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远看去,最先见村头的枯树寒鸦,而且越走近越见到尽是破败之相,我终于明白村长刚为什么说上田村是绝户村了。
我是出于职业习惯,到一处自然留意下大环境风水,根据地理五诀,风水之地一般都是后头有靠山,前方要见水环抱。
而且山水环抱要有情,山与水交汇才会有生气。
就像一村风水,要从山脉和土壤水质,坐向及周边环境来看,除了好的环境坐向也要当旺当运。
这上田村南朝北,坐丁向癸,一条河流从村中通过,将一村形成两岸格局,而且河流从西北方来,从南方而去。
后天流破先天,也称“亡水”,也就是消亡败绝水,犯之丁财两败,后继无人。
在村子东北角有个南北鱼塘,显然没人打理已经荒弃,神位有坑,水土流失,断财损气,不藏风不聚气如何能好得了呢。
这时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还可见地皮挂露珠,我心叹这上田村才叫一个乌烟瘴气之地!
上田村仅仅和红庄相距不过两里地,想不到这风水简直是天差之别。
还没走进村子,村长凑近我低声询问这上田村的风水如何,其实究竟怎么样他个不懂的人应该也比我清楚。
所以我摇头简单回道:“此地多出聋哑残障的家庭,东岸人丁减少,西岸有人口增加优势,不过多生女孩,男孩养不住,砂水颠倒,全无吉像。”
坎宫水主凶,正所谓“午砂出穷郎,壬水没儿郎。”
村长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前年东边儿山体滑坡就埋了十来户,东边往西岸搬,西岸往外搬,现在也就剩30来户了,这十里八乡的,上田村是出了名的绝户村。”
村长说着这番话,可脸上的笑未免就让人看着不舒服,自己村子遇到难处急得什么一样,可说起别人的村子又看热闹一样,由此可见这人果然是自私自利的人。
说话间范京指着前边一处院子说:“那就是李广库的家了。”可随后他惊疑了声,“诶?”
我看过去,果然院子里停着那辆牛车,还有两间砖瓦房,烟筒正冒着灶烟。
我知道范京为什么惊讶,因为按他之前说,李广库是个懒汉,好吃懒做,家中庭院必定是杂乱不堪,可此时从外看去,院子里整齐干净,垒起的柴垛上晒着山菜,衣杆上搭着新洗的衣服。
而且我们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腰上系着围裙的女人端着盆子正从屋里走了出来。
女人看到我们先是问道:“你们找谁?”
村长忙询问李广库是不是在家,女人便回头喊了声“广库,有人找。”
这称呼显然和李广库关系亲近,就那个靠卖家底儿为生的李广库竟然连女人也有了?
村长不由得看看我,对我之前的话也是信了,明显也怀疑起了这个李广库。
不一会儿果然就见那个赶牛车大叔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饼子,应该是在吃早饭,出门问:“谁找我?”瞅见是我们,立刻惊疑了声,Χiυmъ.cοΜ
“诶?你们怎么来了呢?”
村长一见到他,立刻就沉声问道:“李广库,我问你,之前你迁祖坟,把祖坟迁哪去了?”
李广库边走过来边回答说:“祖坟?就迁你们村后头坟地去了啊,咋啦?”
得,一句话就算是对上了,再问时间也果然不出所料。
村长气得上去就要打人,“还咋啦,我们村都让你坑死了,老泉眼不出水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和范京拦住了情绪激动的村长,那边李广库还一脸懵,“我就挪个坟又没去动老龙眼,怎么不出水还怪我祖宗头上了呢。”
李广库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这人讲话不虚,有一说一,不藏着掖着,正因为这样之前才逢人就说起挪祖坟后的奇事,才让我翻出老龙眼截流的原因来。
李广库显然是真不知情,我看村长又要急,便先开口说道:“李哥,凡事事出有因,红庄的事还真就跟您挪的祖坟脱不了干系,您看这样,您就带我们过去您祖坟上看一看,无需多说,您亲眼见一见也就明白了。”
“那就去呗,我就挪个坟又没做啥亏心事,有啥啊,你们红庄的人要欺负我我可不答应!”李广库一脸不爽的把剩下的馒头往嘴里一塞,“走!”
“广库,要不叫村长过来?”后边女人担心的赶过来。
李广库回头摆了摆手,“没事,你回屋,我一会就回来了。”
就这样我们往上田村外走,路上李广库和村长仍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范京怕他们打起来,时不时劝一句。
而就在要走出村口的时候,突然后头不知哪里冲出来一个人,而且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往后使劲的一拽。
我哪里有防备,这一扯差点没摔倒,转头就见是一个披头散发,一脸灰呛呛的姑娘,她瞅着我咯咯咯的笑,明显神智不清。
听见动静村长他们都回头看来,都是一惊,忙赶过来去要拉开那姑娘。
“二妮儿,干啥呢,回家去!”李广库连唬带吓的喊道。
而姑娘死不撒手,边笑边看着我说:“你身上有东西。”
我看她不过是一孩子,没必要吓唬她,便拦住李广库他们,顺着她的话笑问道:“我身上有什么?”
叫“二妮儿”的姑娘凑近我,然后一手点点我,“你身上有玉。”
我原本没有当真,只以为这孩子拉住我是想要糖果之类的零食,而她一句话着实让我惊讶,因为我身上的确是有块玉,而且是贴身在衣服里,按理说旁人看不见也不会知道。
“红的绿的,你要吃就吃绿的,绿的要钱,红的要命。”二妮儿瞅着我,然后咯咯咯笑着松开了手,扭头就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这小疯子。”李广库气乐了,然后看着我说:“你别介意,她就那样,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总拽着人疯言疯语的,说完就跑了,不打人。”
我点点头,扭头再看看那姑娘早已经跑没了影儿,她要是不说我身上有玉,我还真不会介意,可现在即使是疯言疯语,我也是听心里去了。
之后我们一行人返回红庄,带上把锹又上了坡顶,来到了那片坟地,红庄不少村民听见动静也纷纷一起赶了来。
李广库便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座长满草的坟包前,指明就是他家祖坟了。
被绿油油的草盖子,长势甚旺,所以也难怪看不出是新添的坟了。
李广库看了眼范京手上的铁锹,然后说道:“你们要看行,可不能动,撅人祖坟那我答应我祖宗也不能答应!”
我拿过铁锹递给李广库,“不用动坟,李哥你自己在坟的东北角挖上三锹就行。”
“那行。”李广库伸手接过铁锹,上前嘴里低估着:“老祖宗莫怪啊,要怪你就找他们,他们非逼着我动的,咱就当松松筋骨啊”,他围了坟一圈,然后回头问:“东北角在哪呢?”
我无语的伸手指指。
李广库走上前,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然后一锹就挖了下去。
村长他们都忙上前围看。
也就在他第三锹落下还没抬起时,突然从土坑里头就“嘭”的一声,直蹿起了一股白气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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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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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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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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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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