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伍洋也不说去哪,干什么,时不时指挥下路线,我开着车寻着他指的方向前行,看看车窗外熟悉的情景,这条路之前我跟丁桐转过一次。
“马疯子,你是找到了关于那大丽花的线索?”我询问道。
马伍洋嘿嘿一笑,“准确点说,很可能找到那变态杀人犯的落脚点,不过现在要过去确认一下。”
“是被害人的亡灵告诉你的?”我心说果然是有阴阳眼方便多了,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窝点。
马伍洋却摇摇头,“不不不,是要亡灵指给我,她们知道她们的脑袋在哪里。”
我看看马伍洋,正看他视线扫向从后视镜往后边看,过了一会儿视线转回车前头,然后示意的抬手指了指,“过了十字路口向右转到阜阳小区门口就到了。”
“她、她们?”我手上一抖,整个车也虚晃了一下,任谁知道了自己车上有阴魂都不会淡定吧,而且还是没有头的阴魂,更主要的是,难不成那几个被害人的亡魂都在?!
马伍洋立刻就摆了摆手,“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又不是带团游街呢,有一个指路的就可以了。
一个也是亡魂吧,我一阵无语的暗自叹了口气,还好拐到阜阳小区门前的停车位里停下了车,下了车后我习惯的先四下里寻看了一圈。
阜阳小区这一带我之前也经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而这时马伍洋正一直看着小区马路对面。
我顺着马伍洋的视线看过去,看向了街对面,明亮的玻璃窗里看得到摆满药物的柜台,宽敞的大门大敞四开,门上挂着的牌匾上写着“福安康药店”几个字。
门口循环放着音乐,台阶上摆着几个空花篮,台阶下还铺着红地毯,显然应该是新开业一段时间,难不成大丽花隐藏在这家药店里?
我心下惊异,因为我原本以为能改变大风水局的断头台,一定是很大的重煞之处,所以之前只是一味寻找新建的建筑和新增加的大型活动场所,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样的药店。
“药店?真是太有意思了。”马伍洋也不知道这话是跟我说的,还是跟亡魂说的,一手摩挲着下巴嘀咕说道:“挂着羊头卖狗肉吗,走吧,先进去看看。如果大丽花真的在里头,你跟他见过面,应该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吧?”
我跟上马伍洋,摇摇头说道:“这个大丽花狡猾又伪装起来,尤其现在会更加的小心谨慎,一定不会轻易就露面的。”
究竟是不是这个地方,既然来了,那就干脆先进去一探究竟了……
邬头山,仰头望去古木参天,尽是幽暗的深山老林,阴森又形状嶙峋的树木夹道的山间小径铺满了厚厚的松针,头顶遮天蔽日只能看到缝隙间透下来的惨淡阳光。
都说邬头山镇压着很可怕的邪物,每年里马家庄的人只在特殊的日子里集体上山祭拜先祖,就算是白天里也没有人敢靠近这里,更别说上山了,因为不了解邬头山的人入了山,就很难活着走得出来。
而就是这样一个危险又隐秘的山山脚下却戳着一个木屋,而且一眼看去木屋就像是打满了布丁一样,破旧不堪,可就算是这样的一个看着可怜巴巴的木屋,正在被一群孩子扔着石头,石头落在屋顶,木窗,砸的砰砰的响,还有的飞进屋里,不时有哗啦哗啦破碎的声响。xiumb.com
坐在屋里的男人沉寂而面色沧桑凝重,他就像听不到外边的动静一样,安静的坐在桌前用五个五帝钱卜算,即使有石头落在他的身上。
这人就是马致意。
从当年被一族人指责父亲马廷山破坏了贞观墓放跑血棺里的邪物,导致山洪灾难,马家庄重建后不久,马廷山就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离开了马家庄追棺,父亲离开的半年后母亲也抑郁而终,马致意便一个人守在了邬头山山脚下。
一来避免和同胞族人纠纷不断,二来,他全力以赴的镇住山上的业障,并且试图从邬头山上的贞观墓寻找邪物的线索。
可是一守就是这么多年,邬头山每一年都在发生着改变,他知道先祖的结界终有撑不住的一天,也知道结界崩溃后灾难会再次奔涌而出,那时候更是一场势不可挡的灭顶灾难。
他算得出结果,可又能改变什么呢,一个人就算是拼尽全力,又怎么能撑得起坍塌的邬头山呢。
明知如此,马致意也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要埋也埋在这邬头山下,而他也知道,马家并不会就这样完了,无论多少次,五帝钱显现的‘船涉重滩,水流入泽’卦象,所以绝处有一线生机。
这机会,就在于马伍洋。
马伍洋生于马家,天生阴阳眼,而出生时候正缝洪灾突然席卷马家庄,村庄被冲毁,人也都跑散,马伍洋的母亲也是在那场洪灾中遭遇了不幸。
等马致意侥幸活着从淤泥里钻出来,洪水渐渐退去了些,他看着原本好好的村庄一片狼藉,无数的乌鸦在上空盘旋,他绝望的寻找,然后从一处淤泥里挖出了妻子的尸体,没有找到孩子。
当时马致意已经不抱希望,可是抱着妻子的遗体悲泣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婴孩的哭声,立寻着哭声找去,然后就发现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竟然好好的躺在一块木板子上,漂在水里头。
而且那些落在枝头的乌鸦,没有一只靠近那个孩子。
马伍洋能活下来,真的是神迹,尽管大灾过后的族人悲愤交加,对马廷山的谩骂指责也附加在了马致意,还有这个活下来这个孩子身上。
如果当时不是德高望重的马太爷维护,马伍洋很可能会被饿死,是不会活下来的。
马廷山离开后,马致意带着孩子也受尽白眼,等马致意将马伍洋留给马太爷照顾,一个人搬到邬头山守山,没爹娘护佑的马伍洋,可想而知,是在同龄孩子欺凌中成长起来的。
不过马伍洋一直遵从马太爷的叮嘱,从不反抗或者是和谁争执什么,安心学习马家阴阳玄术,只有比别人优秀才会看得起,虽然这样的隐忍让他的生活一点也不轻松。
直到有一天,马伍洋明白了,在这地方,他即使优秀别人也把他当成另类,也只有拳头硬,才是实力。
马伍洋以拳头来反抗不公平待遇,而马致意则以沉寂和守护来替父赎罪,直到有一天,马伍洋来道别,决定了离开去追棺。
马致意知道,这些年族人对他们的埋怨没停止过,马伍洋和他不一样,不会死守在这里低头认错,他离开走出去,或许是件好事。
马致意一直都相信,这孩子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个怀胎,他相信的是,这孩子会有一番作为的。
现在看来,他很可能会救活马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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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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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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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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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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