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我的风水生涯中,有数不清的人问过我这个问题,风水师能不能给自己调理好的风水,风水师可以提前算出自己人生的所有劫难吗?风水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什么时候死?
而我也无数次的解释,风水不是迷信,不是神仙鬼妖,更不是法术,也不是算命、看相、占卜、占星。
所以风水师也不是万能的。
天有不测风云,我不是神不能算尽天机,大灾降临我也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风水师可以改善运势,但不是造命,只不过很多人因为自己的期望,把风水师给神化了而已。www.xiumb.com
不过这次面对贺宗宝的提问,我不想把之前无数遍的解释再重复一遍,所以我扫了眼近前的刀尖,然后直言道:“我算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你还不想让我死,毕竟刀子在你手决定权也在于你。”
“你要真想我死,之前干脆踩油门撞过来好了,或者直接把玉砸了试试看,不就确认了跟那块血玉究竟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或者说见过我的?既然你和马伍洋谈过了,想必已经了解了我对血玉,还是自己的这块都毫不知情,更别说江宁雪的死,现在找上我,不过也是为了确认他和你说的是真是假。”
贺宗宝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倒是收回了匕首,看着锋利的刀尖远离了我的喉咙,倒是让我立刻暗自松了口气。
“马家的蠢胖子还是你的话我是半点不信。”贺宗宝冷哼了声,“你要多谢在车里时候接的那通电话,我不杀你是要弄清楚,江芜致两次找你麻烦的原因,他想你死的话,我是不会被利用成了他的刀子的。”
贺宗宝边手起匕首边嘀咕说道:“显然留着你还有用处,他一定还会找过来,我会在那时候逮到他尾巴!”
我要看着他扭头就走,动了动忙叫道:“你不给我解开绳子么?”
“你不是风水师么,要有本事自己想办法逃生。”贺宗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最后的话便也从暗处传了来,“另外,那块玉可不叫血玉。”
听着似乎是下楼梯的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不见,这贺宗宝还真就这么离开了。
起码贺宗宝是讲道理的人,我没有稀里糊涂的就死在他手里,不过低头看看身上缠着的绳子,真不知道是该叹口气还是松口气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除了晃荡的歪倒在了地上,根本挣脱不开绳子,只能气喘的放弃了挣扎。
渐渐的耳边越来越安静,我听见了蜡烛火苗跳动的声音,还有外边淅淅沥沥的雨水声,然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的我听到一个声音——
“千万载前,天地混沌,孕育一灵,非人非仙非妖亦非魔,胎元形如蝉身,孕育混元胎玉中,名为玉蝉子。”
“鸿蒙初开,胎玉养成,玉蝉子也得胎玉之力修得人身,通神识,知天命,但因少心窍,不识善恶。”
我睁开了眼睛,恍惚看到一个身影侧身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那块玉,声音和身影都不是贺宗宝。
那声音深沉浑厚,一字一句说道:“金蝉子渡世遇天师秦主地师杨公,救人无数,遇青鬼亦杀人无数,后被杨派三术镇压邬头山,镇马将军以身为器,下绝命术警世世人不得开启,青桐红棺。”
我一惊,忙询问:“请问您是……”
那人转过头来,“戴罪人秦瑜。”
而在他话音刚落,突然身形随着一股劲风仿佛一瞬间到了近前,一张垂着两行血泪枯槁的脸孔在我眼前瞬间放大,我惊吓的本能抬手挡在眼前,而这一动,才梦中惊醒。
我还维持着双手挡在眼前的姿势,低头看看,发现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落,这时水泥台上即将燃尽的蜡烛,摇晃着发出噼啪的轻响,然后熄灭了。
我起身走到了水泥台前,拿起那块玉的时候向外看去,看到的是成片的灯光,还有潮湿的街道,原来我已经回到裴镇了。
走出了烂尾楼的时候雨早就已经停了,我回到了风水店门前的马路边坐了下来,低头抽着烟边看着手上的白玉,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根据马伍洋所说,贺宗宝祖上就出盗墓贼,虽然一般来讲风水师对盗墓贼都不削一顾,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我知道他说的水头是盗墓贼的行话,意思是冥器。
贺宗宝说那块不是血玉,也提到了死蝉。
蝉,生于泥土,伏于高枝,炎夏秋寒,风餐露宿,泰然处之。
从古时就认为蝉能够脱壳重生,因此多将玉雕成玉蝉,而蝉又有死活。
活人用的玉蝉为活蝉,官员冠帽上的装饰为冠蝉,寓意手握重权仍要像玉蝉一样廉洁,代表权利和地位。
戴在腰间的玉蝉为佩蝉,蝉”谐音“缠”,寓意着腰缠万贯,日进斗金。
而且蝉周而复始,延绵不断,所以老人长辈佩戴也寓意着家族子孙绵延,人丁兴旺,学子佩戴一只玉蝉,寓意能厚积薄发,灵活应变,蝉联榜首。
而作为陪葬品的玉禅则为死蝉,寓意逝去的人用于能够精神不死,再生复活。
因为古人认为人死后口舌会逐渐僵硬,所以口中含物保持口腔打开,到了阴间,如果死前有冤屈,也能够对阎王爷巧舌善辩,避免再次蒙冤。
于是下葬礼仪中便有了“玉琀”之物,不仅能避免阴邪侵害,也是防止后代出现哑巴。
玉石以简洁精炼的汉八刀,用几条线雕刻出一只蝉的形状,含入死者口中,使用玉蝉还是少数的,多数都是含夜明珠或是阴阳铜钱。
所以玉蝉极少出土,虽说是玉可毕竟是陪葬品,带有着阴煞之气,对于活人来说是不能佩戴在身上的,否则走霉运,招阴邪,严重则危及性命。
可这玉要真是土里出来的不祥之物,当年我师父为什么交给我?而且贴身戴了这么多年也没感觉到丝毫不妥,或者是阴煞邪气?
如果这真是墓葬品,贺宗宝说的那个江芜致用血养着玉,以邪来养邪,说不定已经成了邪祟,所以才能碎了才会自我复原?那么江芜致死而复生又是怎么回事?
而我这个,或许还真是靠着风水来养玉,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以造好的风水养了玉,才会平安无事,我始终相信善行是有福报的。
还有那个助我解脱的梦,确切的说更像是某种神通显现指引着我什么。
而秦瑜这个名字,让我想到了驱避台我师父供养的那半块石碑,马伍洋曾提到过“秦瑜”这个名字,正是那石碑之主。
先不说他说起的胎玉,玉蝉子和青鬼都是些什么,而邬头山和青铜红棺我也是听马伍洋提到过的,他爷爷和父亲都是受棺中跑走的东西所累,似乎是到现在还没有追回。
可这玉,跟青铜公棺有什么关系?
太多的疑惑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把玉收起头疼的叹了口气,这时路上经过的车嘎吱一声的急停下来,然后是开车门的动静,同时丁桐的叫声传了来——
“师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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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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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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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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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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