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一个办法,可以快速抓住秦博古的鬼魂,只是需要你配合。”
“大师尽管说,我照做就是。”
秦澜答应得格外痛快,以至于让我有些怀疑,她真的和幕后黑手没有关系。
不过,事关性命危机,我也不敢马虎。
我对秦澜说,“你立即去厨房盛一碗生米,上头放着一片生猪肉,另外在猪肉上插三炷香,准备好后到房间来找我。”
秦澜按照我的吩咐去准备,我则划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涂抹在一支钢笔的尖端,并将钢笔藏在袖袍中。
一切准备就绪后,秦澜端着碗回到房间,他心中似乎隐约有所猜测,“大师,你是不是想要我做诱饵,勾引秦博古出来。”
“怎么,你不敢?”
秦澜贝齿紧咬,美眸灼灼的说,“只要大师在我身边,我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好。”
外头刚下过雨,还是湿漉漉的。我拿起一件雨衣,在泥水里滚了几滚,旋即披在身上回到房间。
泥土的气息,能够遮蔽我身上的阳刚之气,不至于把秦博古的鬼魂给吓跑。
回到房间以后,我把灯关上,蹲坐在卧室角落,并对秦澜说,“你现在闭上眼,开始重复念叨秦博古的名字。”
秦澜按照我的吩咐,站在窗台下手捧着碗,嘴里不停的咕哝着。
活人捧着生米和白肉祭祀,对鬼魂来说是莫大的吸引,更何况秦博古与秦澜之间本就有血海深仇,绝对能把他的鬼魂给招来。
如果秦澜是幕后黑手,那么面对秦博古的威胁时,必定会使出真本领。
倘若秦澜只是个普通女孩,必定会被鬼魂吓得惊慌失措。
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掐住厉鬼对秦澜下手的前一瞬间将其制服,既不能演戏太假,也不可让秦澜真正遭受危险。
短短几分钟过后,寂静的窗外忽然刮起一阵不知名的旋风。
狂风撕扯院落枝条呜呜作响,路灯发出嘶嘶的电流声,忽然全部熄灭。
借着阴惨惨的月光,我看见一个黑影由远及近,模模糊糊的钻进了屋门。
秦澜似乎有所感应,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用颤抖的嗓音问,“大师,我现在能不能把眼睛睁开?”
“可以,他已经进来了。”
我压低声音说道,“你要记住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危险,都要站在原地不可走动半步。”
秦澜小腿忍不住哆嗦,俏脸像切开两片的面包一般煞白,却还是冲我点了点头。
这样吓唬他,我有些于心不忍,可如果能排除掉秦澜这一选项,将目光放在秦茵和秦德文的身上,事情就要容易许多。琇書蛧
但愿秦澜值得我去信任……
走廊上阴气由远及近,我赶忙屏住呼吸不让对方察觉到我的存在。
嘎吱一声,虚掩着的门被推开,秦博古穿着白色病号服,身体僵直脑袋耷拉着,脸色铁青,指甲尖锐修长呈猩红色。
他向前走时,膝盖是笔直的,好像是踮着大拇脚趾在往前移动。
“还我命来。”
沙哑凄厉的嗓音从秦博古口中发出,他猛然瞪圆了猩红色的双眼,尖锐指甲朝着秦澜的勃颈,猛的插下去!
我躲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无动于衷。
“啊!”
秦澜惊叫一声,手一哆嗦碰掉了碗里的肉,其中一根燃着的香直接落在她的高跟鞋缝隙里,烫出了皮肉烧焦味。
即使如此,秦澜也按照我的吩咐,一动也没有动。
秦博古的指甲与秦澜的脖颈,仅剩下寸许的距离,我手握钢笔蓄势待发,眼睛却一直盯着秦澜的表情。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秦澜竟绝望的闭上双眼,竟完全放弃抵抗。
此时此刻,我终于能百分百的确定,秦澜绝对值得我信任!
我甩手将钢笔刺出,沾染着我鲜血的笔锋,稳稳刺入秦博古的后脑。
仿佛是沸腾油中泼了冷水,秦博古体内的阴气瞬间四分五裂的崩散,刹那之间便化作一阵风消失。
一向坚强的秦澜,却在这一刻蹲坐在地上,放声的呜咽着。
我将雨衣脱下,俯下身想搀扶他。却没想秦澜甩开了我的手,嗔怒的说,“是不是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很好笑?”
既然已经断定秦澜是自己人,我便没有遮掩的,将自己之前的疑虑和盘托出。
秦澜美眸圆睁,“你是说,罪魁祸首就在我父亲和妹妹两个人之中?”
“是。”
“这不可能!”
秦澜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别激动的辩驳说道,“他们都差点被鬼给害死了,这你是知道的……”
还没等我解释,虚掩着的卧室门被敲了两下,门外传来秦德文乐呵呵的声音,“你们小两口待会儿再叙旧,先下去吃个饭。”
临离开之前,我压低声音凝重对秦澜说,“无论如何,你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千万不可暴露!”
秦澜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辩解什么,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饭桌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美食。还没等我落座,陆鹤鸣就徒手撕开大肘子,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往嘴里塞,似乎完全忘记我的警告。
我从桌子底下偷偷踹了他一脚,小声提醒说,“别吃那么急,小心点!”
陆鹤鸣愣了一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手足无措的盯着手中的大肘子,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愤愤的瞪了旁边的慕容长青一眼,似乎在埋怨她不提醒自己。
可慕容长青慢条斯理的夹着素菜,根本不搭理陆鹤鸣。
我夹起肘子,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发现里面确乎没有阴气的存在时,便微微点了点头,陆鹤鸣紧绷着的心才敢放下。
“大家不用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秦德文热情的招呼着,秦澜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顿饭注定不会愉快。
可秦茵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饭桌上的尴尬。
她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笑盈盈的揶揄说道,“姐夫,三十岁就算高龄产妇了,我姐今年都已经二十八,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插嘴!”
秦澜俏脸通红的呵斥了一句,目光却偷偷瞥向我。
“你们可要抓把紧了,结不结婚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但我还着急抱孙子呢。”
秦德文夹起一块肥美的腰花,放在我的盘子里,“年轻人,你可要多努力。”
我顿时有些警惕,将腰花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味道仍然正常。
我刚才从菜肴原材料中感受到浓郁的阴气,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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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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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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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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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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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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