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的确是被薛老太气到,所以赌气说了句“钻篱吵不过”,其实古时候管土鸡都叫钻篱菜,所以要是薛兆已经知晓了这一点,那我可真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称人家母亲是钻篱。
还好薛兆看上去似乎是不清楚,他有些犯愁的叹口气说:我母亲因为这件事,总觉得在我和我媳妇面前挂不住面子了,而且那老头的事对她也应该是不小的打击,所以现在每天郁郁寡欢,东西也吃的很少,我真担心时间长了,她身体会垮了。”
我也是出于歉意,这时看着他说道:“你母亲的事情其实也不难开解,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你们陪伴老人家说话的时候太少了,老人觉得孤独寂寞,才变得那么闹腾,只是为了让你们多注意她而已,而你们只是由着她,让她生气才变得越来越强势。”
薛兆看向我,然后忙问道:“我媳妇一直在家陪着我母亲的啊,百般依顺,可她就是看不上这个儿媳妇,我也是真没招,白先生,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之间犯了什么说道。”
我笑着摇摇头,“家人之间的关系关键是感情维系,所有的家庭都是如此,你媳妇再好也不能完全代替你这个儿子,平时少应酬两场酒局,陪她听听戏也是好的。”
“都说老小孩小小孩,你父亲过世后,你母亲没了管制她的人,就像小孩子闹脾气没有人理会,未必会开心,薛夫人是不错,就是脾气太好了,你母亲是巴不得跟她能天天吵上几嘴。”
薛兆恍然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担心处理不来,所以询问我,“白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请您来跟我母亲谈一谈,开解开解她的心事呢?”
我依然摇了摇头,“你和你母亲一句话,要比我这个外人说一千句都管用,你会明白的。”
更主要的是,我跟薛老太太再无机缘,点到为止已经算是尽心了。
接下来就是酒桌闲谈,最后搭着徐易阳的车回了家,这两天没少折腾,现在总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简单洗漱了下后,便借着酒劲倒床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迎面突然投来刺眼的灯光和尖锐的鸣笛声,我抬手挡在眼前,眯着眼睛努力往那道光看去,然后下一刻突然从刺眼的光中冲出偌大的黑影,奔着我铺天盖地的袭来。
我顿时浑身剧烈一抖,然后就睁开了眼睛。
我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按科学说法,人在睡梦中突然前身一颤或者是脚猛的一蹬,其实都是神经的颤动反射作用,通常是最近压力太大,或者是过于劳累引起来的。
不过从风水学上讲,我做了这样古怪的梦以及这般心惊肉跳的感觉,不太像是好的征兆。
这时听到卧室门外的说话声音,我收起心思,抬手边耙着头发边起床,出了门就看到马伍洋和丁桐正在饭桌边吃早饭边说笑着。
瞅见我马伍洋一招手,“呦,白葫芦,听说你昨晚喝酒去了,这个点才起来,看来是没少喝啊。”
丁桐赶紧起来去了厨房。
我边往洗手间去边说着:“我这顿酒喝的也是不容易,倒是你,突然消失了好几天,还以为你找到我师父了呢。”
马伍洋嘿嘿干笑着,“哪啊,找到你师父下落我能不告诉你么,我就是帮人家办事去了。”
等我洗簌完坐到桌前,坐到桌前才发现马伍洋和丁桐吃着的是方便面,丁桐已经把刚泡好的一杯面端了过来放在我面前,说道:“董雪带着可可去买什么书包文具去了,说是可可快要上学了。”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可可真上了学后,意味着我们这帮不会下厨的,以后又要开始常吃泡面了。
我吃了口面后看向马伍洋,问:“你刚说的帮人家办事,办的什么事,能把你眉毛都办没了?”
马伍洋原本是那种又粗又黑的眉毛,董雪开玩笑时候说他眉毛跟蜡笔小新似的,可现在弯弯曲曲的两条线,刚见面一眼就看出是画上去的。
马伍洋抬手摸了摸眉处,然后摇头晃脑的说道:“因为办了件火烧眉毛的事呗,找我办事的人,其实是丢了件宝贝,让我帮忙找找,结果找到了东西也差点闹出了人命,真是得不偿失。”m.xiumb.com
丁桐一脸好奇的忙追问:“小马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伍洋叹了一声,“这件事说来话长,还得从一个飞贼说起——”
…………
在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贺宗宝早就已经从宾馆的后门溜了出去,他身手相当敏捷的从安全楼梯滑下,刚一落地便迅速钻进了巷子里。
当他远远的看到了把守在巷子口的车时,并没有显露出一丝慌张,继续走了几步后,一猫腰从旁边一堆废弃箱子后掏出了个黑色背包来,然后从包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衣物。
迅速换下衣服,贺宗宝戴上彩色假发,将大框的雷朋墨镜往脸上一架,戴上耳麦后又将衣后的衫帽往头顶一扣,也就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原本一身睡衣的他立刻变装成了一个浑身嘻哈风又痞气十足的少年,任谁也无法认出前后者会是同一个人。
贺宗宝每到一个落脚点,都会在不同的隐蔽地方先安放好逃生用的衣物,然而他可不是什么便装特工之类牛掰的职业,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盗贼,也是个情感骗子!
贺宗宝游走于许多女人之中,凭借着英俊帅气的外表和演技,以及各种花言巧语和手段获取名门千金的信任和芳心,然后利用她们的感情,让她们心甘情愿的为他的生活所需买单,顺带着还能溜进富豪宅中顺手牵羊。
每次贺宗宝占尽了便宜又卷走了一大笔钱财消失后,那些单蠢的女人才会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可是,很少会有人选择报警,因为越是有名望的富家子弟越是要面子,她们不会真蠢到满世界宣扬自己被骗钱骗色。
不过也不能表示她们咽的下这口恶气,所以贺宗宝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私家侦探跟踪,被富家保镖围堵追赶了,无数次有惊无险的脱困后,倒是练就了他一身逃生的本领,于是每次像根儿泥鳅一样,都被他逃脱了。
就像这次也一样,对方不会有任何机会抓住他的尾巴。
贺宗宝随意将背包往肩头一搭,嘴里哼唱着音乐,然后大摇大摆的从胡同里走了出去,而那个依靠在道边的车,车上的人注意力正集中在宾馆正门口那边,当贺宗宝从巷子里走出来,看了他一眼后就不再理会这个一身流里流气的小痞子了。
贺宗宝轻松自若,有意无意的也向宾馆那头儿扫了一眼,正看到江宁雪以及几名贴身保镖从宾馆里头跑了出来,一边左右环顾一边两个方向指划着让他们去追,一脸愤怒的神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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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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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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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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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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