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实话说道:“从驱避台出来后我就已经开不了罗盘,算不准卜测,更布不了道术了。”
贺宗宝一愣,然后彻底绝望的往座位上一堆堆,“白福禄的风水都不灵了,那这次是真没招了。”
就这样挨到了后半夜,贺宗宝“啪”的一巴掌拍在脸上,一边挠着脸上被蚊子咬的包一边躺在细长的长座位上翻了个身。
嘴里头还含糊不清的嘟嘟囔囔,“路上的东西不能捡,遭这个罪,好人没好报呢。”
我瞅瞅贺宗宝念叨着又睡了去,活动了下酸疼的腿,然后扭头也继续闭着眼睛休憩。
“所以你的心愿是哪一个?”
耳边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我立刻睁开眼睛左右看看,并没有见到人。
“下边。”
我闻声低头一看,就见眼前蹲着那只黑溜溜的小老黑,它也正看着我。
所以这小老黑果真是石窟里放出来的那只黑犬大人?!
我惊吓的转头看看贺宗宝,看他翻身冲里睡得很沉。
“本大人想让他睡他就一直睡着。”小老黑示意的扬了扬头,“所以你是希望自己的能力恢复呢,还是从这里出去?”
我很快冷静了下来,说道:“只要事情查清自然就出去了,你非要我许愿的话,那就,让那孩子能开口说话?”
毕竟是千年的妖肯定有什么神通,要真能让那遭遇苦难的孩子健全倒是件大好事,不过看着小老黑一翻白眼扭头钻了出去,我知道还是难为他了。
就这样,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我和贺宗宝被带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就见于娥的夫家三人正坐在那,看来是要双方对证了。琇書蛧
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于娥的丈夫名叫孙冶,孙冶的妹妹孙楠,孙家老太太老伴走的早,孤老婆子一个。
于娥嫁到孙家,孙楠又一直没出嫁,所以一大家子就这么一直住在一起。
我跟贺宗宝刚坐到对面,孙楠先开口说道:“没错,就是他们两个,绑走了佳佳,要我们拿出五十万才肯放人,他俩就是绑架!”
贺宗宝忍不住先怒声道:“孩子是你们塞过来的,我们要是绑架能带孩子又是吃东西又是买衣服,还去验伤?”
“你们怎么不说那孩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孩子的舌头……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孙家老太太唉声叹气,看向几名审讯警察哀声说道:“佳佳是我亲孙女,我哪能让孩子遭那罪,孩子身上的伤都是于娥弄的,她总偷么的对孩子下手,还把孩子舌头剪了,真是作孽啊。”
“那于娥没结婚时候也没看出来什么,等嫁过来才发现有精神病。”孙家老太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发现过她偷偷吃药,把药藏柜子里,我儿子翻出来一看是叫阿……对,阿立哌唑,我儿子一查才知道的,那就是专门管精神病的药。”
我冷看着她,“人都已经死了,也被你们急着火化了,现在说什么都可以,死无对证是吧。”
孙楠立刻叫嚷道:“话可不能乱说,于娥搅得我们家没个安生,她死了,我们还得安顿她后事,帮她养孩子,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倒是你们,不过是拍到了于娥发疯跳车的视频,就拿来威胁我们,不给钱就把我们家的佳佳绑走,给我们急得到处凑钱,我娘都犯了心脏病了。”说着低头抹眼泪。
孙楠一直不吱声,孙家母女一唱一和的把黑的说成白,贺宗宝气的咬牙切齿,我也是强压着火,沉声道:
“原来你们这么在意孩子,据我所知于娥不只是佳佳一个女儿吧,还有个叫兰妮儿的孩子,说说看,那孩子在哪?”
孙楠擦眼泪的手顿住,下一刻恢复常态,抬头说道:“这就要问于娥了,那个疯女人把满月大的孩子抱了出去,就再没带回来,我们也问不出,后来听人说看到她去了水库,往水里扔了什么东西,肯定就是那个孩子了。”
我转看向审讯警察,“于娥自杀前晚上曾来找我们求助,留话说要我们救兰妮儿,旅店老板可以证明。”
审讯警察说道:“我们已经到旅店做了调查,店老板说没见过于娥,不知情,没有监控录像和目击者,不能证明你说的事。”
我惊诧的哑口无言,店家竟然说谎,如果不是怕惹事,那就是被孙家这几人塞过封口费了。
孙家老太正抹着眼角哽咽道:“提到这个我就心痛,真可怜了我家兰妮儿了。”
贺宗宝怒极反笑了,“要不说你老戏骨呢,这眼泪说来就来,于娥已经死了,你们是什么脏水都往个死人身上泼是吧,也不怕报应!”
“你说什么你!”孙楠一听就急了,转向审讯警察,“警察同志,就这样猖狂的犯罪分子必须得严惩!”
审讯警察看看我和贺宗宝,“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忙说道:“就让那孩子自己说虐待她的究竟是谁,孩子是不会说谎的。”说着我看向孙家母女,“即使说不出口,也可以把施虐者指出来。”
大概十来分钟,有个女警带着那个叫佳佳的女孩走了进来,女警俯身在佳佳耳边缓声低语了几句,佳佳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审讯警察也是缓声询问佳佳伤害她的究竟是不是她母亲。
佳佳低下了头,然后摇了摇头,我和贺宗宝互相看了眼,都是暗松了口气。
审讯警察又询问伤害她的人是不是在这里。
孙楠立刻开口说了句,“佳佳,你可想好了,说不了也要表达清楚,是不是这两个人诱拐了你。”
审讯警察警告说:“孩子自己会表述,不要诱导。”
所有人都看向佳佳,佳佳则低头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她抬头看向孙家老太太,而孙家老太太的反应也很怪,从见到佳佳进来,老太太就开始慌乱,神不守色,这时候更是惶恐不安的神情。
佳佳嘴一张一合,无声的说着什么。
而下一刻,孙家老太太突然惊吓的起身后退,抬手指向了佳佳,惊叫道:
“你说什么?你们听见了没,她怎么可能说话,这不可能!”
佳佳嘴上不停的无声说着什么,孙家老太太则脸越来越白,任凭孙楠她们拉着也要跑的架势,嘴里喊着,
“她是妖怪,我把她舌头剪了她还能说话,这帮贱胚子就是来害我的,都死了才好……”
“娘!”孙楠喝止她娘继续乱说话,孙家老太太似乎才回过神儿,然后两眼一翻咣当倒在地上。
孙楠赶紧尖叫道:“快叫救护车,我娘心脏病犯了。”
无论孙家老太太究竟是不是装的,人都已经送到了医院,很快得到消息说,孙家老太醒了过来。
这老太太的心脏很正常,并非是心脏病,而她的肝才是大毛病,确诊肝癌中晚期。
这老太太立刻就堆堆,倒在床上起不来了,主心骨突然一倒,更别说孙楠和孙冶了,更何况那时候孙家老太已经亲口说出了自己剪了佳佳舌头的话。
孙楠死咬着牙不说,而孙冶撑不住,知道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所以最终,还是交代出了事情的前后真相。
原来,于娥从嫁到孙家来,这些年果真是受尽婆婆和小姑子的挤兑和欺凌,只因为于娥三胎怀的全是女孩。
从于娥结婚一年生下佳佳开始,婆家人的态度就立马变了,婆婆天天又摔又骂,小姑子更是处处刁难,于娥整个月子里天天以泪洗面。
其实于娥这般忍气吞声,一是因为自己无父无母无亲戚,没有半个撑腰做主的,二呢,主要就是因为自己男人窝囊无用,没有主见不说,而且是个以自己母亲为重的妈宝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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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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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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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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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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