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管第一殿,阴曹地府大小事他皆知,可从未听过奈何桥神成亲,的确新鲜。
“还望阎罗成全。”叶辰再次拱手俯身。
“奈何桥神乃吾亲封,如今说撤便撤,吾威严何在。”秦广王冷哼,凶神恶煞。
叶辰默然,微微俯首,眸子也随之垂下。
他之要求虽简单,却的确损了阎罗威严。
若非他乃荒古圣体,与帝君沾了那么点关系,不然,秦广王早一掌送他出去了。
果如他所料,此事,不会如想象中那般顺利,欲带走楚灵,也绝非那般轻松。
“念在你与帝君之渊源,吾给你一个机会。”秦广王淡淡一声,话语缥缈威严。
此话一出,叶辰垂下的眸子,瞬时雪亮。
秦广王松口,那便有戏,一切皆有可能。
但见秦广王挥手,祭出了一座庞大云梯。
云梯拢共九层,一层一台阶,通向上方。
每一台阶,都漆黑无比,刻满了神纹。
其上有雷电撕裂,一缕缕倾泻,如雨一般,更乌色阴火汹涌,与雷电交织共舞。
叶辰双目微眯,静看云阶,它与三宗大比时的通天路,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这九层云梯,威压会一层更比一层强,既是阎罗摆下的,绝对非一般的可怕。
“汝若踏的上第九层,吾便给你阎罗令。”
秦广王悠悠一声,将一令牌,悬在第九层石台,只需得了它,便可带楚灵走。
“你乃第一殿阎罗,说话,便要算话。”
叶辰仰看秦广王,虽知九层云阶可怕,却并不畏惧,他的心智,早比铁石更硬。
“吾之话,一言九鼎。”秦广王捋着胡须,“要想清楚,踏上云阶,或许会死。”
“我会活着拿到阎罗令。”叶辰一语铿锵,豁然抬脚,一步踏上了第一层云梯。
顿时,一股无形的威压,轰然降临了。
纵叶辰早有心理准确,却依旧被压的身形趔趄,双腿也弯曲,骨骼剧痛难忍。
“第一层。”叶辰硬生生挺直了双腿,再次抬脚,一脚跨出,踏上第二层云阶。
许是身体太沉重,也许是威压太强横,以至他脚掌落地时,踏的云阶砰的一声。
“第三层。”随着他一声冷哼,第三步已踏出,走上了第三云阶,强势凶悍。
这一层威压,更甚第二层,可怕的雷电,撕裂着他的圣躯,割出一道道沟壑。
圣体恢复力霸道,一道道血痕急速愈合,可他之黄金气血,却被威压压的溃散。
“第四层。”叶辰嘶喝,又一步跨出。
此番,他脚掌方才落下,双腿的便崩裂了,透过血壑,还能望见血淋淋的筋骨。
“第五层。”叶辰大喝,豁然又是一脚。
他喘粗气了,口中涌血不断,此一层的威压,极为强大,已无限接近了大圣。
其中,还有一股力量加持,神秘可怕。
第一次,他停下了脚步,威压碾的他的圣骨不断裂开,通体神光,也极尽湮灭。
他的背上,似是扛了一座大山,背都弯曲了,一瞬的松懈,足将他碾成飞灰。
秦广王端坐,俯瞰下方,显露了诧异色。
九层云阶有多恐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昔年,他选冥将时,也是以此做考验。
最强如炎冥将,也只踏出三层,而且整整耗时三日,第四层压根儿都没敢去踏。琇書蛧
可这位倒好,五步上五层,不带喘气的。
仅此一点,他座下九大冥将,便不如他,一口气上五层,何等概念,太妖孽。
“第六层。”秦广王诧异时,又闻叶辰嘶吼,前后休憩不过三五秒,便又抬脚。
随着轰的一声响,他踏上云阶第六层。
双脚落下,他便砰的一声,单膝跪地,并非主动跪的,而是被威压碾的下跪。
他的双腿,崩出了血骨,脊骨也裂开了,嘴角、鼻孔、眼睛、耳朵,都在溢血。
这第六层云阶的威压,已入准帝范畴。
此番,若换做一般圣人,早被碾成湮灰,强如他都被压的跪下,便知有多吓人。
“霸体,开。”他内心嘶吼,顿开霸体。
他之眉心,九道神纹刻画,一截截圣骨,也刻满符文,圣体潜力,极近发掘。
碎裂的圣骨,纷纷重塑,断裂的经脉,瞬间接续,崩开的圣躯,也随之愈合。
秦广王眸中闪烁精光,盯住了叶辰本源。
此一霸体,他从未见过,类似于血继限界,只是并未达到那不死不伤的状态。
“第七层。”叶辰冷叱,强势迈动脚步。
在第七层停留只一瞬,便又上了第八层。
这两脚,惊得秦广王扯嘴角,还带连跨的,殿中的鬼王们,也惊得俩眼发直。
又一次,叶辰驻足了,第八层之威压,强悍的没边,生生压散了他霸体状态。
他的胸骨,崩开了,有胸骨碎渣崩飞出去,继而便是脊骨,整个都曝露出来。
此刻看去,他那还有人性,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人,看的人倒抽冷气,心里直颤。
足足十几秒,他都未动身,只盯着第九层,准确来说,是盯着第九层的阎罗令。
仅剩最后一层,那阎罗令就在一步外,但却如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过去的天堑。
“不想死,便走吧!”秦广王淡淡道,俯视着叶辰,话语在殿中无限制响彻。
叶辰若真上第九层,他还真有可能殒命,他若死了,帝君那边还真不好交代。
阎罗有至高威严,可该给的面子还得给。
自然,他不会撤去云阶,只以此方法劝退,毕竟是一人才,可不能就这么挂了。
叶辰未答话,甚至说,平静的有些吓人。
他血红的双目,已模糊不堪,神海嗡隆,头颅欲炸裂,体内的圣骨,一寸寸的崩灭,他燃烧了精血,一次次的接续。
他的神色,满是疯狂,都有些扭曲了。
或者说,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就如当年无泪之城的奈何桥,连准帝级都死了,而他,却硬是撑到了桥尽头。
如今的九层云阶,与当年何其的相像,他走的过奈何桥,便无惧这艰难险阻。
“阎罗令,我要阎罗令。”叶辰口中涌血,内心却在咆哮,不屈的意志燃起。
只见他双手撑着地面,拖着残破的圣躯,艰难的爬向了第九层,就如狗一般。
他的鲜血,一缕缕淌下,染红了云梯。
这一幕,看的秦广王,也为之动容了。
世间的情,当真这般奇妙?为一女子,甘愿连命都不要,致死也要踏出那一步?
“第...九层。”叶辰一声长啸,拖着血骨淋漓的躯体,终是爬上了第九层云梯。
那沾血的手掌,抓住了那悬浮的阎罗令。
霸道的圣躯,却在此一瞬,被碾成血肉。
一瞬,威压顿散,他成功了,一边吐血一边笑,笑的狂纵,如若癫狂的疯子。
秦广王咧嘴,纵阎罗心境,也骇然了,能干趴九殿冥将的狠人,果然逆天妖孽。
纵观阴曹地府,圣人级能踏上九层的,叶辰乃第一个,或许也会是唯一的一个。
随着一声叹息,他轻拂手,扯掉了九层云梯,“恭喜你,成功了,让吾很意外。”
PS:后面还有一章,要晚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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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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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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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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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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