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在我出师那天就突然失踪,算不出生死和所在方位,我只是直觉师父在这个世上的某处,而且不希望我去找他。
“老师,你这么厉害那你师父岂不是神仙了。”董雪笑着问道:“他老人家是怎么给马哥家改的风水?听马哥说以前他家是村里最穷的,现在院里头三间大瓦房还有两台农用车,我很好奇,究竟都改了那些风水起家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师父没有改什么风水,只是换了个大门,看到马宅那个院门了吧,我师父只叫他把门往两旁扩了一米三,然后换上两扇大厚重的木门。”
“就这样?”董雪不明白的追问:“那这发家也太容易吧。”
我摇了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说起马家的事挺有意思,那年我师父路过佟浦子,远远就看到马家高地,当时马家就两间歪房,家中老小正从坡底下往院里运煤渣。”
“我师父经过觉得口渴,就过去讨碗水喝,那时马家老太太就给我师父请进院子里,让儿子端来水,还有桂花饼。”
“我师父正好也饿了,连吃加喝的吃了个饱,然后扭头看看院子,问他马家运势应该不错,怎么过的这么落魄呢。”
“马老太太唉声叹气,说是他们马家被人言糟践的抬不起头,哪有什么运势了,然后说起了自己家的事,因为马家位处高地,门前有个大斜坡,所以村里人都管他们叫下坡马,而且当时家里做煤炭生意,剩下煤渣往院里倒腾,结果一村子人就又笑话他们说,下坡马倒煤(倒霉)呢。”
“都说人言可畏,这一村子人丧吧他马家,哪能好呢,我师父了解了情况,就说今天吃了喝了他马家的,当还个人情,给他指条路子,让他把大门往两旁各扩一米三,换上两扇大门,而且越厚重越好,每天三更起床开大门,务必是马老太太亲自开门才能接来好运。”
“其实主要是我师父看他马老太太心眼儿不错,就有心提点提点他家,所以告诉她只要按他说的来办,坚持半年,不出一年保管他们起家。”
“老师,阔门加厚门板,这是什么风水原理呢?”董雪再问道。
我笑了笑,“你听我接着往下说就明白了,马老太太就按我师父说的,把大门给扩宽又换了厚重的门板,然后夜里三更起床去推门,因为老人家岁数大,门又重,所以开起来有些费劲,大门“咯吱吱”的就打了开,半夜三更正是都睡觉的时候,高坡上的响动声又传的远,结果都被这动静吵醒了。”
“连续几天,之后马老太太再开门,吵醒的人都嘟囔着‘下坡马家起来了’,尤其这早上说话最灵光,所以这也是借着人言来起了运。”
董雪噗嗤一乐,“原来还能这样,我还以为是改了好的风水起运,其实是借着吉祥话么。”
我笑着点点头,“所以说风水师要活学活用懂得变通,做风水不重于改,而在于精造,有时外部大环境来改变内部小环境,一个小的运作可以改变大的局势,正所谓一两拨千斤。”
董雪直叹着神奇,说一定要把这个写进故事里做直播,她说现在她的直播间人气上涨很快,粉丝们每天都等着她开播讲风水故事,人气高涨。
我们开车进了裴镇后,我找了个餐馆停下来,因为马家的事忙了一上午,没吃上饭我俩就离开了,我倒没什么,不过人家董雪一个小姑娘,总不能跟着饿肚子。
所以点了四个菜,我俩边说着话边吃着,饭吃到一半就听见外头传来咯吱的很刺耳的刹车动静,然后饭店里不少人都起来往门口快走,有人嘴里头念叨着“撞人了撞人了”。
董雪本来就好奇心重,也探头往门口看,我抬筷子敲敲盘子,“安心坐下吃饭,别乱凑热闹。”
“哦。”董雪吐了吐舌头,低头继续吃饭。
而这时走进屋的外卖小哥跟站门口的餐馆老板说道:“我就说吴志那小子早晚得出事,怎么样,蹲马路靠着碰瓷讹人钱,这回卷车轱辘底下去了,刮车盘子底下拖出三四米远去,一地的血,肯定是完蛋了。”
我手上的筷子停了下来,抬头看看。
那饭馆老板也是摇头唏嘘道:“那小子坑蒙拐骗样样都做,听说他老婆都是骗来的,给他生了个闺女,然后带着一家子出去骗,净赚些黑心钱,早晚的事,死不足惜。”
那外卖小哥撇撇嘴,“难怪,要不我说那么带劲一漂亮妞怎么会看上吴志那种货色,不过也真怪了,外头都传吴志喝酒赌博打老婆打孩子,怎么还能跟他过呢,而且现在还在那号啕大哭呢,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你说像吴志那样的,图他啥呢。”xǐυmь.℃òm
“图啥?”饭馆老板哼笑了声,“你就记住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听着他们的谈话,见董雪也吃完了,便起身结了账,两人走出饭馆,远远的瞅见马路那边还围着很多人,救护车刚赶到。
我抬步往那边走了去,董雪边在后边追来边叫道:“诶诶诶?老师你不是说别乱凑热闹么。”
我俩靠到近前就听见女人的哭声,医护人员正给担架上的死者蒙上了白布,往车上抬,围观的人立刻让开了些,我也正好看到扑到担架上拽着不让走的唐妍喜。
“他没死,你们再试试,求求你们救救我男人!”
此时唐妍喜完全不顾形象,哭的声嘶力竭,脸色苍白,头发凌乱。
那个女孩抱着唐妍喜的腿,被扯的踉踉跄跄,低头抹眼泪。
任谁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心生同情,感叹着撇下的这对孤儿寡母的太可怜。
医护人员劝说着人让唐妍喜松开了手,唐妍喜跟着一起上了车,从车窗正看到她抹了抹脸上的泪,一转头似乎是也看见了我,我也看着她,直到救护车开走了。
我暗自叹口气,说了句“走吧”,先转身往回走,董雪跟上来,满是同情的念叨着:
“那女人真是太可怜了,而且孩子还那么小。”
我低声回了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我跟着董雪两个人开车回了风水店,却没想到店门关着,也不知道马伍洋又跑哪野去了,我也没心思开门,就直接回了家,结果丁桐也不在。
临走时候明明警告他别出门,我心说不听师父言,吃亏在眼前,果然,也就洗了个澡出来的功夫,我就接到了马伍洋打过来的电话,说丁桐让蛇给咬了,在医院打血清呢。
接到电话后我立刻出门,听见动静的董雪又跑了下来跟上我,嘴里头还惊呼道着“这又不是大山里头,丁桐怎么会让蛇给咬了呢?”
这个问题我也正奇怪,不过先不说那蛇是打哪来的,我更奇怪的是董雪是怎么这么快听到消息的,就算是楼上楼下的距离,隔音也没那么差吧,打个电话都能听得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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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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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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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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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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