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这一天,大家就在乐呵呵悠闲的麻将声中结束了。
次日,颜道寻按着吕庆伟说的时间去了一趟村委会,谁知道在村委会那边磕了两个小时的瓜子花生,这会也没有开起来,因为有一半的人还在亲戚家过年呢。
于是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颜道寻又转回来了。
初五那是不可能开会的,春节这时候初五和十五都是重要的日子,一个是小年,一个是元宵,乡下没有在这两个日子开会的。
今天颜茜一家三口回到了老家来,小骏、依依加上小稚,三个孩子算是玩疯了。
颜良等大人每天除了打麻将就没有别的事情,冬天是乡亲们难得的空余时间,走完了亲戚之后,每家每户这时候都响起了麻将声。
初六,各家也都渐渐的开始忙碌了起来,像是颜良家,初六就开始重新供应蔬菜,当然,颜良家一忙起来,也就意味着关羽家也跟着动起来了。
到了初九,村里的老人们终于全都到齐了,村里是凡是叫的上名字的长辈都聚了村委会,大家一边听着吕庆伟的介绍,一边各自想着事情。
原本大家开开心心的过来准备签字开工,谁知道一来,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人家投钱的老板有了新的想法,这次不再是直接白扔钱了,而是要起了回报。
“不是说是赞助么,怎么现在又提这样的要求了?”
一位老爷子一边吸着烟袋一边悠悠然的问道。
在老人家看来这才正常,不过付出和回报大家都要算一下的,不能说别人要求什么自己就得给什么,而那边几年的产出,也不是大家一时半会可以算出来的。
所有现在村委会的办公室就显得异常安静。
吕庆伟笑着解释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人家老板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不得赚回一点?其实就算是咱们这边给人家四五年的红利,也没有多少,大家自己合计一下是不是这个理?”
“理是这个理,但是突然一下子变挂了,会不会到时候又有什么变化?”
另一个老爷子坐在门口,说的时候把自己的烟从耳朵上拿下来,就是原本抽的只剩烟屁股的香烟头,点上了新烟放到嘴边吧嗒着又抽了起来。
吕庆伟说道:“如果再有要求,咱们不同意就停工好了,反正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大家说是不是”。
吕庆伟猜到了这些老爷子什么想法,现在大家都在心里算,山那边的塘子要是整理出来,一年该有多少收获,几年的收入和投钱的老板分,老板能分去多少,乡亲们又能得利多少。
在外人的眼光来看,湖洼村的乡亲们有点过于算计了,就算是几年的收入全给了人家出钱的老板,你们村还落下了一片塘子呢,照着外面的塘子来算,怎么说都是湖洼村的人赚了。
因为要没有人出钱开这块崖,那么再多的塘子,和湖洼村又有什么关系?
崖不通,就算是万亩良田你也种不上庄稼不是?
“我觉得这事还得商量一下”。
二爷爷这边思量了一下,最后张口说道。
“那行,大家回去之后把这事和家里说道说道,村里的事情还得靠大家……”。
吕庆伟笑说了一通没人关心的话。
这话一说,各位长辈纷纷点了点头,于是大家便散了会各回各家盘着自己的小算盘。
颜道寻今天的会上没说什么,不过他的心里到是稍稍放下了一点,因为他觉得这样才正常,人家拿钱要回报才是说的通的,突然间一下子有人要扔进来一个多亿,让他老是觉得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回到了家里,颜道寻看到孙子颜良正在院子里摆弄着木头。
“又准备干什么?”颜道寻问道。
颜良见爷爷回来了,抬头笑道:“给孩子们做个雪车,爷,那边的事情商量好了?”
“没有,这次人家投钱的老板要回报了”颜道寻说道。
颜良问道:“怎么个回报法?”
“开的塘子,人家几年之内要抽成”颜道寻回道。
“这才正常嘛,现在哪有这样的好人,这么一提要求,我到是放心了”颜良笑道。
嗯!
颜道寻嗯了一声,要进屋,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间站住了,转头冲着颜良问道:“你老丈人呢?”
颜良道:“和几个朋友一起去泡温泉去了”。
颜道寻听了准备进屋,不过很快又站住了,张口又问道:“和村里的几个?”
颜道寻说的村里不是湖洼村,而是外面的渡假村。
“这我可不知道,您问这干什么?”颜良有点奇怪:“您是找他有事?”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颜道寻说完转身进了屋里。
谷婆</span>就在爷孙俩对话的时候,倪宇东带着十来个人一起站在了崖下面,就是村里找人要拆的那一片山崖。
一群人中老中青三代全了,有六十几岁的,也有倪宇东这样正值壮年的,还有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站在人群中C位的是一个约七十左右,戴着如同酒瓶底子一般厚的眼镜,一看就是个知识份子模样的人。
现在这个老头正仔细观察起了这片山崖。
“您看看我总觉得这里似乎有点什么”。
倪宇东冲着酒瓶底子问道。
“这崖以前开采过!”。
酒瓶底子张口便说道。
“开采过?”倪宇东问道。
酒瓶底子点了点头,伸手指了一下露出来的山体:“这可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挖出来的,你看到没有,虽然时间很长了,但是这里依然留着人工挖掘的痕迹”。
站在倪宇东旁边的刘总则是张口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以前采石你知道是怎么采的?先是用火烧,等着石头热了再往上浇凉水,在热涨冷缩的情况下,石头就裂开了,这样石料就有了。
和现在不一样,现在都是用炸药了,比以前方便了。
以前采这石头可是大工程,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干的了的,而且火烧浇水总会有一些东西留下来,你看那两边,就有明显的火烧留下来的痕迹。琇書蛧
如果是自然形成的这一面崖,那应该是这样的,没有这么多断裂……”。
酒瓶底子解释说道。
解释了半天,倪宇东等人一句都没有听明白,每一句话都听的明白,但是合在一起他们就晕了。
“你说这石头有没有价值?”倪宇东问道。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才不相信有人肯投一个亿来无偿帮着湖洼村移这片崖,按他想的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他想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抵消这一个亿的投资,要不然现在社会哪有这样的好人。
如果是湖洼村的大款他到也不会这么想,但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跑过来扔一个亿?倪宇东不相信。
“这石头是有点价值,不过也不太高,就是普通的花岗岩,采下来打磨一下做个外墙什么的,如果辐射小一些,用作室内装饰也可以。但你要说价值?”
酒瓶底子摇了摇头:“相比之下没什么开采价值,不是说不值钱,而是真犯不上,真的想开采这些前期准备,到开采出来所花费的成本,还不如在老石场直接买来的合算”。
“真不值钱?”倪宇东追问道。
酒瓶底点了点头:“就现在条件来看,真不值什么钱,不过到底怎么样,要取一些样回去看看,这才能确定”。
倪宇东听明白了,人家这是和自己客套,说是回去看看,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没什么价值那开来做什么?”刘总又问道。
“以前又不是现在”酒瓶底子说道:“以前是什么运输条件,人拖畜拉的,现在什么运输条件,以前采石一般都是就近原则,哪有离个一二百里开石头的,这地方有人开采过,那只能说明这附近可能有什么需要用石头的地方,不是说这石头放到现在就有开采价值”。
听了这话,倪宇东脑子里还是有点不甘,在他看来这说不通啊!
酒瓶底子见倪宇东不说话了,于是冲着身后的几个年轻人说道:“你们去采些石样回去”。
“好的,老师”。
几个年青人听了拿上了工具走到了崖前开始挖了起来。
拿了人家的钱,总得把事情干的有模有样吧,所以酒瓶底子自己也走上前,装模作样的指挥着自己的学生挖石头。
“老倪,你是不是想多了?”
两位好友凑到了倪宇东的身边,轻声问道。
其实他们的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都是生意人,谁没事富到拿一个亿扔着玩,他做这么多年的生意,现实中还没有遇到一个这样的人。
“可能吧”倪宇东笑了笑。
想不通,倪宇东也没有办法。连专家都请来了,人家说了这片山没什么开采的价值,他还能说什么?
挖了二十来块石头,装了两个小包,倪宇东一帮人便回去了。
颜良可不知道自家的老丈人带着专家过来看崖了,他以为自家的老丈人是和一帮朋友洗温泉去了。
到了晚上饭桌上,倪宇东没有提这事,也没有人想起来问,一家人的日子又回到了日常状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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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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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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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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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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