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坐在凶宅里头谈事情,这样的事情比凶宅都少见。
“其实我……”洛泰宁刚一开口,就被我打断。
我说道:“你的事在马疯子之后再说,既然之前答应了徐梅的事就该给人办好,她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该去哪见谁,你亲自带她过去吧。”
徐梅听到我的话眼睛一亮,原本以为自己的事要被耽误了,这时候喜形于色,嘴上还说着,“哎呀,我不着急的。”
等两人离开,我看着对面的马武,马武则看向天花板,我问道:“这个洛欣怡是谁?”ωωω.χΙυΜЬ.Cǒm
马武知道躲不过去,回道:“对你来说是一个麻烦的女人,总之躲开就好,我不会害你的。”
“又是一个麻烦女人?”我说道:“虽然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不过现在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是秦明月,后来有个洛瑾瑜,这又有个洛欣怡,都是我该躲开的女人。”
“该不会是我以前很风流?欠了很多风流债?”
“那倒不是?”马武一手拿起杯子掩饰尴尬的喝水。
我继续问道:“该不会……洛泰宁是我儿子?”
“噗!”马武一口水喷了过来,立刻一阵呛咳起来。
我默默的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看来不是了。
我把洛泰宁和徐梅支走,就是怕这个猜测是事实,洛泰宁亲口说出来那可就尴尬了。
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洛泰宁出现的原因。
虽然我也已经想起来,为什么会看着洛泰宁会觉得眼熟,是因为之前在守马镇的时候,我就从一辆经过的车里见过他,当时他还回头满脸震惊的看着我,想必那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
马武止住了咳嗽,说道:“对过去的事你不该追究了,毕竟在贞观墓里你的时间相当于停滞了20年,从邬头山下来,你已经相当于新生,就像一张白纸,过去空白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我想起了小老黑说的同样的话,沉默了片刻我说道:“是过去的事找过来了不是吗?”
“所以才麻烦。”马武叹口气,“关于秦明月,你只要知道她是个很危险很有心机的无人,就算再遇见,她说的任何话都不要相信。”
“至于洛家的姐妹,都是会搅乱你的人,尤其洛瑾瑜,你们的时间已经落差了20年,相见不如不见。”
我看着马武,“关于我师父呢?我一直都觉得,有一件重要的事,而且这件事一定就是关于我师父的。”
马武想了下,回道:“你师父名叫杨丛伯,是一位非常了不得的风水宗师,你的风水所能全都是得到这位恩师所传。”
“大风水师杨丛伯与秦瑜两位仙师,合手将为祸作乱的血煞封印在贞观墓的青铜红棺中,也因此被风水界同僚误会,认为二人是盗墓风水师,从此在风水界挂上了“盗墓风水师”的污名,两位大师做了拯救民生的大善事,却背负着骂名,直到仙逝,连一垒坟冢都没有。”
我一手缓缓按上心口,虽然确切的事实并不十分清楚,可心口那种莫名疼痛感是真实的,我想我找到了揪着我心的那件事是什么了。
“为你师父正名。”马武叹口气,“也是当年我一心想做的事情,只是现在。”他摇了摇头,“很遗憾,我已经无能为力。”
我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该说遗憾的是我,过了这么久才知道这些,为恩师正名是我该做的事。”
马武看向我,“在过去这件事不容易,现在就更难了,因为风水界已经是乌烟瘴气,他们或许根本不记得风水宗师是谁,但是提到盗墓风水师,都知道杨丛伯。”
我暗自拳头紧握,语气毅然决然的说道:“可如今我回来了,我便一定会把恩师的污名摘下去,为我师父正名,并将家师的宗师之名挂到风水派顶峰,得到世人该有的仰望和尊重,这是我下山的意义。”
马武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你白福禄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我俩沉默了一阵,平复了下心情,我看向马武,“最后一个问题,你呢,究竟是谁?”
马武回道:“我曾是马家阴阳师,虽然是末流,临危受命离开马家庄寻找杨老仙师,遇见了白福禄你,在我得到消息回到马家庄的时候,马家庄已经不复存在,时隔二十年,现在那里已经成了守马镇了。”
我没有再说话,已经说是最后一个问题,那么关于剩下的,马武不想说,我不会再继续追问。
马武迟疑了一阵,然后缓缓拉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的手臂已经是乌黑一片,全是尸斑。
马武说道:“我知道瞒不住你,你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是个死人,被埋在了杏黄山,直到你在杏黄山布下招魂术。”
我拿出了那半块黑木牌放在了桌上,马武看着它,点了点头,“我的名字,本就叫马武洋。”
就在他话音刚落,那半块木牌突然自行飞快旋转,随后停下来就已经成了一整块,上边刻着“马武洋”三个字。
我和马武都心下清楚,想必地府现在,已经收到了信息。
马武,应该说是马武洋示意的看看桌上的木牌,“把它交给地府,你也就完成任务了。”
说实话,对于马武的身份,我也隐约猜测到一些,只是从他口中证实,心下仍是一阵震动。
马武抬手拍了拍自己胸口,“这个人本就是因车祸事故死去的人,我是得到宋峰的姐姐宋诺澜帮助逃脱杏黄山,附身在了这具尸身里,约定便是等这具尸身不能用了,便回到地府去。”
马武苦笑了下,摇了摇头,“本来打算是帮你一同到陀川的,看来是坚持不到了,虽然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还能一起走这一程,知足了。”
我慢慢抬手抓住了桌上的木牌,沉默了良久,我边起身边回道:“行了,我都知道了,说实话,我需要点时间消化消化。”
无论是关于我师父的事,还是马武的事,我都需要消化和思考的时间,毕竟脚上的伤也不方便走动,正好屋子里也清净,便在一楼的房间里倒床上沉思了一下午。
直到外边的天色越来越黑沉,屋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屋里一直很静,所以在清楚的听到咯吱吱的动静的时候,我才睁开了眼睛。
我寻声转头看了过去,坐起细听了下确定声音是从衣柜里发出来的,咯吱咯吱,像是绳子磨着木头的声音一样。
随后,衣柜的木门就缓缓的自行打了开,在柜子里,吊着一个女人。
垂下的头发黑色的海藻一样,更衬得一张脸纸一样惨白,整个头歪在一边,瞪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一身白色的睡裙上满是血淋淋。
而这时床边无形的风旋地一转,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白无常喜笑颜开的看着我说:
“恭喜恭喜,七爷我来给白老弟你道喜了。”
我看看突然冒出来的白无常,再看看那边的柜子,白无常顺我视线不由得也转头瞅瞅那边的柜子。
柜子里那个正吊着的女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边尖叫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手忙脚乱的摘了绳子两手一伸抓着柜门就“砰”的关了上。
“什么情况?”白无常倒是懵逼了,随后不在意的一摆手,“不是,接着说……”
猛然撞开的房门再次打断了白无常的话,冲进来的马武手上还掐着灭魂诀,“你马爷我……”而瞅清白无常时,他僵住,放下了手然后默默的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白无常再回过头来重挂上笑脸,“花样还真多,接着说啊……”
“七夜。”我呼出口气,“关于马武洋的事,我琢磨了一下午,已经决定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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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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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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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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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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