。
我以为会遥遥无期,一切却在冥冥注定中,向我走来……
“喂,你发什么呆呢。”
戴天晴幽怨的声音,将我的杂乱思绪打断。
“我数了数,总共三百多张纸,用蝇头小楷抄写道德经,我得写到猴年马月去!”
“反正你闲着无聊,帮我写点呗。”
房门被敲响,一个女文员将一沓文件放在桌上。
“李先生,情报部门已经查询到墨玉石的具体位置。目前已经在黑市流转到一刘姓女人家中。”
“地址就在文件里,具体交涉还得您自己来做。”
“好。”
女文员即将离开时,戴天晴抢上前追问道:“上面给李天赐调派多少人手的权利?”
“经理吩咐过,李先生是除他之外地位最高的人,包括伊兵在内,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调动。”
“太好了!”
戴天晴眼前一亮,欣喜的道:“你派我做你的助手,我就不用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你回来之后,总得抄完。”
“能拖一会是一会,快带我出去放放风!”
……
出门时,我特地吩咐戴天晴带上游熙宝剑。
失去肉身,陆鹤鸣又不在身边,戴天晴是我唯一值得依靠的人。
有她保护,至少安全不成问题。
……
安全起见,我叫来墨如初载着我们,到了一处高档小区。
站在房门口,对着地图看了一会儿,戴天晴微点了点头,“八十六号楼,六十八号。没错,就是这家。”
此处楼盘朝向东北,窗对东南,楼层处中下,接正北花园的林木气。
可见宅子里的正主,是个懂风水的人。
敲门以后,出来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腰肢纤细身材丰满,鹅蛋脸柳叶眉,天生的一副狐媚相。
戴天晴出示自己的稽查所证书,“刘太太您好,一周之前我们接到您的报案,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特地来援助调查。”
女人皱眉不悦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太太了?我叫刘玉婷,未婚,请叫我女士!”
“好的,刘女士。”
坐了一段时间办公室以后,戴天晴的脾气明显收敛了许多。
若是放在以前,刘玉婷大几率要挨怼。
刘玉婷堵在门口,并没有邀请我们进去的意思,鄙夷眼神盯着我的双腿,“怎么还派来个残疾?”
我站起身,“我不是残疾。”
“那你怎么坐着个轮椅?”
“谁说正常人就不能做轮椅了?”
我漠然声道:“你刚害死自己的男人,这会儿也不恬不知耻的,让我们叫你女士么。”
戴天晴踩了我一脚,附在我耳边悄声道:“你这么得罪她,还要不要找墨玉石了!”
刘玉婷气得哆哆嗦嗦指着我,“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找你们监察部门投诉。”
“李天赐。木子李,天赐良机的天赐。”
在刘玉婷拨打电话时,我沉声说道:“你丈夫是暴毙而死,左胸口有黑色手掌印,大小与婴儿相仿。”
“自从你丈夫死后,你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婴儿的动响,或哭或笑的声音。”
“现在,鬼婴就在你房间里。如果赶走我们,你今晚必死无疑!”
刘玉婷脸色由红润转为苍白,手机当啷一声脱手砸在门框上,屏幕摔了个粉碎。
她顾不统领手机捡起,哀求似的道:“李先生,你可得救我!”
此时,戴天晴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有肉身,我的许多道法不能施展,实力随之孱弱。
但我的眼力,却丝毫不受影响。
刘玉婷夫妻宫晦暗,奸门藏痣,属克服命相。
夫妻宫的晦暗程度已减轻近无,以消散速度推断,他的丈夫应该在一个星期之前身死。
一个星期之内,奸门生红痣,足见刘玉婷又生了新的桃花运。
其实,这也不用从命相判断。
尚且三月,寒潮未褪,刘玉婷妆容格外精致,穿着黑丝小短裙,长筒靴配上奢侈呢子大衣,LV包,应该是刚要出门见男人,被我们撞了个正着。
我清了清嗓音,沉声说道:“救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您!”
“那就好。”
一个普通的女人,墨玉石对她来说课毫无作用,应该不会吝啬才是。
进门以后,客厅里放着一巨大冰棺,里头躺着个穿着寿衣的矮小秃顶老头。
看年纪,老头得接近六十岁。
刘玉婷甩掉靴子,恭谨的道:“两位先坐,我去给你们沏茶。”
屋子是三百平的大户型,斜对门屏风的架子上,放着古董文玩,墙壁上也是招财进宝,有祥瑞之意的古董字画。
正对门的巨大鱼缸,浮着一只死去许久的巨大金龙鱼。
影视墙旁边,镇宅白虎石旁,放着一棵盆景松。
以阴挡煞,聚风敛财,从屋子的陈设来看,可见这死去的老头,是一个初级的风水师。
只可惜,刘玉婷并不是个顾家的女人。
仅一个星期,桌子上就弄得尽是油渍,地上扔着烟头和外卖盒,植物枯死,脏衣服丢得到处都是。
我们也只能从没被弄乱的犄角旮旯,以及精致的摆设,看得出曾经的主人很爱惜这里。
戴天晴嫌弃的用卫生纸包着胡乱扔在沙发上的脏丝袜,扔进垃圾篓,扇了扇鼻子道:“当初我野外拉练,每天四十公里不换袜子,也没有这酸臭味。”
我吸了吸鼻子,“我怎么闻不到?”
“哼,你是看刘玉婷长得漂亮,自觉忽略掉这种味道。不信你凑近闻,绝对有股老陈醋的味道。”
“我不。”
……
杯子上有明显茶垢,温水上飘着茶叶,压根就没泡开。wWW.ΧìǔΜЬ.CǒΜ
沙发很大,刘玉婷却刻意侧身坐在我旁边,嗲声嗲气的道:“天赐小兄弟,请喝茶。”
我没有碰茶杯,冷声回道:“你可以叫我李天赐,或者李先生。”
“年纪不大,还挺古板的。”
刘玉婷冲我妩媚一笑,又凑得近了些,“我这两天就发觉不对劲,您仔细帮我看看,是不是身上沾着什么脏东西?”
“如果穿着衣服看不清楚,咱们就到房间去。”
“您别看我模样端庄贤淑,其实性格还是蛮开放的……”
我看了一眼棺材里躺着的老头,心中不由为他默哀三秒钟。
棺中人本是富贵相,生前应该有偌大家业。可惜命犯红颜,桃花劫难挡,终究死于女人手中。
人子孙宫空荡荡足见没有儿女,偌大家业就撇在刘玉婷手中。
被冻硬了躺在棺材里,刘玉婷一个星期之内找到新欢,又能毫不避讳的对我各种暗示。
这家伙,死得可真够冤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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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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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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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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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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