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挥过丝毫作用的叶月此时应该打包带走陷入睡着的中原中也,但是在她蹲下后,
不自觉的发散思维,最后停留在对方的赭色的头发上,
那样热烈的颜色,在只有依稀月光的黑夜里也没有黯淡下来。
叶月真的不理解中原中也的口头禅,当然,她说的不是诸如“谁想和重力一战、想要被重力碾碎吗……”一类,而是:
“你这阴郁而污浊的宽容……”
怎么可能是阴郁或者污浊的…明明是这样热烈的颜色。
突然间多了一份重量,
叶月的身体猝不及防中下降,最后整个人的姿势由半蹲变成了半跪,m.χIùmЬ.CǒM
“太宰君,你要干什么啊?”
天翻地覆,
叶月轻而易举的让体术中下的某人和躺在地上的中原中也做伴。
“这句话问月酱才对吧——接下来要干什么呢?”短促的停顿,
“或者说——要去哪里呢?”月酱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气氛沉寂下来
叶月叹了口气,果然是森垃圾都忌惮的人:天正在刮风就知道风雨将至,见人不过一面就已经入木三分,
离开——这是叶月从幻觉中清醒后做的决定,至于离开的时间,其实就是此刻或者是下一刻,
原因很简单:叶月需要写作同盟读作工具人的同盟,但是横滨这片土地上是找不到的,
先不说处于明面的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就连身为黑暗面的森垃圾也深爱这座城市,至于组合,一包辣条都不用赌,叶月肯定它的头会被锤爆的,
想想和这样的人“结盟”的可能性,叶月就觉得:好丢脸,
所以绝对不是叶月斤斤计较之前组合成员一口一个“乡下的小组织”,毕竟她才不是(就是)过于看中面子的虚伪的大人,
一切都只是(不是)她作为一名黑手党太久了,而黑手党一直都是:可以为了人情和脸面杀人的。
今夜解决了组合的一部分,组合剩下的最后一击,估计也早被心脏派们计划好了如何应对,
但是只要有斗争,就可以为叶月的失踪打掩护:港口黑手党势必会因为更加关注组合,忽略一部分次要信息。
哪怕今夜不是最好的时机,叶月不想再等待了,毕竟再怎么制定计划,也不会存在所谓的完美计划,况且她也不是什么完美主义者,
而且最先沉没的永远是号称永不沉没的船。
“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是吗?你真的确定吗?”
在这里太宰治自然指的是“往事”,但是经过有心人解读,就定义到了“人”范畴的——叶月就是那位有心人。
所以这会是大幸运还是大不幸呢?
“太宰君,自我欺骗真的有意思吗?”
“如果月酱是指刚刚面对触手先生的事,我真的超级高兴叶月的选择——”
太宰治的语气忽然活泼起来,或者说是整个人的气息都改变了:“果然比起蠢兮兮的小、矮、子,高、大我……”
叶月疑惑的打量着他,但无论怎么观察都只是:纯粹的高兴
对于这样在开玩笑可能是暗藏杀机的,左右试探又可能是在玩笑的人,坚持自己才是最好的应对吧,叶月打断太宰治自顾自的继续:
“我可是没有痛感的,所以无论——”
“——无论是怎样的伤,只要不死亡,都没有关系,你想这么说吧,月酱。”
叶月这才意识到,掌控对话的从开始就不是她,换而言之:主动权从来都在发起者手中。
其实有什么改变了,之所以说太宰治改变,是他说出口了“不是试探”,就真的不是试探,
虽然那并不代表没有意义,但那份坦诚很难让人联系到——太宰治。
太宰想说出的话,从来不会经由自己的口说出,这句话原本的意义本不在此,但是从这个角度看竟然也没有问题。
总之现在叶月无法否认自己是叶月,就是之前在叶月看来是试探举动真正的意义。
“虽然很不愿意向月酱提起其他人,但这句话的确是从后辈那听说的
——即使头脑会出错,但血脉不会错,
所以月酱怎么看呢?”
长久的沉默,
“太宰君,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对你的试探,还是此次留在你身后,都是真实的。”这样的答案,是你想得到的吗?
到此为止,就是叶月依稀感觉到的——有什么改变了。
“或许月酱可以回答:面对体术中下的我”太宰治正说着,第三个人传来不算轻微的动静,叶月和太宰治不约而同的看向Zzz中的第三个人——中原中也,
太宰治非常不甘心的加上了:“——和熟睡中毫无防备的中也,月酱有想到什么吗?”
叶月需要思索的时间,但是太宰治完全没有给她回应的条件,无比自然的的继续下去:“承认吧,月酱。”
他似乎神色和语气都笃定的在说:你远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冷漠。
月遇从云,花遇和风,今晚上的月色很美,
可能就是月色太美了,明亮却寒凉的月光让一切有迹可循,
“太宰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追求亲缘,败的更惨。”如果真的是那样,你又在紧张什么呢?
生物有机界中的损他利己与损己利他行为同样普遍……为自己的亲近提供帮帮助程度与亲近程度成正比,
虽然放在这里其实不是完全符合时宜的,但是用来转移注意力和说明一些问题的话——足够了。
你重要,中也重要,就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重要,但是和我的愿望比呢?
是谁带给过你错觉吗?
“月酱是在说自己不是在意…的人吗?”
直球?!!又不按照套路来?
在叶月低头思索间,太宰治一直以来死死握住叶月手腕的手向上移动,
“唔,如果不坦率需要排名的话——月酱你绝对是第一。”承认在今天你不会动手吧。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偷换概念!”叶月忿忿的反驳道,那只是因为我能力不够。
同时有另一种憋屈环绕在心头,如果她有记忆的话一定知道:那是因为不坦率的从来不只是一个人。
“哎呀,被发现了吗?”叶月没想到太宰治会承认,瞬间眼睛睁大了,
“如果月酱说的是博弈学的理论,诸如——理想得到的一切都是自我建立对局之后才能实现。”
有什么微凉的湿漉漉的东西映在叶月的掌心,由此太宰治建立了新的对局。
月光下太宰治似乎是轻飘飘如羽毛一样轻挑的状态,
十足的浪荡子形象,
但是叶月相信,或者是一直都相信的:这样见到小姐,现在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其实有什么改变:
太宰再次见到叶月,坚持不把菜单交给叶月,除了他了解叶月之外,他没有说出口的晦涩恐怕是——叶月不了解他。
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的接近叶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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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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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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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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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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