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尚不食子,你如此卑劣行径,枉生为人!”
女人似神志有些不清醒,只是自顾念叨着,“他们不让我生孩子,我非要声,他们就不给我肉吃……”
“我抱着孩子,饿得厉害,一不留神怀里全是血!”
“就……就鬼使神差的,推着车子到路边捕猎,看到你们过来……”
从女人的口中,我得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稍微整理思绪,我便凝神问道:“你说他们不给你肉吃,‘他们’指的是谁?”
“你饿得厉害,为什么非得吃人肉?”
“你口中的‘捕猎’是什么意思?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哪些特定人群属于‘猎物’?”
面对我的询问,女人双眼由清明变为迷茫,而后捂着脑袋惨叫一声,竟迸射为无数阴气,与鬼婴一同魂飞魄散。
初成鬼魅,女人的实力很是低下,灵魂承受不住大量痛苦的讯息,从而崩散。
可惜,这条线索断了……
忽然间,我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传来,便赶忙将窗户打开,扯下外衣嗖的钻到戴天晴的被窝里。
戴天晴吓得裹紧被窝,把我往外头蹬,“混蛋,你疯了!”
砰砰砰——
门被敲响,戴天晴顿时老实了,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门外,老板娘和蔼的道:“两位,戈壁天寒地冻,我们这里免费提供夜宵,你们吃了也好暖暖身子。”
“放门口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等听到下楼梯的声音以后,我这才推开门,将托盘上热腾腾的面端进去。
白开水和酱油调的底料,少许盐巴碰上挂面,外头撒着戈壁滩少见的翠绿葱花,在深夜里显得格外诱人。
见到有吃的,戴天晴从床上跳下,哆哆嗦嗦的捧着碗深吸了一口气。
“嗯,真香。”
“香就吃吧。”
我捧起面盆,三两口一碗面就下肚,又将面汤喝尽,整个人身子顿时暖洋洋的。琇書蛧
在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面条后,戴天晴面色大变,赶忙将我的脑袋按在桌上,伸出一只手要抠我的喉咙。
“快吐出来,里面有迷药!”
“咳咳!”
我甩开戴天晴的手,捂着嘴解释说道:“方才我诵唱过净口神咒,有咒法加持的情况下,别说是迷药,哪怕是致命的毒药也伤不到你。”
“所以,放心吃吧。”
……
今夜,店主夫妇两人终于沉不住气,要对我们动手!
事情缘由,恐在今晚便会见分晓……
我们两人吃过面以后,没多会儿就躺在床上打起轻微鼾声。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走廊里再度传来脚步声,旋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冥冥中我能感知到两团‘气’在向我靠近。
老板伸手扯了扯我的头发,又掀开被子踢了我一脚,见我毫无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老婆,两头猪都睡死过去了,咱们动手吧!”
妇人小声抱怨道:“着什么急,在这里动手弄得满屋子血,我还得收拾!”
“把他们两个拖到地下室去,先用热水洗干净放血,血放干净了再放进冷库里冻着。”
“年轻力壮的俩人儿,怎么说也够吃个三五个月的。”
……
夫妇两人说着聊着,就把我和戴天晴用被子包裹着,往地下室的方向拖拽。
下楼的时候还好穿的厚,外加上被子足够软和,否则我们的后脑勺磕在台阶上,就算没晕也给撞晕了。
进入地下室以后,老板娘先是拽着戴天晴的领子,把她拖到满是腥臭味的木头墩子上,操刀就要砍!
就在挥刀的千钧一发之际,戴天晴身形如电,迅速从砧板上弹起,飞起一脚踹飞老板娘手中的刀。
而后空中接过杀猪刀,横在老板娘的脖颈处。
见戴天晴出手,我也趁着老板不备,悄悄从地上爬起,将其反扣住后,卸掉了手脚的关节。
老板疼得脸上肥肉抽搐,额头冷汗滚滚,我生怕惨叫声会吸引来其他人,便将他咽喉处哑穴封住。
戴天晴将杀猪刀抵着老板娘的脖颈,冷声道:“如果你敢喊半个字,我立即杀了你!”
哪怕被刀抵着脖颈,老板娘的眼神里仍然闪烁着凶光,“哼,你如果敢杀了我们,保证你们走不出戈壁滩。”
戴天晴漠然回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接受过许多酷刑培训,但并不想用在你们身上。”
“否则,你会尝到在眼球里洒满石棉粉,亦或者从下身钻水蛭的滋味。”
别说是老板娘,哪怕是我听到这话,都有些不寒而栗。
不愧是珠州的总署长,审讯起人来,的确有些手段。
果不其然,老板娘脸上的凶戾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惊恐。
“小姑娘,你……你是什么来头?”
“珠州肃清者联盟总署长戴天晴,比你们更变态凶残不知凡几的妖魔我都杀过,也不差区区食人魔。”
戴天晴熟练的用绳结将老板娘捆绑起,并朝我招呼道:“你先把老板关到另一个房间去,两人挨个审,以免他们串供。”
“好。”
我朝着楼上吹了个口哨,登时停在楼梯间的墨如初就窜下楼。
我将瘫痪似的老板扔在轮椅上,“把他带去二楼卧室,如果人跑了拿你是问!”
“好嘞大哥,你就瞧好吧!”
咔咔两下,墨如初释放出绳结将老板给锁死,而后一溜烟的离开。
昏暗地下室内,只剩我们两个和老板娘。
我即便开口道:“第一个问题,你分明是普通人类,为什么要以同类为食?”
“这……”
老板娘神色挣扎犹豫,吞吞吐吐不愿说明。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戴天晴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烦躁的道:“需不需要先替你松松筋骨,你才愿意老实交代?”
“我说,我说!”
老板娘低着头,畏畏缩缩的道:“生活在岳景新区,大概有十分之一的人,体内都被种下了蛊。”
“但凡中了蛊的,每隔十天至少吃下五百克的人肉,否则就会发疯似的到处咬人,甚至自己吃自己。”
“中蛊?”
我翻开老板娘的眼皮仔细查看,甚至用破妄之眼查探她每一处肌肤,都没有看出任何中蛊的迹象。
可用观气术来看,她根本没有说谎。
或许就连老板娘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什么情况,只是用“蛊”这一说法来代替。
我又问:“你体内的蛊虫有什么功效,又是何人所种?”
老板娘老老实实的回答说道:“自从开始吃肉以后,我腰酸腿疼的毛病就全好了。今年六十多岁,看起来和四十岁一样。”
“给我们种蛊的,是这附近辖区头目,名字叫沙曼。”
“据说包括沙曼在内,那些统领一个区域的人,每天都有足量的肉吃,能行走如飞,力大无穷,还能长生不老。”
提起沙曼时,老板娘的眼神中尽是羡慕。
接下来,戴天晴又追问了许多更深层次的问题。可老板夫妇级别太低,能得到的就只有这么多讯息。
……
看着被绑成粽子的老板夫妇,戴天晴不由得皱起眉头,“现在该怎么办?”
岳景新区覆盖面积很大,人口超过两千人。按照老板娘的说法,有十分之一都是他们的人,至少有两百个。
在两百人的追杀下,我和戴天晴势单力薄,恐怕真跑不出岳景新区。
可我们又不能把人给放了……
犹豫再三,我从楼上翻开行李包裹,找到珍藏的朱砂笔与黄表纸,混着老板夫妇的血液,写下两张字母符咒。
我又取来一个呈装清水的碗,将子符咒引燃化作符灰,递给老板。
“你们两个,每人喝下一半。”
老板警惕的盯着黑乎乎的碗底,“这是什么东西?”
戴天晴冷声道:“如果不喝,现在就杀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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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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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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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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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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