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铁架桥,形成天然导电场,慕容长青脚踏虚空,站在电场最顶端,刚好被一道落地雷击中。
炸响瞬间,雄鹰化为焦炭跌落,慕容长青也随之直挺挺摔倒在雨水中。
还好桥面积水没过腰际,起到很好的缓冲作用。否则以这个高度,足够让她毙命。
“老天有眼,真他娘的畅快!”
陆鹤鸣一扫颓势的仰天大笑,捡起金属棒球棍,“臭娘们敢放蛇,看我不把他脑瓜子砸稀碎!”
我赶忙阻止,“不许胡来!”
“兄弟,你可不能妇人之仁!”
陆鹤鸣一本正经的解释说道,“咱现在不整死她,等她醒来以后,肯定整死咱们。”
刚才我的舍命相救,明显博得陆鹤鸣不少好感,他与我说话时,语气放得格外亲切。
我说,“你的必死之局,只得到缓解,并未消失。”
“死局与慕容长青有关,却不尽然。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生’门,或许取决于慕容长青。”
“更何况,我体内的蛊毒,只有她有头绪。”
陆鹤鸣抓耳挠腮半天,“得了,你有文化就是牛逼,说话都云里雾里的听不懂。”
我没理会陆鹤鸣,赶忙三两步上前,将快呛死的慕容长青从水中捞出。
南疆一族擅长驭虫兽,养蛊下蛊,但身体素质大都一般。
慕容长青被我扶靠在栏杆旁,为防止她跌下高架桥,她半边身子都靠在我怀里。
咳咳——
喷出几口水后,慕容长青有气无力的说,“李半山的传人,果然慧眼如炬。”
“少他娘的拍马屁,我兄弟牛逼还用你吹?”
骂骂咧咧的说罢,陆鹤鸣从水里摸出一条水蛇,阴测测的说道,“我兄弟被蛊虫钻了脑门,急需懂苗疆蛊术的人解决。”
“如果你不能把这事摆平,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毒蛇入体的滋味!”
慕容长青精致小脸登时涨红,她满目决然,愤然骂道,“无耻之尤!你敢辱我,我就让你尝尝万蛊噬心的滋味!”
提到这里,陆鹤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娘的还有脸说我无耻?刚才是谁放蛇钻我屁股来着!”
“待我恢复元气,势要杀你这登徒子!”
“兄弟你看到没!这还没恢复呢,就惦记着要杀我!你躲远点,我一棍子下去脑浆迸裂,别溅到你身上!”
……
两人争执不休时,我瞥了陆鹤鸣一眼,“必死杀局,你还想不想破?”
陆鹤鸣悻悻的拧过头去,不再言语。
慕容长青语气温和了些说,“李半山的传人,你从水中将我救起,算是我的恩人。”
“我被雷击中,至少七天不能动弹,希望你能好人做到底,照顾我七日。”
“作为报答,我会帮你解决蛊虫问题。”
话可以骗人,但眼神不会。从慕容长青看向我的眼神中,我感受不到任何敌意。
照顾她七日而已,算不得什么麻烦,我便点头说好。
慕容长青稍微松了口气,“我没法动弹,你将额头贴在我眉心位置,我帮你分辨蛊虫的种类,从而再想解决办法。”
望着近在咫尺的精致俏脸,我面色微红,稍有迟疑。
陆鹤鸣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说,“老铁别怕,如果她敢对你下黑手,我先一步砸碎她脑瓜子。”
我说了句“不用”,便按照吩咐,与慕容长青额头贴在一起。
鼻端幽香如兰似麝,我的脸色更红,慕容长青神情也有些不自在。
短暂几秒过去,慕容长青朱唇轻启,向我喷出一团粉色烟雾,我猝不及防吸入腥甜气体。
“我操,你他娘的真敢暗算我兄弟!”
陆鹤鸣抡圆了棍子就要砸,还好被我及时伸手拦住。
气体入腹刹那,我体内躁动不安的蛊虫渐渐安静,最终一动不动的似在沉睡。
头痛症状消失,我感觉如获新生,由衷的对慕容长青道了声谢。
慕容长青却纤眉微促,“你体内蛊虫非同小可,我只是暂且用极端手段将其麻醉,想要彻底解决,还要从长计议。”
……
折腾一夜,天已经亮了,只不过在黑云压城的暴雨中,白昼与黑夜区分没那么明显。
高架桥离市区,至少二十公里路程,折腾一夜的我又累又饿,还拖着个浑身麻痹,无法动弹的慕容长青。
无奈,我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慕容长青。陆鹤鸣从前面拽着轮椅扶手,像拉黄包车似的玩命狂奔。
陆鹤鸣一边跑,还回头朝着我喊,“兄弟,让阴差拉车的载着的,你算是头一个。”
经历这次事件,陆鹤鸣算是彻底把我当做自己人。
我借着机会,问出心中疑惑,“当初,你曾见过一次秦茵,且看出她体内寄存着厉鬼。为什么你不亲自出手,反而将符咒交予我代劳?”
陆鹤鸣老脸一红,尴尬说道,“其实我是摸不透那小妮子的底细,生怕他和珠州的连环杀人案有关,才把你当成探路石。”
我不由问道,“一个不成气候的恶鬼而已,有什么值得忌惮?”
“还有,珠州连环杀人案应该是巡捕的事,和你一个阴差有什么关系?”
陆鹤鸣苦笑着说道,“如果单是杀人,我就没必要被吓成这幅鸟样。”
“从一个月之前,珠州各地先后出现接连上百人的恶性凶杀事件。”
“先死的是平民,借着就是风水师,驱灵师,甚至算命的师傅。”
“最为诡异的是,这些人的灵魂都不翼而飞。地府曾先后派出三个阴差做区域负责人调查此事,这三个阴差的阴魂同样不翼而飞。”
说到这里,陆鹤鸣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兄弟,我就是第四个阴差,你想我能不害怕么。”
一直沉默着的慕容长青忽然开口,“他们的灵魂不是失踪,而是被圈养起,让它们互相吞噬厮斗,从而培养出最强大的怨魂。”
“做这件事的,是巫蛊一脉叛逃之徒,我这次来珠州,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找出叛徒,将其除掉。”
我凝声问道,“在我脑子里下蛊的,会不会就是你口中说的叛徒?”
“没错。”
慕容长青正要说些什么,忽然缄口默语,且美眸看向我时格外怪异。
我目光下意识躲闪,尴尬的说了句,“抱歉。”
从刚才吸入粉色腥甜雾气开始,我就觉得浑身燥热,小腹处像是燃着一团火,可能不自觉的硌到了慕容长青。
慕容长青很快恢复从容,反而宽慰说,“不能全怪你。我方才喷入你口中的,是帮蛊虫产子的迷药,能让它们暂时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准备生产。”
“这种药对人同样有效,不找到宣泄口会有损经络,你可以私下里排解。”
陆鹤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一拍脑门,鄙夷的说道,“我当你说的啥呢,用药把我兄弟的火了点了,这会儿坐在怀里教人灭火,简直不要脸!想用美色蛊惑我兄弟就直说,别搁这欲拒还迎的搞幺蛾子。”
慕容长青针尖对麦芒的讽刺说,“我方才施的万蛇噬心术,刚巧帮你拓宽肠道。既然担心我用心不正,不如你亲自献身。”
“你简直是无耻之尤!”
……
两人吵闹时,我闭眼默念华南经,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总算赶到附近的宾馆。
刚进门,陆鹤鸣就嚷嚷着,“来两间挨着的大床房,要奢华上档次那种,不差钱!”
拿到房间钥匙后,陆鹤鸣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兄弟,哥跑这一路也累了,待会儿躺床上就睡,无论听见什么地动山摇的声音都听不见。”m.χIùmЬ.CǒM
“这可是化敌为友,彻底降服这娘们的好机会,你一定认真把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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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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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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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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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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