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看还有的补救吗?”洛瑾瑜忙问。
蔡翰林伸手摸了碎玉,沉思了片刻,“碎成这个样子,一半又染邪,这东西着实是太考验手艺。”
“但落在我手上还没有补不上的物件儿,否则岂不是砸我招牌,所谓玉石玉石,补玉离不开软金和石头,金镶玉就不用说了,关键是这石头难寻。”
既然有修补的方法,我忙问:“您请说。”
蔡翰林答道:“天地至阴至阳的石之王,半松花下的一笔蟒。”
我和洛瑾瑜互相看看,洛瑾瑜试探询问道:“先生说的可是有蟒带的翡翠原石?”
蔡翰林微笑点头,赞道:“洛小姐聪慧过人,见多识广,要补玉就要先找蟒,至于你们带回来的什么蟒,关系着这玉的残缺多少,所以全凭自己造化吧。”
我听着有些似懂非懂,便问道:“先生说的石头,我到哪里能找到?”
蔡翰林答道:“五棵柳下的鬼市乌里墟,有专门的翡翠原石交易,这赌石赌的是运气,来不来要看命里有没有了。好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之后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听蔡翰林这话意思是下逐客令了,知道人家喜静不愿意再多说,我和洛瑾瑜便起身,恭敬道别,“多谢先生指点,那我们就……”
蔡翰林却接着说道:“既然你是风水师,看看我这地方风水如何?”
我跟洛瑾瑜听他的话只好坐了回去,我想了想,回答说:“先生是直爽人,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要说这里的景致是不错的,取地风水的话,就不尽人意了。”
我这是含蓄说法,斜坡多凶险,正所谓:坡陡流水走财急,坡缓漏财败家里。有几个盖房子会盖在斜坡上头的,还谈什么风水呢。
我补充道:“不过先生有意落在此处,想必风水方面的事本就不在意,以福德修为自渡,坏事也变无事。”
蔡翰林倒是流露几分兴趣的问道:“哦?你倒说说看,坏事如何变的无事。”
我直言解释道:“斜坡上建筑风水地气不能聚集,根基不牢,家财难守,就是说根基不平稳的宅子容易外泄财气,家财不容易守住。”
“不过对先生而言钱财本就身外物,钱一直也是流水钱,多用于修桥铺路,植树造林方面的善举,所以仁义值千金,先生才会福德深厚,自渡下好的风水。”
蔡翰林微微一笑,“福德倒是没想过,只是随心所欲罢了,不过小兄弟的确是好眼力。”
“先生过奖了。”既然说完,我和洛瑾瑜又要起身,可听蔡翰林又接着问道:“除了钱财方面,别的又如何呢?”
我只好坐稳,也接着说道:“在风水上讲,斜坡地犹如刀刃,所以也是煞气重的地方,长期居住容易招来祸事,地气不聚,人心不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并非好事。”
“而先生居身世俗之外,浩然正气,孑然一身,多年身侧一金钱蟒相伴左右,正所谓住蛇吉来蛇凶。”
“蛇本身为活风水物,寓意幸运吉祥神圣,所以古时就认为蛇是君主的保护神,可以镇宅保家,尤其像先生这只通灵性的,身为金玉,取名满堂,有如此好的活风水护身,先生住在哪里都是福地。”
蔡翰林微笑点头,“小兄弟一番话深得我心,不错不错。”
我和洛瑾瑜等着他接着往下说,就见蔡翰林摆了摆手,面露倦色的起身捋着线绳扭头自行离开了。
得,这回看来是不想聊了,我心说这位蔡先生果真是随心所欲,和洛瑾瑜相视无奈的笑笑,便起身离开了。
离开了叶嘉坡的路上,我才询问洛瑾瑜这五棵柳什么地方,鬼市乌里墟又是什么,乍一听到这名字不仅怪,而且还带着诡异。
洛瑾瑜解释道:“我知道在陇唐确实有个五棵柳的地方,据说是那里有个很特别的古董玉石的交易集市,夜里凌晨两点开市,早上不等天亮散去,所以叫鬼市,也称乌里墟。”
“究竟是如何我倒是没见过,也只是听说乌里墟中鱼龙混珠,还是有不少远道而来的爱好收藏的行家,都会去那里捡漏。”
我新奇道:“还有这样的地方,既然蔡先生指明,那也只能去看看了。”
洛瑾瑜点了点头,“那我打听一下具体位置和开市时间,蔡先生要我们找的是石之王,半松花下的一笔蟒,看来是赌石场子才能寻找到了,赌石这方面我不懂,你呢?”
我苦笑了下,摇了摇头,“我更不懂,曾经被我师父教训逢赌必输,所以但凡赌的事情从不敢沾,这赌石就占一赌字,要真让我去摸,恐怕摸的个个都是真石头。”xǐυmь.℃òm
洛瑾瑜转头看着我笑说道:“原来也有你不敢的,你风水术这么厉害,你师父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了。”
提起我师父,不由得心下一阵落寞,感慨的叹口气,摇了摇头,“我师父是什么人,连我也琢磨不透的。”
洛瑾瑜早知道我师父的事,这时转开话题说:“你和我对那个乌里墟都不熟,这么去了肯定会吃亏,最好能有个懂这方面的人带带路,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我看看她,见她光瞅着我乐,随后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也笑了,“你是说贺宗宝啊。”然后点点头,“正合适。”
我和洛瑾瑜返回洛家别墅,刚下车就见洛欣怡的车咯吱一个急停停在了旁边,然后洛欣怡下了车,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也不说话,撅着嘴就往前走。
洛瑾瑜叫住了她,“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见了面都不打招呼的么。”
洛欣怡停下转头斜我俩一眼,“都快成我姐夫了,还客气什么。”
我一口气没捣上来,咳了咳,洛瑾瑜也是脸一红,嗔道:“乱说什么。”
我忙岔开话题,“贺宗宝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他人呢?”
不提贺宗宝还好,一体贺宗宝这洛欣怡的火便又蹿了起来,提声吼了声,“他死了!”然后转头就登登登的跑屋里去了。
我和洛瑾瑜互相看看,也不知道这贺宗宝是做了什么得罪洛家二小姐的事,恨成了这样,我心说这浪荡子不是占了人家便宜了吧。
直到傍晚近天黑,“死了”的贺宗宝才回了来,他倒是哼着小曲心情大好,进屋瞅见我坐在客厅看书,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呦,你回来这么早呢,这么好的夜色,怎么没跟洛大小姐去蹦个野迪?”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玩楞,就是听着不像好话,心说洛欣怡肯定也是成天听他胡说八道被带坏的。
不过这时我注意到贺宗宝一身衣服从上到下都换了个新,还戴着块新手表,虽然不懂牌子,但是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正有事找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问道:“洛欣怡怎么自己赌气回来了?”
贺宗宝刚坐下往后一仰,听到我的问话像是突然才想起来洛欣怡,卜楞一下坐了起来,一手拍拍脑门,“对嚎,我说忘点什么呢。”然后赶紧小心的问:“她回来了?”
我终于知道洛欣怡为什么那般怒火冲天的了,合着一起出的门,这货把人家给忘了。
贺宗宝瞅瞅我眼神儿,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那啥,这不是新认识一姐姐么,人家请我喝了个茶,逛了个街,这一嗨就玩大发,把洛小姐真给忘了。”他往楼梯口看看,小声说:“没事没事,等下我去道个歉。”
我合上了书,细看了他两眼,然后笑说:“我看你也是玩大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乐极可生悲,看你面色赤红,鼻尖发亮,小心惹上了烂桃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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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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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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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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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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