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路灯下的三人,“你仔细看他们的影子。”
此时,刘二龙三个人,已经离我们不足十米。
三个人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嘴里头的烟一明一灭,面呈青灰色,表情格外僵硬。
秦茵这才看清,这三个人脚尖飘掠在半空中走路,且根本没有影子!
且身上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就是最常见的寿衣,嘴里头叼着的也不是香烟,而是祭祀用的松香!
秦茵脸色惨白如纸,吓得眼皮一翻,整个人直挺挺的朝后倒下去。
我赶忙将秦茵背起,一路小跑着离开此地。
秦家别墅朝向正西,辰戌丑未中央土,此时正是未时,西方阴气极重,且土孕阴。
刘二龙的鬼魂,越往西越强。
我避而向东,果然没多会儿就将刘二龙他们给甩下。
我不怕刘二龙他们,可在荒郊野外,也没有保护刘雯丽的能力,只能暂时逃跑。
东边街口,我看见一辆黑色无牌照汽车,撞翻在护栏上,熊熊燃烧着。
因为车速过快,车子引擎盖全部变形,里头三个人血肉模糊,已然断气。
前车轮胎上,扎着一枚三棱钢刺,明显是被人暗害。
这下糟糕了!
按道理说,刘二龙三人是横死,就算有怨气,也不会化为恶鬼。
大红寿衣,燃着阴香,明显是有人供奉驱使后,才逐步变强。
因为是被秦茵诱骗出来的,刘二龙三人心中执念深重,化作色中饿鬼,不找秦茵散去欲念誓不罢休!
三人提前身死,与刘雯丽约定的事泡汤,恼羞成怒的刘雯丽,更不会放过秦茵!
秦茵一旦身死,白虎噬子煞开启,再无挽救可能。
秦家,岌岌可危!
现在,只能回到秦家,再从长计议……
我背着秦茵,绕路回到秦家别墅。
奇怪的是,我走之前特地嘱咐过秦德文,在我回来之前,绝对不可以打开正门,这会儿门却大敞着。
待我进门时,秦澜正洗过澡,裹着浴巾上楼。
秦澜惊疑,“李天赐?你不是在楼上卧室么,怎么忽然出现在这儿!”
我顿时脸色一变,“谁让你把客厅门打开的?”
“不是你让我开的么。”秦澜一头雾水的道。
“你们被骗了!”
我警惕的盯着楼上的位置,压低声音问,“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
秦澜思虑了一会儿,旋即尴尬的说道,“从进门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的身体看,催着我去洗澡。”
“还有,你非要父亲把客厅画满符咒的镜子,搬到地下室才肯进门。”
“刚才进来的,根本不是我。”
我将秦茵卧在沙发上,神情凝重的说,“刘二龙等人,在路上被人截杀!想必就是他幻化成我的模样,骗了你们!”
“什么!?”
秦澜俏脸登时煞白,“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不用怕,刘二龙是色中恶鬼,只发泄,不伤人。”
“你!”
不知哪句话惹恼了秦澜,她似乎对我的安慰并不领情。
我又说,“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让你有事。”
“把你刚换下的贴身衣物,从卫生间拿给我,另外再剪下你的一撮头发。”
顿时,秦澜看向我的眼神,从感激变为了警惕。
“你拿我穿过的贴身衣物干什么?”
“穿。”
话音刚落,秦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浴袍的兜里掏出糯米,砸在我的脑袋上。
“我不管你是什么鬼怪!滚出我家,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秦澜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声音却发哑颤抖。
我知道她误会了,却也没有解释,即便咬破食指,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卍字纹路。
佛道同宗,卍字符能驱邪避灾,只有道心至纯的人,才能勾画。
同样,也只有心思纯良的人,才能接受卍字符的保护。
因此,我能用卍字符保护秦澜,却无法照顾到秦茵。
卍字符在空中闪过一道光,便落在秦澜的左臂。
她刚接触过鬼物,这会儿应该觉得头昏脚沉,有卍字符保护,疲倦感会一扫而空。
果不其然,符咒落下的瞬间,秦澜苍白的面色红润许多。
她应当是被刚才的事吓坏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我说,“刘二龙刚死不久,实力孱弱,仅能通过气息分辨人。我索要你的衣物穿上,是想用气息来骗过他们。”
“倘若被他们提前感知到我的气息逃掉,便后患无穷。”
秦澜终于放下警惕,擦拭去眼角泪痕,“抱歉,是我弄错了,我这就去给你拿东西。”
她匆匆进了浴室,神情尴尬的拿出黑色蓓蕾底衣和抹胸放在桌上。
我不由皱起眉头,“贴身的衬衫和长裤就好,你拿这东西做什么?”
秦澜脸色烧得火红,“你怎么不早说清楚!”
我解释说,“我要贴身衣物,只是为了保留体内的气息,而非是气味。因此,并非气味越重的衣物越好。”
“气味重!?”
秦澜瞪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脏衣篓里,拿出了刚换下的白衬衣和西裤。
我换上以后,便敲响了二楼的卧室房门。
“快进来!”
房间内,传来了与我声音相像的音色。
在推开门的刹那,刘二龙和他的两个狐朋狗友,就双眼发亮的向我扑过来!
我站得笔直,静等他们往前扑。
滋啦——
在碰到我的刹那,他们的身体就像是热油泼入冷水,浑身冒着黑烟躺在地上,痛苦得直打滚。
我这才掏出之前准备好,用公鸡血浸泡过的红布条,将他们的双手双脚捆住。
捆好以后,我就不敢再碰他们。
据爷爷所说,我的身体里有一股能量,可以克制鬼神,百无禁忌。ωωω.χΙυΜЬ.Cǒm
因此,爷爷只教我驱煞和保护人的招数,至于捉鬼降妖的本事,我并没有学多少。
如果不是刘二龙他们,主动的往我身上扑,大伤元气无法逃脱,我也无法休想轻易抓住可以随意遁形的他们。
我将窗帘拉上,又将门给关严,阳光照射不进去,就能将他们半死不活着。
等找到刘雯丽,将三个虚弱的灵魂给她,想必就能化解其怨气。
出门以后,我换回了自己的衣物,并同秦德文一起,从杂物间将镜子搬出,再度摆在门口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天已大亮,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忙活一天一夜,我打了个呵欠,“有八卦镜镇守,脏脏邪物无法进门。你们留在别墅,不许出门,晚上再从长计议。”
说完,我靠在沙发上,准备睡一会儿。
秦德文还是放心不下,忐忑询问说,“可小茵她还在昏睡,这么下去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不会。今晚刘雯丽会来找她,届时我会出手,彻底了结这一桩恩怨。”
话落,我便彻底闭上眼睛。
一个昼夜没有合眼后,我睡得格外深沉。
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耳边传来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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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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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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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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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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