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赤轮神教,原本就是气候殆尽,这次又被一窝端了,我想至于散落在外的余党,应该再兴不起多大的风浪来了。
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赤轮神教就像我身上的这颗冰种一样,我斩断的也只是一根触手而已,最大的危害根源,还扎在那里。
肖旭目前因为身体虚弱正在医院疗养,我和马武在离开罗城前去了趟医院探望了下,虽然肖旭话依然不多,不过有杨阳照顾着,想必很快就会康复起来。
至于心理的,那就需要时间来慢慢抚平了。
我将肖成业留下的木匣交给了肖旭,“你爷爷希望这个交给你来处理,也算是对四古村的错误做最后的交代。”
“你爷爷和父母都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这场灾难都是因为乱造风水引起的祸端,摆错一步导致错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们试图补救,也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肖旭低头看着那木匣默不作声。
我看着他接着说道:“过去的就过去,重要的是往前怎么走,你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身边也有位好姑娘在陪着你,所以没有理由不振作起来,继续完成学业,踏实的生活,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的。”
肖旭郑重的点点头,事情办完,我跟马武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杨阳送我们走出了病房,对我们不住道谢,还特意准备了一部新手机送给我。
小姑娘年轻创业不容易,我怎么可能收她东西,所以客气谢绝,就在来回客套推搡的功夫,这时我目光无意的瞅见迎面过来一个人,看着可有些眼熟。
这人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轮椅上,却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陈亮,当时我为了寻找马武和肖旭,联系上了买卖肾的雷哥,在车上碰见了这人。
陈亮正被身后的小护士推着向这边走过来,他也看见了我,立刻伸手指过来,情绪有些激动的提声说道:
“是你,你是那个熊猫血!”
我本来正要招呼,他喊这么一句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只能笑说道:“我叫白福禄。”
陈亮跟护士打了声招呼,自己轱辘着轮子就过了来,看看两旁没人,便低声解释道:“之前你和我做了体检,他们检出你血型RH阴性血,好像是和什么人正配上了血型,所以那个雷哥正在到处找你。”
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先不说什么血,之前我是为了寻找马武他们才联系的那个雷哥找找看,现在人都找到了,而这个雷哥还惦记我的肾?
我看看陈亮这模样,“你什么情况?该不会是又找他们把肾卖了吧?”
陈亮立刻摇头解释说:“不是,我这前天晚上急性阑尾炎,做的手术。”他想到了什么,这时候说道:“我带你去见两人。”
陈亮说的见两人,其实也就是隔着门上窗玻璃看一看,就见病床上躺着两个年轻人都是二十来岁得模样,脸色苍白,嘴唇也无血色。
后边陈亮说道:“这两个人,一个是为了找工作,结果被应聘公司老板骗去参加公司排队,当晚醒来泡在旅馆浴缸里,一颗肾已经没了。”
“另一个是因为欠了网贷无力偿还,便联系了网上中介卖肾,之后配型成功,手术前因为害怕反悔不同意做了,可被限制人身自由,最后打了麻药,就被强行把肾取走了。”
我转头看看陈亮,“这都是那个雷哥做的?”
陈亮摇摇头,“买卖肾源的非法窝点有很多,像雷哥那样的中介联系人也有很多,有的甚至是自己卖过肾的,转头做起了中介,给别人搭线把肾卖掉。”
“一颗肾能换来三四万块钱,而他们转头能卖十多万,这样得暴利也助长肾脏买卖行业的交易链条像地下的老鼠洞一样,层出不穷。”
他看看我,“我特意问过医生,告诉我说虽然人少了一颗肾也能活,但是以后基本和废人也没什么两样,不能干重活不能提重物,甚至不能感冒,因为一场感冒都可能要了性命。”xǐυmь.℃òm
“所以,我挺谢谢你那时候劝止我。”想到自己的事,陈亮叹息一声,“我母亲因为迷上网络赌博,一夜就输光了十九万,被我父亲打骂后第二天想不开跳了河。”
“我父亲外出打工,除了邮寄钱再没回过家,直到现在我爷爷奶奶也都在捡废品,一分一分的攒着,去补我母亲留下的这笔大窟窿。”
他苦笑了下,“我也没有办法啊,催债的人常找上门,还有个弟弟需要照顾,我只能想到了卖肾。”
陈亮的难处我能理解,看他年纪也不大,瘦弱的肩膀抗下这些担子也实在是太沉重了些。
想到那天分开时,他说的我搅了他的大事,我问道:“你联系那个雷哥,除了打算着卖肾,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陈亮并不否认的点点头,“也是打算好了,卖掉一颗肾,也摸清他们的窝点在什么地方,已经准备好了录视频过后检举揭发,这样不仅能捣毁一个违法窝点,而且还能得五万的奖金。”
他叹口气摇头,“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就算能做,也不敢拿自己身体去搏,这个家需要我扛起来,不能有今天没明天。”
我赞同的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你能及时醒悟是好的,再难的山也有跨过去的时候,毕竟现在还年轻,未来路还长。”
陈亮点了点头,这时我看到他衣兜里的手机,抽出来把电话拨到了我手机里,边把手机还给他边说道:“最近几天我在罗城附近,那个雷哥再联系你找我,或者是到医院来,就打电话联系我。”
陈亮抬头看着我问:“这些人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他找你你躲还来不及,还见他干什么?”
我没有多说,只回道:“既然是他来找我,那我就想看看,这老鼠洞里头究竟什么样,有多深。”
等我跟马武离开医院,马武把手提袋塞给我,“诺,杨阳执意给你的,毕竟帮了这么大的忙,你收下她心里也能舒服点。”
我无奈接过,琢磨了下那就收吧,这个雷哥要是能收拾了,以后也不能再找肖旭麻烦了。
马武接着开玩笑说道:“你白葫芦你是不是浑身是宝?都整出来熊猫血了,是不是说你跟大熊猫一个级别的?”
我笑道:“你是不是对熊猫血有误解。”
马武开着玩笑,感叹道:“要不什么时候咱俩换换,让咱也当把大熊猫。”
我笑笑没有答话。
问明洛口庄位置后,我跟马武驱车立刻出发,因为不知道到了地方什么情况,马武开车,我便靠在卡座闭着眼睛休息。
渐渐的,我听着车窗外的动静,商贩的叫卖声,店铺的喇叭声,隐约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场景。
我睁开眼睛看向马武,“马疯子,前边路口左拐。”
马武扫扫后视镜,“不去洛口庄了?”
“先找个地方。”我说着细分辨外边的响声,还有拐弯时的感觉,这一路途中后退换了两条路后直到车停下来,我转头看着路边的宠物医院,心下顿时一震。
楼上窗口传来狗叫声,窗边能看到挂着一排鸟笼子。
竟然真找到了,这里就是之前我被来过的那个做体检的地方没有错。
马武也转头看着外头,问:“你就找这?不就一家宠物医院么。”
我若有所思道:“这口不光是宠物医院,这还是老鼠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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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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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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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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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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