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的目光好像是盯着我的方位。
就好像……
确认我是不是还安安分分的呆在队伍里。
队伍又开始走动,山间也吹起了阴风。
微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像是有人躲在那里嘶嘶低语。
是在讨论我吗?
谁知道呢。
队伍没有立即从正门进入,而是分成两个分支。
从正门往两侧走。
我跟随着眼前的队伍继续往前移动。
天色太暗了,离得很近了我才勉强看得清这座庙宇具体的样子。
庙宇门前有口水井,旁边一棵歪脖子树上挂着招魂幡。
正常人是不会把水井挖在距离建筑很近的地方的,井水聚阴,容易招来不祥之物。
除了这点之外,更奇怪的,是这座庙宇的建筑风格。
它是圆形的庙宇,站在门前,抬头看,一眼望不到头。
圆形的庙宇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得上少见。
这样古怪的样子假如从上空看的话,我想,会很像张开的嘴巴。
周边没有人发出声音,丛林之中多了几分幽寂。
挂在树梢上的旗帜,被大风吹的猎猎作响,像是怪物展翅欲飞的羽翼。
庙门看上去很是庄严威武,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两边各蹲着一个饕餮石像。
嘴巴张得大大的,还能看见在其中咬着的白骨。
门前还有两根暗红掉漆的大柱子,柱子连同墙面胡乱的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画。
我所在的队伍沿着庙宇的墙边往右边走。
山风刮起来,像是人凄惨的哭嚎,听的人心底发麻。
周遭的树丛开始沙沙作响,仿佛其中隐匿了什么怪物,就蹲在那里,眨巴着眼睛,贪婪的看着这群人肉串。
庙宇旁边有两个小侧门,侧门边还有扇小窗户,大概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脑袋。
我们现在就是在往这个方向走。
这里方圆数十里没有人烟,只有这座庙点着幽幽的灯火。
泛着幽幽绿光的烛光从小窗户口投射下来,照亮了脚下这块颜色深沉的像是鲜血的土地。
寂静当中我好像听到了远处隐约的歌声。
歌声调子怪异,用的也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听起来异常的渗人。
再仔细听的时候,歌声又好像是来自旁边的小树林中。
我下意识的跟着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微弱烛光几乎照不到的林子里,枝丫在山风的吹动下左摇右摆。
我刚要收回目光,只见那片树林子里,竟然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那个影子在黑暗中无比醒目,缥缈的身体还跟随着树枝摇摇晃晃。
摇曳的手脚在风中飘舞,好像下一秒就要伸到你面前。
这一场景看得人头皮都要炸了。
突然,“吱呀—”一声。
是最前方的人拉开木门的声音。
从里面透出来的烛光在两个更大范围的土地,也像是扩大了一个包围圈。
等我再想回头确认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的时候。
那里,只剩下一片森然的黑暗。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我摇了摇头,抬步跟上,迈进了庙宇中。
里面光线昏暗,借着黑袍人手中灯笼微弱的火光,我看清楚了庙宇里的样子。
这座庙宇很大,最外面是间空旷的大殿,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再往里走的话,能看到许许多多被分开的小房间,。
这些小房间大部分都上了锁,殿内的烛光半分也透不进去。
前头传来响声,光亮也一点点进来。
是另一个队伍也从侧门进来了。
这个本来有些空旷的空间渐渐被人群填满。
粗粗一数,大概有上千人。
他们为什么不从正门进?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难道,是畏惧门口那两座饕餮石雕?
这个问题先不多想,所以,他们所说的神祀节就是要在这个地方举行?
我环视了一下殿内的情况。
倒也不是不可以,看这间殿内的空间举行仪式绰绰有余。
殿内构造很简单,陈设也和一般的庙宇没有什么很大的差别,石灰墙,水泥地。
要说有些奇怪的地方在于,本该是正中央最受祭拜的地方,除了一个空空的底座什么都没有。
反而是周围坐了不少神佛样子的塑像。
这些塑像具体是什么佛我都不认识。
虽然看上去都是面目慈祥,透着股普度众生的的味道。
但在这么怪异幽绿的烛火下,从下往上看,他们的脸不仅铁青,还有种阴森可怖的感觉。
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看得人不舒服。
殿内正中央还支着一张简单的木桌子,上面蒙着一层黄布,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功德箱。
功德箱上似乎还刻着什么字,因为光线实在太暗了,我有些看不清楚。
功德箱旁边似乎还有个类似侍徒之类的人影。
惨白的脸,单薄的身体像是一阵风就会被吹跑。
我凑近一看。
哈,可不得被风吹跑嘛,他就是个纸人。
没有眼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你,脸上涂着两坨红胭脂,咧开的嘴唇抹着鲜红的口脂。
这个纸人姿势僵硬的弯着腰,扶着功德箱。
真有意思,这种矛盾又怪异的风格,就像凤凰一直给我的感觉。
学什么东西只学皮毛,把所有东西都搞得不伦不类的。
这种一看就是邪庙的地方还认认真真的搞了个功德箱,真是好笑。
我把视线移开,看向旁边的供奉桌。
黑夜中一声几不可闻的咯咯笑声飘过。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纸人的眼睛好像眨了一下。
桌上摆放着供果和香炉。
一盘苹果脱水起皱,馒头放久了硬邦邦的,成片绿霉从表面冒出来。
一个两个手掌大的香炉摆在正中央。www.xiumb.com
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朽味,似乎上次点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随手在供奉桌上抹了一把,果然,一手的灰尘。
触感很奇怪,我放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像是纸钱被烧掉之后那种细腻的纸灰和香灰混合在一起的感觉。
一个队伍的领头人上前,大概是想来摆放些什么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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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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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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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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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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