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那边偏屋寻去的丁桐和秦明月也停了下来,丁桐像见了水的鸭子一样张开两膀子就奔着我跑了过来,“葫芦师父诶……”
我一手按在丁桐脸上,撑着他抱不过来,边问道:“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丁桐的脸被推的变形,所以含糊不清的回答道:“送师父你来的那辆出租车是我联系的,所以问他就知道了啊,师父你咋骗我,一个人跑这来了?”
秦明月看着我也关心的说道:“白先生,你看上去瘦了好多,是病了吗?”
“我好的很,所以你们几个别胡闹,等下赶紧都回去。”我收回了手边咳嗽着边走向西房住屋,丁桐在后边追过来,边讨好的给我捶背边说:“别啊师父,我们拖着行李好不容易找过来的,来时候还走错了路,走那边的荒村子去了,把我们吓够呛,后来又问了遍那个司机才知道你是奔着山路走的。”
马伍洋纠正说:“把话说明白喽,你小马爷啥没见识过,一个小小无人村岂能吓到我,也就是你大呼小叫的吧。”
我转头看看他,“什么无人村?”
“就那个叫什么……哦,对,三合村,一进去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把我们吓够呛。”丁桐答道。
我心说不能吧,三合村我知道,虽然村子不大三十来户,但是一村人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挺和睦的地方,怎么可能成无人村了呢。
我想着应该还是他们没见惯山沟里的生活,大惊小怪的搞错了,所以没太在意,只能再找个理由应付,“这里食物不够,你们打算剩下的四天里一起饿肚子?”
丁桐是铁了心的要留下,所以立刻拍胸脯保证说:“放心吧师父,我们带食物了,吃不了的吃,管够!”
看样子他们三个是说什么也不会走的了,我就算不答应也轰不出去,所以也只好随便他们吧,心说待没意思了自然就走了,最多撑不过三天。
三个人立刻忙碌起来,马伍洋和丁桐收拾要住的另外两个屋子,秦明月负责做饭,于是原本就我一个人住的笼屋,因为突然多出这三个人,立刻热闹了起来。
不过我越琢磨越觉得马伍洋不对劲,先不说他明知道我闭关的原因,就说这里既没有山珍海味又没有金山银山的,他向来无利不起早,可大老远的跑山里头来受罪,根本不像他的风格。
我倒是觉得他有故意跟着我的嫌疑了。
“你可别说你跟我处出感情来了啊。”我瞅瞅马伍洋,心说丁桐身上的异性缘应该不能过渡到我身上来了吧。
“感情必须得有啊,四海之内皆兄弟嘛。”马伍洋打着哈哈的笑着说:“你徒弟非缠着我吵着要过来,我这人不经磨,你又叫我照看秦明月,所以只能两个都带过来了么。”xiumb.com
“这不也挺好的么,吃惯了大鱼大肉,让孩子们适当的吃点素,而且还能贴近大自然,亲近野生小动物。”
我直觉这马疯子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这时候精神不济也懒得打理他了,便说了句“我看你能坚持吃几天的素”,然后就回身去屋里歇息去了。
吵归吵了点,可也不得不说,因为有他们张罗着,我确实轻便多了,睡了一觉起来,一出门就看见院里里变了另一番模样,几个人半天的功夫就把院子里外整理的干干净净,而且等我做完下午的礼拜,就有煮好的饭菜,不用再吃水煮面了。
丁桐向来性子贪玩,来到了山里更像放开的野马一样,要不是我制止,说不定早就偷么跑门口湖里摸虾抓鱼去了,于是空余时间就带他到附近周围看看山峦地貌,实地指点。
就这样过了两天,我的情况也明显有了好转,只要再过两天基本也就没事了,只是我无意的发现了另一件事,就是马伍洋来这里的确是别有居心。
一次是看到他神情古怪的从祭拜坛位那屋走了出来,还有一次是在我住的屋里撞见了他,虽然他解释说是烟抽没了,看我屋里有没有,可我还是怀疑他是在找别的什么东西。
细想起来,从一开始遇见马伍洋,到他跟着我回到裴镇说是找人,可是一晃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从没听他提到过是否找到,就算是没消息,也没有要离开裴镇的意思,然后就一直在我的风水铺子里住了下来。
马伍洋是善人面相,虽然有些贪财,不过没什么坏心思,所以一直以来我也没有问过他别的,也不是没地方,他愿意住就住呗,可现在我不得不留心了,我师父曾告诫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在晚上做完礼拜我出了主屋时,正看到马伍洋蹲院子门口抽烟,我琢磨了下便走了过去,马伍洋听见动静扭头瞅瞅我,抽出根烟连同打火机递过来。
我点着烟抽了口,吐出了烟雾然后开口说道:“山里头没意思,待够了就先走嘛,何必跟我在这耗着。”
马伍洋呵笑了声,“你是不是瞅着我像吃不了苦的样子,瞧不起谁呢,跟你讲,为了逮只地精,坟地里头我都睡过七八天,就这算个啥。”
“既然你睡坟地是为了逮东西,那待在这笼屋是为了找什么呢?”我有意无意的问道,对于怀疑的事不愿意藏着掖着,趁这时候干脆讲明白的好,于是转头看看他,直言问道:“你来裴镇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我师父吧?”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
马伍洋转头也看看我,沉默了一会儿后,低头笑了笑,把烟屁股按进地上土里,回答道:“我也寻思你应该发现了,其实也没打算瞒你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我也是来这里后才确定的。”
“我出门是带着马家大叔公指派的任务的,就是寻找大风水师杨公杨丛伯老先生,可一直没有消息,直到遇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风水术手法跟杨公很像,所以跟着你来裴镇确实是为了想见见你师父,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挑了挑眉,“家师失踪已久,我自己都见不到,你能上哪见去,况且我师父本姓王,光是姓氏就对不上,你是找人找疯了?”
马伍洋摇摇头,“我一开始也否认过,可从你身上又确实能看到杨派三宝奇术的影子,只是听你说你从师王家,我也就无法确定。”
我微微皱了皱眉,马伍洋所说的什么杨派三宝奇术我确实从未听说过,我师父一直人称拐子王、跛子王,连个全名都不曾说过,而且直到出师我也就只知道师父无门无派,是四处云游的方士,风水奇术堪比神化,仅此而已。
“现在呢,你确定什么了?”我低头把烟尾扔地上踩灭,边问道。
马伍洋沉默了片刻后说:“你师父并非姓王,而是姓杨,正是我要找的杨公杨老先生,而且我马家的使命,就是来帮助杨公传人,并为杨公正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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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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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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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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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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